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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终于说到点上,沈惜词与宋辞几乎是竖起耳朵认真听。“几月前,因你的拒绝,万家找到哀家,说要求个恩典。”
“哀家与万家早就恩断义绝,这是众人知晓的事情,她能找到哀家的慈宁宫,倒是哀家没想到的事。”
据余梦鲤而言,万家主母去完沈家后,怒气冲冲回到江南。
回到家中呆上几日后,便怒气冲冲返回京城,将一状冤屈告到慈宁宫。
余梦鲤开门接客,等来的却是哭天抢地心中冤屈。
“太后娘娘,您可要为草民做主!”
若说在沈惜词面前还有些低声下气,在太后面前,绝对是耀武扬威。
“草民可从未得罪那北宁王府,那北宁王侧妃未免太欺人太甚些!”
看着眼前火冒三丈的万家主母,心中发笑,招招手,让旁边的小侍女将一碗茶交到眼前女人手中。
“画阙,哀家与你,许多年不见了。”
“这些年,草民心中一直记挂着太后娘娘,生怕娘娘鸟尽弓藏,兔死狗烹,忘记万家对太后娘娘的恩情,更忘记太后这个位子从何而来。”
余梦鲤面色依旧笑如春风。
“喝茶。”
画阙拿起那碗透心凉的茶喝干净,随即更加喋喋不休。
“北宁王府目中无人,对万家不屑一顾,太后娘娘作为草民昔日伙伴,难道对这件事要不管不顾吗?”
余梦鲤捏紧手中杯,却依旧笑脸相迎。
画阙敢一个人进宫,自然是有底气的。
而这底气的来源?
便是皇帝孝顺,背地中又向来同余梦鲤不合,巴不得现在对太后一击毙命。
温旭本就因先帝后来的暴政而对上官姜瑜不满,若非余梦鲤拦,上官氏怕是早就五马分尸。
虽这些年已过,那些情感本就该向云散般淡去,但对上官氏的恨,在温旭心中依旧扎下深深的种子。
画阙死的消息一旦放出,全程甚至东明的人都会知晓自己做的那些破事。
而后皇帝知,她的慈宁宫便会被将士围个水泄不通。
无数冤魂,无数鲜血,在温旭眼中,只是稳固江山,取悦自己的地位。
并不值得她掉一滴眼泪。
再然后——
她不敢赌!
她想活着!
所以,余梦鲤长长叹口气,一下下敲着桌面。
她神气地坐在客房之中,含着明亮、温柔、文静的笑听着继续讲话。
腰身美艳,皮肤保养的更是吹弹可破。
和宫中自然是比不了,但在外头——
还是能与几位富太太平分秋色。
画阙继续讲着话,语气微微上扬。
“草民想为万家求个恩典。”
“赏千金还是封万户侯?”余梦鲤指指旁边:“只要你想,哀家替你做。”
“赏千金?草民家中不止千金,至于这万户侯……对草民的影响也不深,”画阙摇摇头:“草民想要的,太后娘娘许是不敢在许诺。”
太后眯眯眼,嘴角勾起弧度。
耳垂上戴着一对祁连山白玉团蝠倒挂珠缀,一荡一荡,在风中微微飘动,衬得脖颈愈发的修长而优雅,纯净的无一丝杂质的琥珀项链在阳光下泛着微微的光泽,皓腕上的一对独山透水的碧绿翡翠镯子,使一身的装容更加完美。
“人产生野心的同时,便会忘记身份,”她几乎是瞬间变幅脸色:“画阙,可别忘记你的身份。”
“若草民忘记,倒是不回来找太后娘娘了。”
她笑得十分轻快,不疾不徐的弯下腰,捡起刚刚因碰撞而掉在地上的茶盏碎片。
“太后娘娘可千万别着急,着急得毫无意义。”
“草民只想问您句,是否能答应?”
余梦鲤的话被堵在嗓子眼,爬上几小层细汗,她才发出颤抖的声音。
“人生如春蚕,作茧自缠裹,”她的眼神中透露出的全然不甘正在死死盯着眼前人:“画阙,稍安勿躁,下个就是你。”
“不劳烦太后娘娘您费心!”
画阙几步走上前,身形几乎是压在太后身侧:“草民只问您一句,您答不答应?!”
寒冬腊月的天,窗上早早便布满雾气,几片被雪压着的梅树因无人清扫,枝叶便埋得更低。
无边的空气弥漫在寂静中,笼罩的慈宁宫陷入更加违和的画面。
“哀家答应。”
四个字,让旁边的画阙终于放下心来。
“草民知道上官皇贵妃未死,特来求个放上官姜瑜出来的恩典。”
“好说,区区小事,哀家举手之劳。”
“您别着急,”画阙拦下:“好歹听草民同太后娘娘说完呀。”
“哀家同你,有什么可说的?”
她起身预行离开,瞬间发现手腕处被人拽住。
“你究竟要做什么?皇宫之内岂容你放肆!”
“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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