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小说网 > 历史军事 > 水浒:从卖私盐开始 > 第二百二十五章 携医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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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认粗人一个的张顺尚且如此,情根深种的安道全直接就沦陷了。

    在安道全看来,这首词可谓道尽了他的一腔心绪,将他夜以继日之间的相爱衷情和相思之苦尽诉笔端!

    “九分恩爱九分忧,两处相思两处愁”,这不就是他和李巧奴昔日“甜蜜”却又忧愁的情态的真实写照么?

    “十年迤逗十年受,几遍成几遍休,半点事半点惭羞”,用夸张的修辞手法写出有多少恩爱,就带来多少担忧,有多少相思,就产生多少愁绪,相爱的时间越长,就有多长久的痛苦要去承受。

    这几句简直将他长久以来缠绵悱恻的感受描写的淋漓尽致!

    “三秋恨三秋感旧,三春怨三春病酒”,以秋景念春情,两相映衬更显神伤,慢慢的,整个人变得多愁善感,伤春悲秋……

    “一世害一世风流”,为何会这样?

    只因那股爱而不得的风流害了自己一世……

    “妙!妙!妙!”

    “好!好!好!”

    一行清泪从眼眶涌出,安道全竭力道好,双手不自觉的使劲拍起掌来,直至两手通红却毫不在意。

    “万万没有想到,邹寨主居然这般大才!有这两首词曲相赠,梁山之行我绝无二话!待我安排好此间病患,再告知了巧奴,后日就可动身!”

    “好!君子一言,快马一鞭,咱们就这么说定了,后日一早,邹某翘首以盼!”

    眼见安道全终于应允,邹润狠狠地松了口气,前前后后废了这么多功夫和心思,若安道全还不答应的话,即便邹润再怎么不愿做违背人意愿的事,也会忍不住采取动强手段。

    此刻终于得偿所愿,邹润还没来得及高兴,一股深沉的疲惫感突然就从身体内部涌现,他刚准备张口说话,却不禁身形一晃,脚下更是猛地打了个趔趄。

    “寨主!你没事吧?”好在张顺就在身边,眼明手快的他一把上前扶住,无比关切地问道。

    “无妨,我只是累了而已,你扶我下去休息片刻即可……哦对了,记得嘱咐安太医再给令堂把把脉,再把药方开好,早些煎药安排给老人家吃……”

    眼见邹润虚弱得都快睡着了仍不忘关心自家母亲病情,张顺顿时泪意涌上鼻尖,略带哽咽地连连点头,然后不由分说便扶着邹润下了楼梯,接着又喊来大哥张横,两人寻了一间干净客房,七手八脚铺好床铺,便小心翼翼扶着邹润上床休息。

    看着床上邹润的满面疲色,这对浔阳江边长大的兄弟互视一眼,心中涌现出无限的感动……

    朝来暮去,斗转星移,两天时间转瞬即过。

    在这两天里,邹润和阮小二一直都在房间里回复精神,充蓄体力。而安道全在给张顺的老母亲又出手诊治了两次后,确保老婆婆背疮已消,便提前抓好了足够休养半个月的药物。

    做完这些,早就迫不及待的安道全穿上了新制的襕衫,带着邹润预付的一百两黄金,以及两首早已被他背得滚瓜烂熟的词曲,兴冲冲地跑到了江州的双月行院。

    那日恰逢月中时节,作为行院排名前三的头牌,李巧奴广招入幕之宾。

    谁若是想要成为这其中的一员,除了要付数十贯的“支酒钱”外,还需要有一首在水准之上的诗词曲赋作为敲门砖,此乃江南名妓抬高身价的故技。

    消息一经传出,江州城内许多爱慕风流的“文学之士”都来集会,一时之间,满是脂粉香气的双月行院里顿时出现了大群道貌岸然,高冠博带,大袖襕衫的“饱学之士”,这种高密度和高质量的超大客流量,好悬没把老鸨的假牙给乐掉。

    然而最快乐的并不是老鸨,而是憋了一肚子窝囊气的安道全。

    逢此盛会,早有准备的安道全先是凭借着一首《阳春曲·水亭晚泊》大放异彩,而当他的老对手李二郎站出来,当众质疑安道全素来文笔不通,此词定是他人代笔时,围观之人无不哄堂大笑。

    当然了,众人嘲笑的不是安道全,而是李二郎。

    这群混迹花丛之中的“饱学之士”谁人不知?可着满江州城去找,年度诗词产量最高的还就属这位惯爱找人捉刀代笔的李二郎,就这么以为附庸风雅的酒囊饭袋,居然还大言不惭地指责他人不该代笔,还妄想将他们煽动起来当枪使,这简直是当众侮辱“饱学之士”们的智商!

    于是乎,一时之间“饱学之士”无不群起而攻之,将李二郎喷了个狗血淋头,最后只能李二郎用袖子捂着脸,仓皇逃出了双月行院。

    按理说此时安道全应该见好就收,可他偏不!

    长时间积累下来的怨气需要在这一晚得到释放,安道全仰头喝下一杯青花酒,随即清了清嗓子,以一种一往情深,不紧不慢的调子,一步一吟,缓缓诵出了那首《水仙子·春情》。

    如果说前一首还只是受到了众人的点头赞许,那么这首词曲一出,再搭配上安道全的满面深情,在座之人无不哄然叫好,就连李巧奴也不觉深受震撼,连忙用一双素手捂住了张得大大的嘴巴,一张娇嫩的面容上满是吃惊之状。

    那么接下来便是顺理成章的事了。

    众人公推安道全为此次集会的“会首”,众目睽睽之下,安道全终于得偿夙愿。

    夜色垂暮,灯上栏杆,醺醺然的安道全抱得美人归,入了销金帐,当了“探花郎”。

    某位不知名的宋人曾做过一首词,端地将这一夜描述得好。

    词曰:

    浅酒人前共,软玉灯边拥。回眸入抱总合情,痛痛痛。轻把郎推。渐闻声颤,微惊红涌。

    试与更番纵,全没些儿缝,这回风味成颠狂,动动动,臂儿相兜,唇儿相凑,舌儿相弄。

    简单来说,这一夜,先是“巧奴大意失禁身,道全不老且益壮”,接着李巧奴收起轻敌之心,适时调整战术,试图以“巧奴巧施诱敌计”扳回劣势,熟料精通养生健体之道的安道全却以一夫当关之势,上演了一番“道全猛战华容道”。

    经过一夜拼杀,终是红粉俏佳人,不敌神医安道全。

    雄风大展之后,安道全通体舒畅,望着瘫软难起的妙人,安道全哈哈大笑一通,随即随手给老鸨丢了五十两黄金,差点没给老鸨的肋骨给砸断。

    “拿着这笔金子,让巧奴歇客一个月!”

    “一个月之后,我会带着三千贯来替巧奴赎身!”

    说完这些,安道全头也不回地大踏步走出青楼,直奔自家医馆而去。

    江宁城的槐桥之下,邹润重做一身军官打扮,正拉着依依不舍的张横张顺兄弟不住地嘱咐。

    “张顺哥哥,我今日动身先行,你便在此处好生看觑令堂。”

    张顺今年三十岁,虽然比邹润大了四岁有余,但邹润一声哥哥还是叫得张顺心投一跳,然而不待他出言谦逊,邹润又将一封用密语写就的书信塞进了他手里。

    “只待令堂病体痊愈康健之后,再带着这封密信前往登云山,期间安心静养则个,休要急于上路。”

    言讫之后,邹润又将头转过去,对着张横说起话来。

    “邹某偶然听人传言,闻说哥哥曾与那混江龙李俊交好,更曾拜为结义兄弟,不知此事是真是假?”

    猛然听到邹润提起混江龙李俊,张横不由得一惊,但还是快速的回答道:

    “确有此事,揭阳三霸数李俊为首,众人无不膺服,他见小人水性精熟,故曾结拜小人为弟。”

    张横这个人脾气有多乖吝恶劣邹润是心知肚明的,可就这么一号恶汉,在远离江州近千里的江宁城里提起李俊本人时,仍然是一副打心眼里钦服的模样,这当真让邹润吃惊不小。

    而且听张横的意思,李俊此时就展现出了领导者的气势,揭阳三霸基本上都是恶迹重重之辈,彼此之间多有龃龉,但唯独对他却都心服口服,看来其人果然不同凡响。

    不愧是后来当了海贼王的男人!

    邹润一边暗暗点头,一边又拿出了一封书信。

    “非是邹某阻拦哥哥在令堂膝下尽孝之心,实在是我麾下两寨一岛急缺水军头领,素闻那混江龙是有名的英雄豪杰,他麾下的童威童猛也都是一时好汉,今日邹润冒昧厚颜,烦请哥哥替我跑一趟江州,将这封书信亲自交到李俊本人手中,告诉他邹润对他崇仰大名,心慕已久,若他肯屈尊入伙,邹润定当捧帚以迎,共襄盛举!”

    眼见自家寨主面色如此郑重地交代了自己入伙后的第一个任务,张横顿时心中一凛,赶忙接过书信,贴肉藏好之后,立刻躬身抱拳答话。

    “寨主哪里的话,俺张横既是入了寨主麾下,便愿尊奉号令,莫说寨主只是教我去说李俊入伙,便是寨主教我去东京皇城根下放起火来,又有何难!”

    正在张横大包大揽之际,王定六突然指着不远处的街角说道:

    “太医来也!”

    早已翘首相待的阮小二立刻将其迎入医馆,盏茶功夫过后,扮作一名低级文吏的安道全骑上一匹马来到了邹润身边,没有任何的二话,直接表明了态度。

    “邹寨……咳,邹虞候,安某准备好了,可以出发济州!”

    望着红光满面、从头到脚仿佛焕然一新的安道全,邹润露出了一股了然的神色,接着便笑着点了点头,道了声,“感承安押司,还请押司稍待,我与二哥交代几句便就出发。”

    说完邹润唤过阮小二,在后者一脸不放心的表情中低声嘱咐道:

    “此番回程仍借枢密院公文回山,人数不可太多,以免有人生疑……我便于太医在前边先行,二哥可带着王家父子缓缓追上,一路小心,切莫心急,想比待二哥回山之时,良臣已然病愈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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