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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梅咬牙，“事情过去那么久，夫人当然不会承认了，但大老爷怜惜我，常留我在身边服侍，我怀上身孕有什么好奇怪的！”乔氏紧紧抿朱唇。
这种无凭无据的事，端看老夫人信谁了。
偏偏孩子是老夫人的逆鳞，她必定偏心芳梅。
老夫人狠狠瞪向心虚的赵嬷嬷，吩咐道：“来人，去赵嬷嬷屋子里搜！”
赵嬷嬷目光担忧的看向乔氏。
可乔氏这会儿也没办法，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
她压根没想到一个沉寂了十多年的通房会出幺蛾子！
不多时，下人就在赵嬷嬷屋子里翻出了一个小包袱，里面全是用纸包成的小药包，显然是一日一份的量。
姜老夫人指着乔氏，丝毫不顾她当家主母的脸面，“你这坏胚！一个通房丫头都容不下，难不成因为她是我给老大的人，就入不了你的眼？”
乔氏不可能承认，“老夫人错怪我了，一个通房而已，我何必花这种心思！”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这件事居然被翻了出来。
现在这老妖妇要追究，她不得不给一个交代……
“赵嬷嬷，东西是从你房里搜出来的，你怎么说！”
赵嬷嬷也知道这件事只能自己承担，但她知道夫人一定会想办法保住自己的命，便承认了。
“是奴婢自作主张……当年夫人刚进门，奴婢怕芳梅成了姨娘太过受宠，又不敢真的除掉芳梅，才想了这么个主意……”
乔氏深深呼吸，“赵嬷嬷，你怎么这么糊涂！”
赵嬷嬷垂着头，“奴婢甘愿责罚……”
姜老夫人冷哼一声，“刁奴可恶，来人，把赵嬷嬷拖下去，打二十板子！”
乔氏没说话。
大房都是她的人，自然不会对赵嬷嬷下狠手，二十板子，肯定要不了命。
下人正要拖着赵嬷嬷下去，姜嫣却开口了。
“祖母，这赵嬷嬷可是个惯犯了，春分冬至在我院子里受审，谁知赵嬷嬷半夜过来，送了几个毒馒头给她们，还好两个丫头谨慎，用银簪子试了出来。”
姜玉不敢置信的看着春分冬至，赵嬷嬷以自己的名义给她们送吃的，她们居然试毒？
赵嬷嬷心下一突。
就见姜嫣的婢女取了那日的毒馒头过来。
馒头一直放在冰窖里冷冻着，虽然冻硬了，但还保持着原样。
姜嫣说道：“赵嬷嬷，这繁花馒头，是你的独门手艺，咱们府里除了你没人会做，你还想赖账吗？”
赵嬷嬷脸色变了，当日她碰巧给夫人做了繁花馒头，所以小厨房里的厨娘就没再做寻常的面食，她又怕去大厨房拿东西引人注意，只好拿了几个繁花馒头带去给春分冬至。
她从来没想过二人会不吃，甚至五姑娘还将毒馒头保存了下来！
三夫人扬眉，“如果两个丫头真的犯了什么错，主子自会处置，赵嬷嬷为何偷偷摸摸要毒死她们？”
姜嫣冷笑道：“肯定是因为心虚吧！看来圣光寺的事情，帮薛守诚混进女眷禅房的并不是春分冬至，而是赵嬷嬷！”
赵嬷嬷眼睛周围的肌肉不自觉的抽动了几下，渐渐感觉到不对劲儿。
今日的事情好像全是冲着她来的！
“不是奴婢！奴婢没有做过！”
“不是你，你为什么要杀春分冬至灭口？”
“我……”
赵嬷嬷哑口无言，她总不能把夫人和姑娘说出来。
姜老夫人顿时就怒了！
“这个祸害东西！到底收了薛家什么好处，搅合的姜家家宅不宁，是要害死我儿子吗！来人，把她给我拉下去，两罪并罚！再加二十大板！”
赵嬷嬷慌了。
再加二十大板，就是四十大板！
就算打板子的人技术再高明，她也未必活得下来！
“老夫人饶命！夫人！夫人救救奴婢！”
乔氏脸色也变了，“母亲，赵嬷嬷年岁大了，哪里能经手的住四十板子？不如换成别的惩罚。”
姜老夫人干瘪的脸突然挤出一丝恶毒，这个高门出身不服管教的儿媳妇，她早就想治一治了，“别的惩罚……也好，把赵嬷嬷拉出去，眼睛挖了！舌头割了！”
乔氏踉跄后退一步，“这，这怎么成……”
这样的赵嬷嬷，即便活着也废了。
老人冷冷的看着她，“怎么，保住她的命你还不满意？不如，让你来做我的主！”
乔氏脸色难看至极，知道老夫人是不会放过赵嬷嬷了，当即改口，“打板子，还是打板子吧……”
四十板子，若掌握的好，还有一线生机。
赵嬷嬷也不敢再求饶，生怕老夫人反悔又要挖眼割舌，就那么被拖了出去。
不一会儿，外面传来赵嬷嬷凄厉的惨叫。
乔氏一听那喊声就觉得不对，冲到院子里一看，行刑的人竟然是三房的人！
板子一下接一下的落下去，没有半点留手！
这么下去，赵嬷嬷不但活不了，人恐怕都要被打烂了！
芳梅突然走到她身边幽幽道：“真是报应。”
乔氏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应，扬起巴掌就朝芳梅扇了过去，“贱婢！”
芳梅病弱，被打的眼前一黑，摔倒在地。
众人惊呼一声。
“母亲，您这是对祖母的处置不满吗？”
姜念满脸的不赞同，“她好歹是祖母的旧仆，又是父亲的房里人，母亲僧面佛面都不看，也太不近人情了吧？”
乔氏额头青筋跳动，“这哪有你说话的份！”
姜念瞟了眼门外渐行渐近的身影，目露委屈，“母亲说的是，您连祖母都不放在眼里，就更不会将我放在眼里……”
“你！”
“够了！”
姜平的声音传来，乔氏猛地转头，“老爷，您怎么回来了？”
姜平的目光在摔倒的芳梅身上停留半晌，目光才看向乔氏：“我再不回来，这府里还不得翻天了？”
姜念垂眸掩住笑意。
这府里也不是乔氏一个人的天下，尤其老夫人院子里，现在就像个漏风的筛子似的，只要肯花点心思，想给父亲透漏点消息，将人给找回来，实在太容易了。
“父亲，您别生气，是女儿不该多嘴……”
姜念再抬眼，脸色比方才还委屈。
乔氏太阳穴突突的跳！
怪不得半晌不作声的姜念又跳出来现眼，原来是看到姜平回来了！
这个小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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