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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念当然注意到乔氏的眼神了，不过她只当看不见，走过去跟姜嫣说话。姜嫣朝她挤眉弄眼，悄声道：“大伯母还真是闲不住啊！”
姜念悄声问：“春分冬至两个丫头……”
姜嫣眨了眨眼睛，“都说好了。”
乔氏看样子已经抚平了内心的暴躁，恢复了镇定。
她冷眼看着苏芷烟，“你院子里的丫头出了这种丑事，焉知不是你平日里行止狐媚，将丫头们教的如此放荡。”
苏芷烟闻言冷静的抬头看向乔氏。
为情所困的女人，跟未开智的动物也没多大区别。
她打听过，乔氏当年就想跟陈氏抢男人，却没抢过。
显然她对姜平十分痴迷。
知道姜平将自己放在心上，这个原本无懈可击的女人自己就有了裂缝！
“夫人，口说无凭，凡事都要讲证据，您可亲眼看见妾狐媚了？如果没有，就莫要牵扯旁的事，只说拂兰便罢了。”
乔氏眼含嘲弄，“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婢！你若是行得正，你的丫头又怎么会做出如此丑事！”
苏芷烟抬眼看她，正要说话，身后传来一道声音。
“夫人今日怎么这么大火气。”
众人回头一看，院子门口站着个异常瘦弱的女人。
不少人都纳闷这是谁，只有府里的服侍多年的老人瞪大了眼睛，低声惊呼：“这不是大老爷成亲之前的通房丫头芳梅吗？”
大老爷姜平成亲之前的通房。
此言一出，众人都是一阵诧异。
乔氏紧紧皱着眉头：“你不在院子里养病，怎么跑出来了！”
芳梅说道：“婢子的病好了不少，出来透透气而已。”
“好了？”
乔氏狐疑的看着芳梅。
芳梅这丫头在姜平年少时就伴着他，原本是打算成亲之后抬做姨娘的。
但那时候姜平迷陈氏迷的厉害，怕陈氏不高兴，便作罢了。
之后乔氏进门，就让这丫头“病了”。
念着姜平对她的情分，乔氏一直没有弄死这丫头，但一直在她的膳食里放东西，让她日日精神萎靡不振，连走路都要喘气，更不用说伺候姜平了，只当成一个活死人来养。
现在她说什么？说自己好了？
包括乔氏在内，所有人都处在震惊之中，只有清儿看向姜念。
前段时间，姑娘就让她去找芳梅，让芳梅不要吃乔氏送去的吃食，还让她隔几日就去给芳梅熬了药送去。
眼见芳梅一日日好转，清儿都不知道姜念救她是什么用意。
现在她知道了。
原来是在这等着乔氏呢！
姑娘究竟是放了多长的线来钓鱼啊！
芳梅信步走进院子，看着乔氏说道：“夫人口口声声说苏姨娘行止狐媚，才让丫头学了去，可夫人不也一样吗？难道就不怕被人说成上梁不正下梁歪，败坏了四姑娘的名声？”
乔氏猛地眯起眼睛，“你说什么？！”
芳梅笑了笑。
她此时瘦的只剩一副骨头架子，但骨相好的美人就是有这点好处，即便容颜受损、老去，也是轮廓精致，气质出众。
姜平十分爱护她，要不然，乔氏也不会使出如此手段对付一个通房丫头。
“奴婢是大老爷的通房丫头，知道夫人刚进门的时候，就很会伺候大老爷了。”
她这话说的隐晦，未经人事的少女可能听不懂，但妇人们的面色都精彩起来。
大家夫人，讲求端庄贤淑，德行稳重，不能像那些以色侍人的妾室般，勾着爷们儿整日不做正经事。
可芳梅这意思，不就是说乔氏如同妾室一般，狐媚勾着大老爷吗？
不过，乔氏给姜平做平妻是二嫁。
她少女初嫁的人，是花家次子花宁川，花宁川病死后，乔老夫人不忍女儿年纪轻轻就守寡，就跟花家商量，要接她回乔家。
乔氏与花宁川没有子嗣，花家也没必要强留她在花家守寡，便放她大归回了娘家。
之后陈氏娘家败落，被送回泸州，乔氏就嫁给了姜平做平妻。
毕竟已经伺候过男人了，比少女懂事儿……这也不稀奇。
不过乔氏的面色却很耐人寻味。
她的淡定又不见了，脸色变来变去活像是条反光的彩虹，“你竟敢说这种话！”
她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但熟悉乔氏的都能听得出来，她有些气急败坏。
众人看向乔氏的目光不由的变得奇异起来。
尤其是三夫人，恨不得伸过手去，一把将芳梅肚子里的话掏出来，看看真相到底是什么。
芳梅久卧病榻，双目已经不如从前明亮，但恨意充斥其中，看上去也似有精光闪烁。
“夫人敢做，奴婢也没什么不敢说的。”
乔氏先是皱眉，随后愣怔，紧接着眼中闪过防备，“来人，芳梅久病不愈，神志不清，将她带回院子好好看管起来！”
这是要堵住芳梅的嘴了。
芳梅看着走近自己的婆子，话说的很顺溜，丝毫没有保留，“夫人这么着急，是怕我说出你在成亲之前就已经失身于大老爷的事吧？”
举众哗然！
婆子甚至已经碰到了芳梅的衣袖，却僵立当场，动弹不得！
姜老夫人眯起眼睛，字句从牙缝里挤出来，“你说什么？！”
乔氏瞬间暴怒，用手指着芳梅的脸狠声道：“你敢污蔑我！”
她走进几步，抡起巴掌就要朝芳梅扇过去！
芳梅却早有准备，闪身躲到了一边，嘲讽道：“怎么了，敢做不敢当？”
乔氏扑了个空差点摔倒，只觉得身上腾的出了一层汗，听了她这话更是心下一突，“住口！老夫人在这里，你就敢这般胡言乱语！败坏我的名声！简直是胆大妄为！”
“呵……败坏你的名声？”
芳梅在方寸大的小院子里呆了十几年，早就把自己当成一个死人了，此时面对乔氏目眦欲裂的表情根本没有害怕的感觉。
她看着乔氏，一脸的鄙夷：“夫人与大老爷成亲之前就情难自禁，滚到一张床上去了，是大老爷亲口与我说的，还能有假？”
此话一出，满院子的人都瞪大了眼睛！
虽说是失身于自己未来的夫君，但一码归一码！
到底是个守不住自己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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