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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强大的威压如同巨浪般汹涌而至,仿佛要将鸡鸣镇的一切都笼罩在其下,令人心生敬畏,让人不敢反抗,连呼吸都变得沉重起来。鸡鸣镇外,夜色如墨,无边的黑暗中,四支百人战队静静地矗立着,每名战士都身形魁梧,肌肉在紧身战甲下若隐若现。人人身披厚重战甲,每一块甲片都闪烁着冷冽的金属光泽。手中紧握长刀,刀身狭长暗红,在夜风中轻轻摇曳,发出低沉而危险的嗡鸣。
这是宫家最为精锐的战队,是经过无数战斗洗礼的心腹勇士,如同一群沉默的杀戮机器,静静地等待着命令,准备随时投入到未知的战斗中去。
在他们的上空中,凭空虚立着十几个人,为首之人正是宫涅的大弟子树祯,本来英俊的脸上露着阴寒的笑容。
在树祯的旁边站着脸色苍白的宫士,他满眼怨毒地瞅着不远处的鸡鸣镇。
“光明教的贼人听着,给你们一炷香的时间,交出刺客人头,放下所有武器,走出藏匿之处,还能留具全尸。否则,天兵一到,株连满门,鸡犬不留。”
树祯的声音滚滚而去,盖过了鸡鸣镇里所有的声音。
“师兄,为什么不直接杀进去?”宫士怒问道。
树祯回头微笑道:“师弟放心,他们今天一个也跑不了,一定为你报仇雪恨。但是,你不想好好玩玩他们吗,看看他们死之前惊慌失措、苦苦哀求的样子吗,然后在他们的嚎哭中一个个的宰掉不是更有意思?”
宫士脸上露出残忍的笑容,使劲的握拳道:“还是师兄最懂我,我要亲手剥了他们每个人的皮,让他们在哭喊中慢慢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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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长老忽地跳了起来,“啪”,手里的茶杯掉在地上。几步跑到门前就要冲出去,到了门口停下脚步,他猛地扭头看着姬南:“是你故意把他们领到这里来的!?”
姬南的脸上此刻再没有刚才纯良萌傻的欢笑,而是放下茶杯,平静的看着云长老:“人是跟着我来到这里的,可却不是我叫来的。他们是怎么跟上我的,你心里应该明白!”
屋子外面已经鸡飞狗跳,所有人都慌乱起来,披甲的披甲、堵门的堵门,几个人拿着弓箭慌乱地跃上房顶。
鸡鸣镇里反倒一下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面面相觑,就连刚才还在浪笑的女子也捂住了嘴,一些人回头看着镇子角落里的院子,等着看光明教的反应。
“你想要干什么?”云长老看见平静坐着的姬南,努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手已经抓住长剑的剑柄上。
“找你做笔交易,各取所需。”
“什么交易?!”
“挑起散修和宫家的大战,掀翻宫家,助你报仇成名。我隐退,不再出现,朱氏兄弟我带走,如何?”
“你是谁?”
“对你无害的人,一个也想掀翻宫家的人!”
“你没有得到任何好处,我怎么信你!”
“不信也得信,宫家人就在外面!一会他们就会冲进来杀光你们,你们一个也跑不掉,我却随时能走!”
“我要是不答应呢?”
“小南庄有个姓王的农户,养了个十一岁的儿子,我听说好像是你的儿子吧!老来得子,可要珍惜啊!”
“……你他妈的卑鄙……你敢?”
云剑南脸色苍白,呼哧地喘着粗气,手紧紧的抓住剑柄就要抽出来。
外面传来了急促的拍门声。
“时间不多了,你可要快点下决心啊!”姬南淡淡的说道。
“宫家率队来的至少是个神满境大修士,我们打不过的,逃也逃不掉的……”,云长老颤音说道,他绝望的来回踱着步。
“我自有安排,你只要按照我说的做就行!”姬南伸手入怀,将一根竹简掏出,扔给云长老。
云长老匆匆看了一眼,脸色变换,抬头恨声问道:“这一切都是你他妈计划好的?”
“你现在不到半炷香时间了!”
……
云长老脚步沉稳的走出房门,只是脸色略显苍白。周南兄弟紧随其后,手握长刀,展现出忠肝义胆的担当。
院子里所有人都停下手中动作,看着云长老,是战是逃,他作为目前最大的首领总要有个决定。
云长老深吸一口气,纵身一跃,飞上了房顶的最高处。姬南落后半步,站在他的身后的阴暗处。
云剑南低头看了看院子里的光明教教中,抬头扫视了一眼鸡鸣镇,几乎所有人都抬起头看着屋顶上的云长老。
几队人从鸡鸣镇的角落里往院子这边聚拢过来,前面带路的是朱发和曹龙,这些人正是此前与云剑南私下联系要一起讨伐宫家的几股势力。
云剑南站在房顶之上,感受到了四面八方无数投过来的目光,既有明处的,也有躲在暗处的,还有鸡鸣镇外黑暗夜空中的,此刻洛邑城无数的势力都在注视着这边。
“咳—”,云剑南清了清嗓子,平复了一下心绪,已无退路,那就拼了吧!
“宫家的狗贼,你们来得好!”云剑南手指着鸡鸣镇外的夜空大声的说道,声音清凉厚重。
云剑南微微低头,看着聚拢过来的教众和散修,迎着四面八方的目光,抖擞精神,大声说道:“兄弟们,各位散修们,朋友们!今天,我们站在这里,在洛邑城,在鸡鸣镇,这是我们世代生存的土地,也是我们讨生活得地方!”
“……我们的外面,围着的是宫家的战队,这个暴虐的家族,在他存在的百年里,骑在我们的脖子上肆意地作威作福,他们随意践踏我们的尊严,随意劫掠我们的财富,随意奸淫我们的妻女,随意囚禁我们的自由!一会他们还要冲进来屠杀我们……”
下面几个散修和教众红了眼睛,一些人握紧了拳头。
“……你们告诉我,你们是选择做一个自由自在、有尊严的斗士,还是想当一个卑躬屈膝、苟延残喘的奴隶?!”云长老此刻已经进入了角色,声音洪亮,气势逼人。
“当然是自由自在,谁他妈想当奴隶……”
“谁要是想要杀我,老子就砍他,不管他是谁……”
人群中几个散修大声喊道。
“……你们或许要说:我们忍一忍就过去了,大不了离开这里。是啊,你的说法很对,苟活到哪里都一样,但是我要告诉你们,这世界上还有一种东西比生命更重要,那是自由!那就是尊严!”云长老使劲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膛。
“……只要外面那个暴虐的家族存在,我们的尊严就不存在!只要那些坏人还存在,我们换个地方一样会受到他们的欺压,只是换了个名字而已!……”
“……他们在聊天的时候说到散修这个词的时候会发出一声轻蔑的笑声,我们的尊严就不存在……”"
“……我们需要的,不是忍一忍!而是一个能自由生活的地方,没有欺压、没有侮辱、没有虐杀。这生活的地方,不是靠忍耐和跪在地上祈求来实现的,而是靠反抗和血来实现……”
他的话语充满着蛊惑人心的语句,让人不由自主地相信他所说的一切。一些散修脸上出现了激动的神情,心情随着云长老的话语而起伏,道路两边饭铺、茶馆里一些原本坐着人站了起来,看着夜空中房脊上那道并不魁梧的身影。
姬南全神贯注地释放出自己的神识,宛如一张无形的网,轻轻覆盖在了这片区域之上的人群之中。随着‘神魂真经’在他体内以一种难以言喻的节奏澎湃运转,一股古老而强大的力量被轻轻释放。
姬南的神识变得异常敏锐,他能够清晰地捕捉到周围每一个人的情绪波动,就像是一面镜子,忠实地映照出人心深处的风景。疑虑如同迷雾,缠绕在某些人的心头;仇恨则是燃烧的火焰,炽热而难以平息;欣喜如同春日里绽放的花朵,明媚而温暖;苦闷则像是深夜的细雨,悄无声息地滋润着孤寂灵魂;激动是惊醒的雷鸣,震撼而充满活力;恐惧则是冬日寒风中的颤抖,让人不禁想要寻找避风的港湾。
这些情绪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复杂多变的画卷,每一笔、每一划都透露出神魂的真实与脆弱。姬南沉浸在这份感知之中,既感到强烈震撼,又带着一丝意外惊喜。这样的体验,让姬南对神魂真经有了更深一层的理解和收获。
云长老的这篇讲稿他可是费了很大的心思、耗费了几十个夜晚写出来的,几乎是字字斟酌,这个云剑南真是个人才啊,很快体会其中的精髓,融入其中,将这篇宣言讲得慷慨激昂。
“……当别人来欺负我们的时候,我们应该用刀剑让敌人颤抖!我们应该夺回属于我们的财富,我们要让他们为我们被杀害的兄弟、妻女、朋友偿命,让他们知道我们不是一群只知道躲藏的懦夫!”
“现在就去杀了宫家那群狗日的……”
“儿子,我要给你去报仇……”
人群当中一些人想起了自己的遭遇,哭喊着嘶叫着,还有一些人使劲的呼喊起来。
院子周围的散修越聚越多,一些本来坐在远处观望的散修也凑了过来,听着那蛊惑人心的话语。
云剑南也想到了自己惨死的老妻,泪流满面,他使劲地挥舞着胳膊,大声的呼喊道。
“……我们要记住,一个只懂得哀求和逃避的人,是一个没有骨头的人!他只配当个被人踩踏的奴隶!当我们的尊严、财宝、妻儿都遭受践踏的时候,还不知羞耻地躲避,这样的人,你们最后也会抛弃他的……”
远处的夜空中,树祯饶有兴致的看着下面小镇里房脊上的那道挥舞着手臂的身影,细细咂摸着他的话。
宫士看着鸡鸣镇里有些昂然的气氛,稍稍有些担心,低声问道:“师兄,放任这个贼子这么乱说,万一这群散修听了他的话,疯狂反抗怎么办啊?”
旁边一个家将凑过来道:“家老,一炷香时间过了,现在杀进去吗?”
“再等等,说得挺有意思的,听他说完的。你还别说,这个邪教头目还是很会鼓动人心的,待会你们杀进去,随便杀,这厮给我留着,我也许有点用哈!”
树祯笑着对宫士说道:“师弟,就是要在他们最激动、最兴奋、最自以为可以无敌的时候去杀他们,那才有意思,就像一盆冰水猛地浇到一个兴奋的人头上,那种发自内心的恐惧和冰凉会让他们一辈子都记住。也要让所有胆敢瞧不起咱宫家的人看看,就是要在他们最以为胜券在握的时候杀得他们胆颤心寒!”
站在云长老身后不远处的姬南此刻进入了一种很玄妙的状态,这一刻,无疑是他修行生涯中的一个重要节点。仿佛什么界限一下被突破,他的神识突然间与周围人的思想产生了奇异的共鸣,仿佛所有个体的思维都融入了一个共同的海洋,而他则是这片海洋中的领航者。
姬南能够清晰地感知到周围每一个人的情绪波动、思维脉络,甚至能隐约察觉到他们内心深处的秘密与渴望,一旦他试图利用这种能力去影响或操控他人的思想,就可能会达到自己的目的。这种前所未有的连接,让他意识到自己的神识力量和神魂真经的修炼已经达到了一个全新的境界。
在这个状态下,姬南开始尝试与周围人的神识进行更加深入的交流。随着越来越清晰的感知,姬南逐渐掌握了如何在这种微妙状态中保持自我,同时又能影响周围人思绪的技巧。他试着将热血激动的情绪加入神识中,悄悄地传送到周围。
云长老激动人心的演讲也进入了最后时刻。蛊惑人心的话语,往往隐藏在看似无害的口号之下,让人在不知不觉中坠入深渊。
“……在今天的洛邑城和鸡鸣镇,没有任何外来的东西能够拯救我们,只有靠我们自己!既然连苟活都不让,那就拼吧,大不了同归于尽……也许我们会牺牲、也许我们会付出,但胜利终将属于我们……”
“……胜利在望!去做你们想做的事!拿起你们的刀剑,去替天行道,去劫富济贫,去杀掉外面宫家的那群狗玩意,杀掉你能看见的每个宫家人,道之所在,虽千万吾往矣!……”
下面站着的所有散修和光明教众,在听到激昂的号召后,早已激动得热血沸腾,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点燃。他们的眼中闪烁着狂热的光芒,脸上洋溢着对即将到来的战斗和正义的渴望。
散修们,这些平日里独来独往、修炼不易的武者,此刻仿佛找到了归属和共鸣。他们握紧手中的刀剑,心中充满了对反抗暴虐宫家的愤怒和对心中正义的向往。光明教众则更是激动,他们信仰的光明之神仿佛在召唤他们,为正义而战,为信仰而战。
“杀掉外面宫家的那群狗玩意!”这句口号如同烈火燎原,迅速在人群中蔓延开来。每个人的心中都燃起了熊熊的怒火,一股热血涌上心头,他们仿佛看到了自己与宫家对抗的英勇身影,看到了胜利后的光明未来。
“虽千万吾往矣!”这句更是激发了他们的斗志,让他们无所畏惧,勇往直前。他们第一次觉得,这场战斗不仅是为了自己,更是为了那些被宫家欺压的无辜百姓,为了正义和真理。
在这一刻,散修和光明教众们团结一心,共同面对即将到来的挑战。他们不再是孤独的个体,而是为了同一个目标而奋斗的勇士。他们的心中充满了力量,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战斗,去书写属于自己的传奇。
“……假如你们渴望战斗,那就去战斗吧!这一次战斗,不是我们消灭敌人,就是敌人消灭我们,我将第一个冲向暴虐的宫家战队,和你们战斗在一起,如果我死去了,请将我的名字告诉所有人,我不想当个苟延残喘的奴隶,我要做一个为了自由而战、坚贞不屈的义士……”
“……为了胜利而战……”云长老使劲的拔出自己的长剑,指向黑暗的夜空。
“为了胜利而战!”震天的吼声响起,犹如轰然决堤的洪水,在片刻间,震彻整个鸡鸣镇。
人群涌上来的时候,仿佛整个大地都在震动。
鸡鸣镇散修们不顾性命的冲锋,对于宫家战队来说,确实是有些猝不及防的。这群原本看似没有组织、苟且偷生惯了的散修,在那一刻所表现出来的,却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团结与勇气。
他们的眼神中闪烁着决绝与狂热,仿佛在这一刻,所有的恐惧、犹豫和退缩都被抛诸脑后。他们不再是那个在鸡鸣镇角落里默默无闻、苟延残喘的散修,而是化身为正义的使者,为了心中的信念和尊严而战。
面对变得狂热凶险的汹涌人群,树祯的心中陡然一沉,头皮发麻,“我草——赶快叫援兵!”
宫士颤音大喊道:“快,快冲,杀上去,一个不留!”
杀声震天蔓延而来,其中的戾气杀气聚集半空,几近凝固。
宫家战队毕竟是百战精兵,尽管没有按预定方案主动杀入镇子,但面对汹涌而来的敌人,在树祯等人的命令下,四只战队转眼间摆开战斗阵势,直扑而上。
呼叫援军的焰火信号直冲云霄。
汹涌而来的人潮,百战铁甲如凶兽,距离迅速拉近,随后,冲撞——
“哇啊啊啊——”
面对宫家战队,散修们没有因为对方的强大而退缩,反而像是打了鸡血般,以一种悍不畏死、一往无前的姿态,毫不犹豫地冲入了战场。他们的武器并不精良,战斗技巧并不精湛,术法威力并不强大,大多人没有战甲,但他们的渴望战斗的意志却比无比强烈。每一次挥剑、每一次冲撞,都凝聚着他们对自由的渴望和对压迫的反抗。
宫家战队原本以为,凭借他们的训练和装备,可以轻松应对这群散修。然而,他们却低估了这些散修心中的怒火和决心。在这场突如其来的战斗中,宫家战队开始陷入被动,他们不得不面对这群散修所带来的巨大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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