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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丞或许都没有想过自己的那个劫居然是自己的亲妹妹带来的,一时间他又哭又笑,想着自己闲了大半生的闲散生活就此画上了句号。当初他就决定若是自己的那个劫难出现了,他一定会宁杀错不放过。
可是当被小孩子水灵灵的大眼睛注视着,他还对自己露出甜甜的笑容的时候,锦丞就知道这辈子他算是栽了。
毕竟杀谁也不能杀孩子。
他笑着看着那个孩子,“我和他有缘。”
锦离一头雾水地看着他,随后他不再解释那么多,要是被锦离知道了这个孩子其实是他的劫,说不定,锦离会将这个孩子丢入炼妖塔,未免也太残忍了。
“哥,此子是魔胎,我担心他会是六大魔君之一,你想想办法,趁他还小,你教化一下他。”
锦丞笑着,“我教他?你就不怕我把他教的啥也不是?”
锦离十分无奈地看着他,“哥,你不能再如此下去了。云游四方也该收收心了。”
锦丞按照惯例点着头。
“知道了知道了,你走吧,我会好好教他的。”
“那我走了。”
“去吧,自己一个人小心点,有什么委屈就和哥哥说。”
锦离踏上云雾,挥手告别。
回过身,锦丞看着仍在襁褓之中的婴孩,一笑,“以后我们师徒二人便相依为命了。”
他抬手便轻点小孩的额间,那额间的魔纹缓缓消失了,接着锦丞又将他的魔骨给封了起来。
从小教起,好好教,这孩子应该不会成魔了吧。
“以后你便叫阿澈了。”
小孩好像对这个名字很满意,笑嘻嘻的。
锦丞没有想到养个孩子会这么麻烦,这几年他几乎是又当爹又当妈,甚至从来不做饭的人,现在都能在很短的时间内能够做出一桌子的菜来。
“阿澈,别玩了,洗洗手吃饭了。”
这个时候阿澈按照凡间的年龄是五岁。
“好的,师尊。”
小孩屁颠屁颠跑来,小心翼翼的,仔仔细细的将小手洗干净,擦干净手后,来到桌前,看着锦丞将菜端上桌后,第一碗汤便很自觉地舀给锦丞。
锦丞一笑,抚着他的头,“阿澈长大了。”
小孩一笑,嘴角的酒窝便甜地能够溺死人。
后来,锦丞想着要教他些什么东西,在凡界这么大的孩子是否已经入了学堂,于是乎,为了自己,也为了孩子,锦丞将孩子往学堂一扔,自己便闲了下来。
可是奇怪的地方来了,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和孩子在一起太久的缘故,锦丞回到家发现院子里没有了孩子的笑声和那一声声的师尊,顿时心中空落落的。
都怪这孽障。
若是他以后不好好向善,锦丞非得将这孽障活活打死不可。
他像往常一样,逛着市集,可是耳畔总是响起了一些声音,那个孽障甜甜地叫着自己师尊的声音。
锦丞扶额,是否真的是在一起太久了的缘故,他索性去听了小曲儿,等到日落夕阳,孩子下学后去再去接他。
小孩很聪明,进学的第一日就很讨教书先生喜欢,懂得进退有道,在同龄人之间也颇受欢迎,这让锦丞很奇怪,难道就因为是魔胎所以学习能力都那么强么。
锦丞思索着这个问题,小孩过来牵着他的手时才缓缓回过神来,看着那小孩稚嫩的脸庞洋溢着甜甜的笑容,锦丞心中的疑惑顿时烟消云散。
“阿澈想吃什么?”
小孩很懂事,知道锦丞的不易,也没有说出太过于师尊承受不起的东西来。
阿澈手拿着糖葫芦拉着锦丞的手,说道:“师尊,你知道么?今日我的那些同伴看到你的时候都在称赞和惊呆。”
“什么?”
“说您太好看了。”
锦丞笑着,“那是,你家师尊自然是绝世无双的。”
阿澈点点头,十分应和着。
两人住在一个安静的小院子里,小院干净清幽,院中被锦丞种满了各种花卉植物,小院成为了两人的家。
“不过,师尊,为何您要让我隐瞒着我们神仙的事情?”
锦丞摇着蒲扇,气定神闲地解释着:“因为这里是凡界,我们自然也要迎合着他们。”
阿澈好像听懂了似的,点点头。
锦丞看着他这副模样,笑着轻揪着他肥肥的脸颊,“说的好像你懂了似的。”
阿澈眨着眼睛,“自然是懂的。”
锦丞笑了,“好,阿澈真聪明,一点就会了。”
师徒二人就如这般,平平淡淡的过着日子。
突然的某一天,锦丞被告知小孩打架了。
他顾不上锅里翻炒的东西,直接化烟赶往。
到了学堂之时,小孩正垂头丧气地坐在地上,灰头土脸的,嘴角一片青紫。
锦丞很生气,这孽障怎么就不能好好的活着。
他将小孩带回家,一路上孩子偷摸观察着锦丞的神情,战战兢兢地,夜晚十分,小孩很自觉的站在院中,举着水桶,自己受罚。
“过来,吃饭了。”
小孩闻声乖乖坐下。
锦丞虽然很生气,但是看着懵懂无知的一个小孩能知道什么,于是乎,锦丞抬起他的小脸,小孩的视线与他相撞,但很快就移开了。
“究竟因为什么事?”
小孩抿了抿嘴,痛觉消失后,才缓缓说道:“他们....他们对您不敬。”
锦丞一时间是有些愣住的,就因为这个?
“谁啊?”
小孩这个时候暗暗将手背在身后,锦丞知道他在捏拳,那副受到屈辱怒不可遏又只能隐忍的模样,锦丞有些想笑。
“那些大人。”
“所以你是和那些大人打架?”
小孩抬起脸来,“卢默的兄长口出狂言,对你不敬,我不想忍着。师尊,我破戒了,您罚我吧。”
锦丞哭笑不得,“罚自然是要罚的,但是也不是谁都能欺负我徒弟的。”
小孩眼睛一亮。
锦丞起身,拉了拉袖子,“为师我啊,可是帮亲不帮理的。”
那夜,锦丞觉得自己真的幼稚极了,居然会和一个口出狂言的凡人一般见识,将他的全部家产赢走不说,还让那人欠了一屁股的债。
谁叫那人没做过什么好事呢。
这可怪不得锦丞了。
“师尊,你好厉害。”
锦丞笑着,“这不算什么。“”
小孩长得很快,不知不觉间就已经到锦丞的肩膀处了。
这日,锦丞打算上街买点过年要用的年货,顺便给小孩买点布匹做点衣裳。
可是买回家时才发现不是这里短了,就是这里太紧了。
锦丞拨弄着新衣,嘟哝着:“奇怪,怎么就是不够呢。”
小孩已经初长成少年的模样,他笑着:“师尊,我已经长大了,自然也就不够了。”
锦丞这才反应过来,面前的小孩已经褪去了脸庞的肉肉,身形如同挺拔的小树,那侧脸线条流畅,皮肤因为晒多了而有些黑,但是丝毫不影响整体的模样,眼睛亮亮的,笑起来脸庞的酒窝深深的.......
“你什么时候长的?都不跟我说。”
小孩耸耸肩,“还不是因为师尊太忙都顾不上我。”
锦丞思索着,嘴边就递过来一块苹果。
锦丞很自然地接受了。
“咱们在凡界几年了?”
小孩削着手中的苹果,根本不用细想,脱口而出道:“六年了。”
锦丞不免惊呆,六年,这魔胎长得这么快?
那岂不是过几年后就能够赶得上自己高了。
这可不行,还是得现在就驯服他,要不然今后自己可咋整。
“教你的那些心诀会背了么?”
小孩点点头,“早就会了,师尊教的那些剑法也会了。”
锦丞顿时哑口无言,小孩笑着说道:“师尊,你放心吧,以后我会成为一个堂堂正正,让您骄傲自豪的仙师,惩奸扶弱,护正道苍生。”
锦丞笑了,他相信,这孩子的定力很强,只要勤加修炼,一定大有作为。
凡界是不能再呆了,小孩长得太快,容易被人怀疑,于是锦丞打算回到南荒。
小孩或许是有些不舍凡界的小院,临走时还在依依不舍,一步三回头。
“为师答应你,以后还会再回来的。”
阿澈一怔,随后有些不好意思的垂眸,“只要师尊在的地方,就是阿澈的家。”
锦丞笑着搭着小孩的肩膀,“走。”
可是天有不测风云,锦丞没有想到考验小孩修为的时刻这么快就到来了。
两人经过万魔谷时,听闻这里时常有魔物出来害人,短短一个月就已经有很多人遇害了。
锦丞听闻神色凝重,于是晚上之时,他们便在一个村庄歇下。
夜晚,锦丞要出去,阿澈问道:“师尊,您要去哪儿?”
锦丞回眸,笑着:“师尊去会会那个魔物,你先睡。”
“师尊........”
阿澈还没说完话,锦丞就走了。
可是锦丞错了,这里的魔物好像吸收了邪骨的力量,变化速度很是惊人,邪骨之力无人能够接受,体内的力量暴涨,只能不断地从外界吸取养分来喂养体内的邪骨之力,才会有那么多人遇害。
锦丞负手看着树林之中黑压压的魔气,还有上空流转着的结界符文。
看来已经开始镇压不住了么?
“神族?我闻到了神族的味道?神族?”
四面八方传来骇人的声音,那声音伴随着风出现,锦丞下意识地屏息凝神,警惕地观察着四周,忽然间,大风四起,密林之中的树木被吹的几乎要连根拔起,锦丞双掌对立,手指交叠,莹白的流光仙影缓缓将他包围,瘴气入侵不了他分毫。
接着那仙障上被猛烈的撞击着。
锦丞蹙眉,血盆大口,赤红四目的魔物不顾其他,直接一遍一遍地朝着仙障撞击着。
接着,锦丞启唇,默默念着仙诀。
“无根树,花无影,残端起!开!”
那漆黑的地面轰然一声,巨大粗壮的树根,就如同有了意识般从地底觉醒,张扬五爪地卷向那魔物,可是那魔物不知道已经吞食了多少同类,黑雾散去,锦丞踩着如同巨蛇般的树根上,瞳眸阴绿睥睨着眼前的魔物。
那魔物背上有六翼,虎身蛇首,六足蜈蚣样,尾长如蝎,口吐恶气。
随着锦丞拨弄着双手,那些灵活的藤曼迅速将它的羽翼和六足给缠住。
它仰天长啸间,锦丞暗道不好,它这是在召唤着同伴。
于是锦丞再也不心软了,展剑间,仙影迅速闪过,数到仙芒后,那魔物黑血喷溅四周,哀嚎一声后,倒地化为泥尘。
锦丞刚踏地,就直觉地底下有东西来了。
他回神间猛地与那地底下的魔物打了个照面。
回身踏风间手臂被那魔物身上的尖刺给刺破,他暗道不好,立即运法催毒。
锦丞踩在树干上,看着那魔物冷冷地盯着自己。
浑身长满利刺的野猪?
那尖锐的从长嘴里暴突出来的牙齿,上面还挂着血肉。
口中呵出的恶气,感觉能够熏死人。
他攒眉,只觉四肢逐渐笨重起来,脑袋开始发昏。
他赶紧扶着树干,“不会吧,这个毒........”
猛地,他从高树上掉落。
完了,这回真死了。
“师尊,师尊?”
锦丞听到声音,缓缓睁开眼睛,随着视线逐渐清晰,少年的脸出现在自己眼前,少年看着他醒过来了,明显是松了口气。
“阿澈?”
“师尊,你终于醒了,身子可有何不适?”
锦丞起身,看了眼自己的手臂,已经被包扎好了,可是自己是怎么回来的。
“我是怎么回来的?”
“我放心不下师尊,于是就想要去寻您,就看见你受伤躺在密林里。”
“只有我一个人么?”
阿澈点点头。
那些魔物居然没有吃了我?
锦丞不免有些半信半疑着。
“我睡了多久?”
“两日了。”
锦丞刚喝进去的药一口喷了出来,“两日!?”
阿澈点点头。
锦丞接着问道:“那些魔物呢?”
阿澈笑了,“那些魔物已然被仙师所降伏。”
锦丞倒也没有怀疑,也就相信了。
因为锦丞伤,二人总是走走停停,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受伤了,还是因为伤还没好,锦丞总觉自己的身子沉重得很。
阿澈扶着他靠在树下休息,随即自己去找点吃的。
密林里,阿澈四周看着可以食用的果子,就在这时,一道黑影出现在自己身后,那声音魅惑带着无尽的轻蔑,但又像是揶揄,“哟~这不是咱们鼎鼎大名的霖闲魔君么,怎么会变成这副模样。”
少年眼眸一沉,接着脸色骤然一变,回身很是无所谓地看着她,“蕤辛,你怎么这么没用,连个人形都没有。”
这一句话让蕤辛彻底愤怒了起来,“你等着!”
霖闲抱着手,眼神带着玩味和蔑视,他是单眼皮,不笑的时候总是带着无尽的戾气,好像根本没有将蕤辛放在眼里:“你不是被仙门封印了么?怎么?这么些年,你还没出来?”
“你嘴巴还真是贱!不会说话就不要说!”
霖闲轻翻了个白眼,挥手将树上的果子摘下后,就要走,他淡定从容,十分的无所谓,“哼,我还不想和你说呢。”
说罢就要走,蕤辛这个时候便说道:“你不会要一直当你的仙门弟子吧?”
霖闲轻瞟一眼,“关你何事?”
“你不要忘了,尊上的复仇大计,如今邪骨已经降世,尊上很快就醒了!?你还不快去将身负邪骨之人献祭给尊上........”
“关我何事?”
“你....你说什么?”
霖闲手中拿着果子,少年的神色阴厉非常,带着满满的嫌恶,“我说关我何事。尊上醒与不醒,我根本无所谓。”
“你.....你这样做就不怕尊上怪罪么?!”
霖闲走近那团黑影,眼眸里的杀意缓缓显出,“我还真是希望,他赶紧怪罪于我。”
说罢间,蕤辛还想说什么,霖闲直接挥手将那团黑影挥散了。
霖闲露出邪笑,“好好在你的封印塔中呆着吧。”
现在他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做呢。
“师尊,师尊,尝尝这个果子,可甜了。”
锦丞昏昏沉沉的靠在霖闲肩头。
霖闲先是一愣,随即师尊身上独有的清茶香缓缓将他围绕起来。
他一动不敢动,“师尊?还是不舒服么?”
锦丞点点头。
“那既然这样,师尊,咱们去前面的村庄休息一夜吧,等明日再赶路。”
锦丞也就点点头,没再说话。
看来小孩是真的长大了。
这晚,两人在一户人家休憩下来,可是却只有一间房。
夜晚十分,还是有些凉意,锦丞看着正在铺着地铺的少年,微微愣住了。
他何时长大的?
那宽阔的肩膀,还有卷起的衣袖下露出的劲瘦好看的手臂,微微用力,可以看见那微微鼓动的肌肉,小孩长得不算非常好看,但是放在男子之中却很俊朗。
那种俊朗是属于硬朗的帅气。
要是在长大一些,说不定真的成为男人的那一天,不知道会有多少年轻小女仙为之疯狂。
不错不错。
自己养孩子还是有一套的。
锦丞对阿澈很是满意。
或许是感受到了锦丞的目光,少年抬起头,看着他,那深褐色的瞳孔清澈明亮,“师尊?还不就寝么?”
锦丞赶忙收回目光,赶忙将自己的想法笑着说给他听,霖闲先是听了一乐,随后说道:“师尊养的好。”
锦丞很是得意。
“将来给你说个好亲事,给你寻一个与你相配的姑娘,也算是了却为师的一个执念了。”
霖闲眼眸微微一顿,他嘴角扬着淡淡的笑意,走近锦丞后坐在他腿旁,“师尊,我还不想离开您。”
锦丞摸着他的头,“胡说,等你长大了自然是要离开的,安安稳稳地过日子,岂不是更好?”
“师尊是不喜欢阿澈了?所以才想让阿澈走?”
锦丞连忙否认,“不不不,不是,师尊当然喜欢阿澈,只是你已经大了嘛,自然是不能再呆在为师身边了,你得有你自己的生活。”
霖闲眼眸里带着失落,他头枕在锦丞腿上,“不要,我要一直和师尊在一起。”
“可是师尊也会有自己的生活的。”
霖闲眼眸一暗,声音温柔,但是那眼底却是冷冷的,幸亏锦丞发现不了,“师尊以后会成亲?”
“那是自然的。”
霖闲没有说话,只是起身,好像赌气一般,和被睡下了,背对着锦丞。
这小孩生气了?
“你要睡了?”
“........”
“阿澈?”
“.......”
完了,还真生气了。
这孽障不会以为自己真的要抛弃他了吧,这样一想不会就走火入魔然后.......
不,不行。
要让这个孽障心中充满爱,要让他知道有人爱他,会有爱他的。
于是他悄摸摸地来到地上,“阿澈,你真生气了?”
霖闲闭上眼睛。
锦丞一看他均匀的呼吸声传来。
得,真生气了。
还跟自己装睡了。
锦丞重新坐回床上,也和被就寝,接着就挥手将烛火熄灭了。
霖闲这个时候才缓缓睁眼,眼中充斥着哀怨。
他真的会成亲?
真的会么?
“阿澈。”
霖闲一紧张,赶紧闭眼。
只听到锦丞缓缓说道:“阿澈,师尊不是要抛弃你,更不是要离开你,只是想让你看见外面的世界,外面你不知道的世界,师尊不会永远的陪伴你的,师尊有一天也会陨落,到时候你至少还有个伴来安慰你.......”
“........”
锦丞见根本没有人回答自己,刚要继续说,只听到几声翻被子的声音,随后就听到少年的声音传来,“那为何师尊都不要让我和你一起睡了?”
锦丞一惊,看着他。
少年坐了起来,在黑夜之中只剩下窗棂中洒进的几抹月影。
可是锦丞却无比清晰地看到少年哀怨的眼神。
他刚要说话,少年接着说道:“以前在小院的时候师尊都和自己睡觉的。”
锦丞十分耐心地回答道:“这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以前你是小孩子,打雷的时候你都害怕,为师才陪你睡,现在你是大人了.......”
“师尊的意思就是说,我是大人了,就不能和师尊睡觉了?我是大人了,师尊就不再喜欢我了?我是大人了,所以师尊想要摆脱我,所以才想要离开我?”
锦丞一愣,细细想着少年的话,他是怎么做到的,一下子能够说出这么多问题。
想通了之后,锦丞更是无语了。
合着刚刚他的解释这孽障是一点也没听进去。
无奈之下,他说道:“行行行,你来,你来,和为师一起睡。”
可是话音刚落,几乎是瞬间的事情,少年就躺在自己身边了。
锦丞一惊。
“你动作挺快啊。”就想提前排练过一样。
少年一笑,“师尊下令了,我哪敢不从。”
锦丞往墙内挪了挪。
少年也跟着向自己挪动着。
“你不要再跟着我了,要不然太挤了。”
“师尊,我要掉下去了。”少年可怜巴巴地说着。
锦丞一听,“那你挤我吧。”
谁料,少年直接将锦丞搂进怀中,锦丞一惊,想要推他,可是根本推不动。
“师尊以前也是这样抱着阿澈睡觉的。”
锦丞还想挣扎一会儿,“不是,我俩的姿势怪怪的么?”
霖闲摇摇头,“不怪,哪里怪了。”
他心满意足的抱着自己心爱之人哪里还会奇怪。
少年炙热的体温与他相贴,锦丞可以明显感受到他的心跳声。
“等等,阿澈.......”
锦丞推囊着那坚硬的胸膛,霖闲有些不悦,“怎么了?”
“阿澈,你起来,为师好好教教你。”
谁知,小孩根本不起来还打了个哈欠,“师尊,明早咱们还要赶路,快睡吧,有什么事情咱们明日再说。”
结果少年的手圈的更紧了。
锦丞无语死了。
“你现在是连我的话都不听了是不是?”
阿澈摇摇头,“不是的,师尊,只是我真的很困了,你不困么?”
这么一说,锦丞的眼皮开始打架了。
还挺热乎的,软软的。
反正这就是一个小屁孩,还能掀起多大的风浪。
阿澈说得对,又不是以前没睡过。
可是两个大男人挤在一张小床上,还是有些奇怪,特别是自己还被少年抱着更奇怪了。
但是........
真的很困。
还是睡觉吧。
有什么事情,明日再说。
明日再起来收拾这个孽障。
听到锦丞均匀的呼吸声,霖闲缓缓睁开眼睛,看着锦丞的睡颜,轻轻一笑,一个吻落在他的嘴角。
也就睡觉的时候才是最安静的时候。
随即他感觉一个简单的吻就已经有点让自己失控了。
锦丞身上的香味清清的,淡淡的。
可是现在就像是浓郁的茶香将他浑身给包裹起来。
他的手开始不自觉地往下移动。
生怕锦丞醒过来,还特定施了个咒术。
深夜十分的触碰,都变得小心翼翼却带着无尽的喜悦。
锦丞口中不断溢出的呢喃声,更像是兴奋剂。
等到全部尽数释放而出时,少年挥手将一切痕迹都给消灭干净了。
第二天路上。
锦丞沉默了一路,不是他不想再教训这个孽障。
只是昨夜的梦实在是太过于........
自己实在是太孽障了。
怎么会做那样的梦。
他以后还如何面对自己的徒弟?
如何面对自己?
“师尊?”
锦丞一惊,“怎么了?”
霖闲笑着递水给他,“喝水。”
锦丞怔愣着起身,匆匆忙忙地走朝前,“不用了,我不渴。”
霖闲一愣,不是刚刚说要喝的么?
一路上两人相顾无言。
要到南荒境内了,霖闲才逮到机会,“师尊!”
锦丞喝着茶呢,被他突如其来的大喊吓到,呛得连连咳嗽起来。
霖闲笑着看他,拍着他的背,帮他顺气。
“慢点喝,慢点喝,我不和您抢。”
锦丞推开他的手,“怎么了?”
霖闲这才说道:“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锦丞抬眸,“不是啊。”可是根本不能轻易和那双眼睛对视起来。
那个梦实在是,太羞耻了,
“那您为何避着我,好像在故意远离我。”
“没有。”
“你有。”
锦丞对这个孽障彻底失去了耐心,“好好好,你说有就有吧。”
“我就说您有。”
锦丞凝眉,看着少年。
少年被他这一看,有些愣住,也不敢再造次了。
可就在这时,“锦丞?”
两人堪堪一愣,锦丞抬眸看去,瞬间眉开眼笑起来,“清昼?”
清昼笑着,他没有想到在这里还会遇到锦丞。
他上前先是行了个礼,随后十分爽朗地说道:“我还想着去南荒府邸找你呢,没想到这儿遇到你了。”
锦丞笑着,对这位阔别已久的挚友,他心中所有的烦闷通通烟消云散了。
“那还真是巧。”
“这位是.......”清昼这才注意到锦丞身边的少年。
“阿澈,我徒弟。”
锦丞看了眼少年。
少年站起身来,对着清昼神君行了个礼,“神君。”
清昼看着少年,嘴角的微笑僵在脸上,但是还是说道:“阿丞,你这徒弟不一般啊。”
锦丞笑着。
身后的少年微微攒眉,冷冷地看着清昼,那眼神里分明写着:离我的人远点儿。
于是少年拉着锦丞的手,就说道:“师尊,我饿了。”
锦丞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少年给拉走了。
清昼看着那少年,眉目间有些许的凝重。
他倒是真的希望是自己看错了。
“阿澈,这样不礼貌。”
少年回归了正常,没有了当时的阴厉,“没有啊,很正常啊,师尊一直拉着他讲话把我忽视了这才不正常。”
锦丞正色,“阿澈。”
少年一愣,锦丞有些生气了。
“师尊,我错了。”
锦丞语重心长地说道:“清昼神君是为师的朋友,为师和旧友相逢,自然有很多话要说,你不能如此这般不打一声招呼就将自己拉走,这样清昼神君会如何想?”
少年垂眸嘟哝:我管他如何想?
“阿澈。”
霖闲抬起头来,露出微笑,“我错了,师尊,再也不会了。可是我现在真的很饿。”
“刚刚那家店里面不是有吃的么?”
“没有我爱吃的,也没有师尊爱吃的。”
“你还知道我爱吃什么?”
霖闲笑着,十分自豪地扬了扬下颌,“我当然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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