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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清漓挑眉,他失约了?难不成花小楼和母亲真的想私奔来着,而对方没出现?白清漓眼珠子一转,觉得这件事有内情啊,她不弄清楚怎么甘心。
最近他在府里躲清静,这会都快闲出屁了,她回西周前,母亲的终身幸福怎么说也要敲定才成。
当初还以为礼老和母亲能谱写出点情缘,结果两人见面就是孽缘,幽王走,礼老也随军离开了。
如今有一个满目深情的花小楼在这里,她说什么也不能放过。
辞别母亲,她去府中偷偷找花小楼,她要问清楚,当日为什么失约。
可这人会武功就是了不得,偌大的公主府竟然找不到人了。
“神出鬼没,真以为这样我就找不到你了?”
“缩头乌龟!”
“孬种!”
“真没用!”白清漓找了一圈,累得腿发软,坐在池边的石头上,看着雪球四下乱跑。
花小楼就躲在假山上假寐,身边一壶酒洒了一半,还有一坛酒已经空了,身前衣襟沾了酒渍,脸上的有水,分不清是眼泪还是酒,红着眼睛盯着日头,表情呆滞,神情哀伤。
听到郡主在骂他,依然没有动,似老僧入定了一样。
白清漓忽然视线就落到了假山上,她的雪球就是厉害,这么快就找到人了。
她拿出一瓶百花凝露让雪球舔舐,她则提着裙子没两下就找到了人,看到装死在假山上的男人,用脚踢了踢他。
“脸不想要了,不是告诉过你,治病期间不可以饮酒吗?你这样作死下去,再变回癞蛤蟆,我可不管你。”
花小楼弹座起来,惊慌地抹了一把脸,“我,奴才只是一时心情不好,以后不喝了。”
他不在乎自己美丑,可他不想吓到公主,给公主做管家,更不可以被外人耻笑。
白清漓见他如此,干脆蹲在一旁问他,“喂,我见你对我母亲挺痴情的,当年我娘要与你私奔之时,你干嘛不出现啊?”
花小楼愕然地看向她,公主确实在婚前约见过他,可是任谁看到那一幕也不会出现吧!
“郡主怎么知道我没出现过!”
白清漓将嘴巴张大,抱着双膝又凑近了两分,“你去了?可母亲说根本没有等到你,你当时人在哪?”
他在城楼下,亲眼看公主与未来驸马眉来眼去,他哪还有出现的理由。
“郡主问这个做什么,早已物是人非了,如今还能伺候在公主身边,小楼已经知足了。”
他只是一个——面首,当年年少无知,妄想与一朝最受宠爱的公主有一生一世。
“当年的事情,郡主还是不要问了。”他眼中皆是黯然,就算过了二十年,只要是这辈子,他卑微的身份都配不上公主。
他的表情皆被白清漓看在眼中,嘴上不让问,心里还不是在意得很。
她道:“如果我说,我不在乎身份,只看重你对母亲的真心呢?”
花小楼直愣愣地看着她,郡主这话是什么意思?
白清漓长叹一口气,“我能感觉到,母亲与我是一个性子,她既然约了你,便是想和你一起远走高飞,可是她放下一切,没有等到那个要等的人,只能听从皇命选择嫁人。”
花小楼不想听这些,那晚公主看向新科探花的眼神,他懂。
眼里明明皆是爱意!
“郡主还提起这些往事做什么?”提起当年,他心中依旧郁结,忘记白清漓与他说过,他治脸期间不可以饮酒,一口气将坛中剩下的酒全部灌进嘴里。
白清漓见他这样,气得不行。
“孬种,你就只会饮酒和躲起来吗?只会让女人等着你?人生有几个二十年?”
花小楼因为喝了太多的酒,看向郡主时身影有一点朦胧,舌头也在变大。
“我,我没有躲,只是那夜被袭了,我有想问问公主的。可我养好伤能出门时,公主已经大婚,再后来我的脸莫名就生了疮,大夫说这是脏病!”
脏病,难以启齿最下贱的病,他根本不知道怎么得了这种病,可他就是无脸再见公主了。
白清漓隐隐猜想得到,应当是先皇所为,不然怎么就生出那么多的巧合。
母亲在等人,花小楼遇刺,二人就这样阴差阳错地分开了。
“你说得对,往事不用再提,珍惜当下,我来找你是想说,母亲刚刚弹琴伤了手指,这会正疼得要人伺候,你还是过去看看吧。”
花小楼听到郡主伤了手指,心疼得什么似的,顾不得和白清漓打招呼,飞也似的起身向着明白轩的方向飞了过去。
白清漓没有戳破当年的误会,有些事还是让他们自己说清楚的好,只要心中有彼此,长久相伴,自有说清楚当年误会的那天。-
人走后,白清漓坐在花小楼曾经呆过的地方,看着偌大的公主府,感觉这里真的很好。
只是她终究不能一直陪伴在母亲身侧。
掐算着日子,西周的使团就要出发了,“绿柳,安排好你的人混进使团里,云诗玲出事后,务必第一时间将消息传回来。”
绿柳点头,她知道,郡主安插姬小满这个目的性及功利心强的女人在阡陌寒身边,为的就是这一天。
“属下已经做好准备了,云国公不放心女儿孤单远嫁,正在安排会武功的护院,咱们的已经在送嫁队伍里。”
“你办事我放心,我们回西周的时间很快就到了。”
原本,幽王的计划是,等他夺了江山,将她风光娶回去,然而事态变化太快,北狄的情况不明,夺权的路又太多险阻,她要回去助禛一臂之力。
时间很平静的过去了,春暖花开正艳的三月最后的一日,西周使团正式起程离开,出发的这日刚好到了这边的梅雨时节,空中飘起了小雨。
云诗玲一身大红喜服,脸上化着精致的妆容,看着铜镜中的自己,脸上浮现点点哀愁。
“若没出那档子事,母亲是真舍不得你远嫁,我的诗玲,日后所有的一切都要靠你自己了,万万不可像在家里那样骄纵,遇到不顺心的事,要学会隐忍。”
云诗玲的眼泪瞬间就落了下来,“母亲,女儿知道了。”
如今的她,只要能风光的出嫁,不给家族抹黑,将她身上的污点彻底抹除,她便什么都不再奢求了。
她也清楚,西周的太子并不中意她,一切都是父亲为她争取来的。
云氏见女儿哭了,忙掏出帕子,心肝地叫着,“快别哭了,把妆哭花了,那可就不吉利了。”
她说着,自己忍不住先落下泪来,这场和亲若不是迫不得已,又有哪个父母舍得女儿这样的远嫁。
山高水远,这一别今生就再无相见之日了。她亲手将满是珍珠的封子披在女儿的肩上。
一边忍不住擦拭落下的泪,一边念叨着,“我儿定能一生平安顺遂,与夫君举案齐眉的。”
当然,她更希望这个小女儿能似大女儿那般,成为一国之后,母仪天下。
只是,她不希望在这一刻,给女儿太多的压力,更多的希望是她能平安顺遂,幸福安康。
云诗玲坐在高座上,由着五福嬷嬷替她做最后的妆容整理,听着她嘴里念叨着吉祥的话。
而她就像木雕一样,顶着高高的发冠,眼神空洞任由下人对他进行摆布。
外面的车驾到了,下人来催,“夫人,迎亲的花车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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