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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个名字,他有些恍惚,但很快又记起来,“噢,没说什么,娘子说入京后承蒙我们照顾,对我表示感谢。”听到这话,陈氏不由叹息,“你也别太难过了,实在是你跟她之间有缘无分啊。”
谁料他却疑惑道:“母亲,您在说什么?什么缘分不缘分的?我与风娘子清清白白,您可不能乱说,坏了人家娘子的名声。”
陈氏闻言不由愣住,“你……方才不是还让为娘打听风娘子的亲事吗?”
他慌忙摇头,“母亲休要胡言,我与风娘子不过数面之缘,如何能对人家生出非分之想?想是母亲记岔了吧?”
陈氏定定看了他半晌,忽而故作疲惫笑道:“是了,这会儿突然想起来,该是昨夜没睡好,将梦中所见之景与现实混淆了。”
孙俊民不疑有他,连忙上前将人扶住,“母亲千万要保重身体,不可太过劳累了。”
“对了!近日店里新到了一批香料,等明天我就去为母亲挑两盒安神香送来。”
陈氏笑道:“我儿有心了。”
随着两人渐行渐远,院中再次安静下来。
一只黑色小虫从树叶后现身,一路飞出陈宅,落到门外的风黎手中。
片刻后,那虫便化作轻烟消散,她长舒口气,终于放下心来。
宋樘见到此景,不由低声问道:“娘子这是在做什么?”
风黎轻声叹道:“本是孽缘,自该了结。”
宋樘机敏,很快就猜出了其中缘由,不禁调侃道:“我观娘子面色,怎么似有遗憾呐?”
风黎瞟了他一眼,转身上车,“前些日子我听荣王殿下说起,王妃正在给世子议亲呢。”
“世子与其操心我的事,不如多关心关心未来的世子妃吧。”
听到这话,跟在后面的宋樘瞬间垮了脸,“别提这个,本世子还这么年轻,何必早早成亲啊?”
“娘也真是的,整天惦记着,生怕我嫁不出去——呸!生怕我娶不到妻似的,瞎操心。”
风黎笑而不语,没再接话。
说到这个,宋樘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她:“你不是说陈夫人只是妾室吗?怎么我听孙郎君唤她母亲?”
风黎解释道:“夫人虽是妾室,但孙家众人都是把她当主母看待的,孙郎君也是由她抚养长大,自然将她视作生母。”
据孙俊民无意间透露,陈氏出身不好,因此哪怕孙员外正妻死后,孙家宗族内也不许他将陈氏扶正。
至于到底有多不好,风黎根据一些小细节推测,陈氏可能是出自扬州某座秦楼楚馆。
孙员外无法反抗宗族长辈,又不愿再娶正妻,于是事情就变成了现在这样,陈氏虽名为妾,但除了一个名头外,实则与主母无异。
当然,这些更隐秘的事,风黎并没对宋樘多言。
他听后恍然,“原来如此,怪不得我看陈夫人举止大方得体,不太像名妾室。”
风黎不想继续说这个,于是转移话题问道:“你方才听到采荷的话,为何会露出那样的神情?”
宋樘这才想起来,连忙压低声音道:“她说的那副棺材,我总觉得有些熟悉,方才出来仔细一想,很像是当年官家赐给朝阳堂姐那副。”
听到这话,风黎不由惊讶,“这话怎么说?”
宋樘解释道:“你不知道,前些年民间盛行厚葬,朝中为此特意拟过条律,从丧葬规格到棺木、纹饰等全都进行了明文规制。”
“那段时间有出嫁的公主离世,官家都不让用太过华丽的棺椁,所以满凤纹的棺木是很少见的。”
“但后来朝阳堂姐去世后,官家亲赐了一副满凤纹的内棺,那棺材是用楠木所制,我亲眼见过的,印象很是深刻。”
“刚才那名婢女所述棺木的颜色、图案、形制都与我当年所见十分相似,故而觉得惊讶。”
他说着,见风黎沉思不语,于是又补充道:“当然,我也只是怀疑,毕竟没亲眼见过。”
“况且本朝虽有律令,历朝却各不相同,说不定是从前留下的,只是凑巧相像呢?”
风黎抬头,“那你再帮我查查,那座宅子的前主人中,可有与定安伯府有联系的?还有,这件事官府为何会草草结案?”
惊讶过后,宋樘很快反应过来,“你是说……?”
风黎摇头,“猜测罢了,先查着吧,此外,还有一件事想拜托你。”
宋樘一声哀嚎,“你当本世子是万能的啊?怎么那么多事?”
嚎完见风黎静静看着他,他也只好泄气道:“说吧,我尽量。”
风黎拍拍他的肩,“很简单,让人看着点孙家,若是出了什么事,及时告诉我。”
宋樘疑惑,“孙家能出什么事?”
风黎应道:“无事自然最好,以防万一嘛。”
宋樘有些嫉妒了,“你怎么不担心本世子会出事?”
风黎随口道:“世子放心,若你出事,我一定给你找块最好的木料当棺材,上面刻龙纹,满龙。”
宋樘:“……大可不必。”
“应该的。”
风黎并没有一起回王府,她在半道下了车,请妖灵行会帮她查到楚祥的下落后,又雇了只精通幻术的狸猫同行。
彼时的楚祥正在酒楼里盘账,屋内除他外空无一人。
突然,旁边的窗户外跳入一团黑影,他吓了一跳,定睛看去时,却正对上那东西的眼睛。
是一双金色竖瞳,瞳孔如黑色深渊般,让他不断往里跌落,意识在下坠中一点点模糊,恍惚中,他听到有人在说话。
那声音忽远忽近,似有魔力般,让他不自觉被牵动心神,将自己所知和盘托出。
“城西鬼宅有何隐情?为何要告诉孙作人,不要对任何人提起宅中所见?”
“只是猜测,我有一好友,曾在宅中住过,受鬼象困扰搬离后不久,他的爱妾与其婢女双双丧命。”
“据他所言,那二人生前时常提起小人、棺材之言,许是被邪祟之物索了命去,他素来与我亲厚,这些都是诉苦之言。”
“我见那孙作人识相,一时起了善念,这才好言相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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