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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刚上头,着急吃什么,先吃点刚刚罗姨拿出来的鲜花饼,她们自己种的玫瑰,手工做出来的,比外面卖的好吃多了,继续啊。到谁了。”陆序拒绝了霍风泽的邀约,抢过绿瓶子又给了许知意。
“你和心理医生梁跃谈过?”
“没有。”许知意皱眉。
一桌人说好撮合相亲的两个人,所以才有这个随机问话游戏,怎么风向忽然变了,她瞪了一眼搞不清楚状况的人,递给了钟楚雅。
“喜欢顾北森吗?”
钟楚雅接着,温笑,“第一次见,印象不差。”
对呀,这才是他们游戏的目的啊。
给他们制造暧昧啊。
一帮人刚刚玩着玩着被带跑偏了,纷纷关注自己感兴趣的问题去了,听了这句印象不差的话,才坐正,想起了正事,主攻钟楚雅和顾北森。
“顾北森呢?”
“一样。”
双方的第一次印象都没有说绝,彼此有戏的样子。
许知意掰了点手中的鲜花饼给芒果,芒果闻了闻不吃,她就自己吃下,然后问题也没到她,她开了瓶酒自己喝着。
郑嫣见状,也开了瓶酒,陪她喝,将小毯子分给她一半,摸摸她的发丝。
两人相视一笑,要说的话也都在不言中。
而有人敏感,也有人迟钝,为了添点暧昧气氛,陆序拍拍桌子,继续问,“说说彼此恋爱经历中印象深刻的第一次场景吧。”
这个问题答了就是互相给以后留绊子的,喝上一杯惩罚也就可以了,再被调侃两人都不说,笑说这是夫妻同心也差不多了,暧昧气氛也会上去。
见顾北森还要喝酒。
旁边的周司珏提前先又喝下一杯酒,又放到顾北森面前,“说说吧,印象最深的一次在哪?”
他不信邪地硬要他说。许知意转过了头,盯着周司珏,彻底明白了周司珏的心思,她放下了酒瓶,侧身轻拉了他的手,然后在他耳边说话,手轻抚过他的脖颈,眼里有问询和暖意。
她在哄他。
顾北森缓眨了眼,冷不丁地冒出两个字,“医院。”
没想过他会答,许知意听了答案倏地看了顾北森,心下不平。
“你是人吗,顾北森,第一次做是在医院?那是个救死扶伤的地方,不是你乱来的地方。真是禽兽啊。”
他肩膀震颤,笑,笑得霏糜,“有病吗,第一次接吻。”
哦,第一次接吻是在医院。
陆序顺嘴就说,“那不就是你21年,3月尾对吧,滑雪住院那时间。我印象深刻啊,当时还得24小时核酸检测加七天行程绿色轨迹才能进医院探病。”
疫情期,医院封控严格,岳清、霍风泽、郑嫣他们因为生意或者出差,有路过黄码区,还不符合医院要求,进不了住院部。
霍风泽手颤了下,以为顾北森和许知意就最近的事,结果是,“三年前?哇靠。不是,陆序,你怎么记得是什么时候的。”
“哈哈,当时我记得骗了知意,说顾北森滑雪摔了胫骨,从长白山专机到宜庆急救快死了。我开玩笑的,以为他们平时关系那么差,知意恨不得呢。结果她哭得稀里哗啦的,我怎么哄都不好使。知意,你说,那时我们怎么没碰上他女朋友呢。”
许知意脸暗了下,看向顾北森,他轻挑了眉笑,分明故意,下午在杂物间的约法三章,他根本没当一回事。
顾北森看到许知意脸上忽闪而过的错愕,又极力平静的压抑,心下蔓延愉悦。
他想,他的确有点变态了。
甚至听见她说,“他那些破事,有什么好问的,不感兴趣。”
不由得唇边弧度上扬。
还觉得这只是隔靴搔痒,远远不够。
陆序看了一眼平时对顾北森的八卦很有兴趣的许知意,她完全没有要多问的意思,还轻咬了指尖,一句多余话没有,甚至有了点脾气要发不发的。
于是他转头低声要问顾北森,是不是抢了周司珏的前女友了,不然这气氛怎么那么尴尬。
话才刚开了一个字,他人就被郑嫣拉走了。
顾北森被周司珏针对了两回,腿交叠,手放在额边,冷冷反问,“还有要问的吗?”
他现在,什么都能说。
只要你敢问。
而桌子边,周司珏郁闷地又喝了一瓶,空杯子摔在了地上,胸膛起伏着,苦闷没处说。许知意瞥看了顾北森,嘴型让他闭嘴,轻轻拉过了周司珏的手。
周司珏很委屈般地,下弯了唇,五指反扣了回来,紧紧嵌入,拼命想摄取许知意关心的温度。
然后从椅子上拉走她,走到了人少的地方,趴在了她肩边,大高个弯身弯腰,靠在她肩上,醉意十足,抱着许知意不停地说。
“我爱你,知意。”
“知意,我那么爱你,我什么都可以给你。公司的股份我都给了,你还要什么,你尽管说。”
“创业的股份我也拨给你好不好。”
许知意拍着他的背,低声安抚,“知道了,知道了。你别喝了。”
原本聚拢所有人的桌子,一下子四散。
钟楚雅看着旁边的人,他喝着酒,不可闻地冷嗤了声,目光随着他们而走,落在湖边抱在一起的两个人身上,虽有点漫不经心,可是眼瞳冷清清得像台风要来的前夕。
这天燥热,连带着人也浮躁。
她轻轻握了手心,下了个可谓此生最大勇气的决定。
问,“听知意说,雅汇湾这里连着中心湖,每栋别墅都可以划艇游湖是吗?我也不太饿,趁着也不晚,我们去游一圈?”
顾北森微抬了目光,看向一旁的人。
她笑着,站了起来,拍了拍自己的裙子,发出再一次的邀请,“我相信知意说好玩,那肯定不错的。可以带下我吗?”
钟楚雅有信心,她这样温柔且给足了空间的邀请,面前的男人是不会拒绝的。
她于是先走前了一步。
“我先过去湖边等你。”
冷意降了下来,顾北森唇边淡淡勾着弧度,不再去看湖边的两个人,将酒瓶子放下,随了她过去。
*
“不对,不对,这太不对了。周司珏是和顾北森同一任前女友吗?啊?说话呀,你们俩,看别处是做什么?”
陆序问着旁边的两个人。
郑嫣叹气,对霍风泽说,“你看起来知道得最多,你先说。”
霍风泽抽着烟,吐出白雾,无奈摊手,“我和你们知道得一样多,没差。”
陆序摸摸额头,“知道什么了?我什么也不知道啊,来个人告诉我一声。”
郑嫣点了下巴,让霍风泽说,霍风泽扶着陆序的背,低头解释。
不多久,树下,传来了连连的哇靠两声。
司机提前将醉酒的周司珏送回云峰馆,许知意从门口走回别墅的时候,前头正走着游了一圈湖下来的顾北森和钟楚雅。
他们说着话,顾北森人高侧着肩膀听钟楚雅说话,钟楚雅则是手扶在他手臂上,淡淡轻笑。
郎才女貌,也不过如此了。
他们先进了屋内。
“我们打算试试。”
许知意还未进门,就听见了他们对屋内的长辈这么说。
屋内一片喜气洋洋,顾念甄拉着钟楚雅的手,就说,“好哟,我会帮你们看着好日子,别磨合太久了,结婚都是靠着冲动的,合适的话,把婚都订了,才是。”
林巧兰也跟着附和,然后跑了房间去拿了一玉镯子出来,给了钟楚雅,“这是兰姨的一点点小心意,乖孩子,先收下哈。”
岳清也给了两卡地亚蓝气球对表作为见面礼。
许知意停在了门边,不愿进这个旋涡里,转了另一个方向回屋。
......
人都散去了,雅汇湾重归了平静,本来喝了好几瓶麦啤,应该会好睡,但效果却不好,睁着眼睛逐一地挑起黑发,无意义地放下,如此重复。
还是睡不着,许知意起身打开了窗户,满目暗色的郁葱,在夜里更像张牙舞爪的怪物,四周不平也不静,隐隐又听见马厩里的山竹在叫。
轻搭了件外套,她迎着七月的微凉进了马厩。
山竹身上有一件吴姨织的小线衣,平时它睡觉习惯就地躺下,但是今晚却站着缩在了一旁,线衣上干干净净的。
“怎么啦,山竹?”她走近,靠着它的脸,微微蹭了下,抚摸了它的背,然后拿了手机查看马厩。
之前山竹就有夜晚着凉拉肚子的问题,所以有调整了喂食,也才给了件红色小线衣,但是叫唤很少有,应该是有什么东西威胁到它了。
吱吱两声。
有东西在眼前跑过,小小的,黑黑的,许知意立刻起了鸡皮疙瘩,两步踏上了上马凳。
她也怕这东西啊。
别过来啊。
早上在检查马厩的时候,有草铺盖着,没看见有个老鼠洞,现在大晚上的,从洞里钻出来觅食了,还不怕人,就窝在那角落里,与她面面相觑。
“山竹,你别看我,我也干不了抓老鼠的事。”
顾北森收到电话下来的时候,来马厩看到已经站了一个小时的人,有点失笑。
“大半夜,给自己罚站,不累吗?”
他暂时用老鼠贴铺在了洞口,缩在角落的耗子,则被他用长钳逐一抓进了带盖的垃圾桶里。
看了一眼旁边神经绷得紧紧的人,顾北森靠近上马凳,要抱她下来。
许知意松了口气,手自然地伸到一半,还未碰肩,想起什么缩了回来,自行蹲下,靠在山竹身上。
山竹歪了头,蹭了蹭她。
顾北森微蹙眉,从口袋里掏出了薄荷糖,喂给了马,让它放松,也递了两颗给许知意。
上回是当她狗狗那样喂。
这回是当她马需要安慰?
不吃。
三更半夜吃糖坏牙,才不吃。
而且,“你刚抓老鼠,没洗手。”
她拍掉了薄荷糖,人从上马凳下来,长发丝掠过顾北森要回去睡觉。
“这是让你喂给山竹吃的。”
“......”
许知意尴尬地嗯了两声,蹲下捡起,放他手心里,“那你喂吧,我回去了。”
“老鼠。”
许知意光是听两个字,就又起鸡皮疙瘩,两步抓着他,躲他身后,将他往前推,“快抓呀,抓呀。一只也别放过啊。”
顾北森笑,“早没了。”
洞边布下了天罗地网,哪里还有余孽跑出来,意识到被捉弄,许知意看清楚了,抬手就锤了顾北森的背,硬邦邦的,他应该是一点都不疼。
可是却喊了哎呀一声,他微弯了腰。
“疼。”
“我没用力啊。”虽然确信没用力气,可是她有做美甲,指尖稍长,挠伤他也不是不可能,她镇定说,“别装,我要能打疼你,我早就多补两拳了。”
他好像还真疼,弯了膝盖,俯首了下去。
“不是,怎么了?”
“是真疼。”
许知意脸色稍变,着急地掀起他衣服,查看刚刚打到的位置,平滑肌理上,并没有红色的物理痕迹,她检查了下,忽然手一滞。
视线固定。
是那幅她说不出所以然的画的复刻。
她撒了谎,顾北森画完两幅关于父母亲的画作后,并未封笔,而是为她单独画了一幅,看似云朵色块铺就的画布,里头隐藏着长发遮盖的背影,那背影就是以她为原型画的。
现在成了简笔纹身在顾北森的腰腹上。
顾北森知道她看见了,直了腰,手碰了她的头顶,揉了两下,说,“没骗你。”
纹了两天,每一针都是钻心的疼痛。
而许知意默不作声地将衣服归回原位,视若无睹,“疼死你也活该,困了,我回去睡觉了,你处理完,也早点休息吧。”
长发扫过顾北森的臂膀,微微痒,挠人心扉。
她的手肘被扯住。
顾北森垂低着头,看她,目光幽幽,“要是真困了,就不会出来看马。”
“想多了,人也不是天天就得睡觉的,偶尔一天两天,睡不着多正常。”
“你怎么不喊罗姨或者司机。”
“我打了,他们没接。”
“哦,所以在这里犹豫了一个小时才打给我,腿不酸啊?我今天刚和相亲对象成了,你就不敢叫我出来,正常吗?”
“我没有。”她笑,“而且你也可以不出来。”
“行,那换我不正常。”
“顾北森,不是,你想做什么?”
“想抱你,想吻你,想和你就这样单独呆着。”
念头越发清晰。
“说什么呀,回去睡觉吧,别发颠梦了。”
今天刚刚和相亲对象说要继续走下去,现在又故意来扰她。
约法三章不过线,但是他今天又在周司珏面前说不该说的。
“我认真的。”
“那你应该和钟小姐说啊。你这样,拉上她算什么意思,整一个混球,拉着一帮人进你的破事,开心了是吗?”
“好啊。”
他拿出了手机,直接往一处拨去了电话,开了扬声。
“你打给谁?”
“钟楚雅。”
疯了吗?
三更半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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