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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种猜测让宋温旎头痛欲裂,她忽然感觉自己似乎陷入了巨大的漩涡之中,有什么正在拉着她往深渊拽,不给她半点生路。她不停地平复着凌乱的呼吸。
好一阵子才掏出手机,给远在他国养病的妈妈拨了过去。
接电话的仍旧是护工。
宋温旎沙哑着声音:“我妈呢?可以让她跟我说几句话吗?”
护工笑呵呵的应:“当然!夫人今天状态不错!”
说着,手机换了人。
“囡囡啊。”宋怀瑜声音温柔,听着似乎没有什么问题,可宋温旎知道,妈妈绝大多数都跟正常人差不多,实际上并没有多清醒。
她哽咽了一下,“妈,你身体还好吗?我过段时间过去把你接到我身边,好不好?”
宋怀瑜笑了笑,不知道明不明白。
宋温旎攥了攥手掌,鼓足了勇气,才问出口:“妈……你认识……符青容吗?”
符花莲说妈妈是破坏别人家庭的小三,说妈妈害死了她侄女,把妈妈贬的一文不值,可她不信,不信那样温柔的妈妈会做那些事。
她本以为妈妈听到这个名字会无动于衷。
可忽然,宋怀瑜像是清醒了,嘴里声音陡然加大:“符青容?符青容?她是不是找你了?囡囡,别怕,妈妈会保护你,她疯了!”
宋怀瑜似乎回忆起来了什么,有几分刻骨的恨意和惧怕。
慌的语气都凌乱。
情绪一下子激动起来。
旁边护工脸色大变,急忙过来:“夫人?夫人?别怕别怕,宋小姐没事!”
听到妈妈的反应。
宋温旎一颗心猛的揪起来,随后急剧下坠。
她只能强忍那心痛,“妈,我好好的,真的!”
宋怀瑜却听不进去了。
宋温旎只能赶忙让护工找医生护士过去看看。
电话匆匆挂掉。
宋温旎呆滞地坐在原地,四肢百骸冰冷的没有温度。
妈妈的反应这么大,明摆着曾经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她咬了咬牙根,却感觉到额头一阵闷痛。
拿起手机照了照,是符花莲老太太砸出来的一个小包,现在肿起来了,在白皙皮肤上格外清晰。
她浑身没什么力气。
准备起身时,脚步趔趄一下。
一只宽厚大手握住她小臂将她稳稳托住。
“小心。”
宋温旎抬起头,对上了贺司樾担忧又深谙的眼眸,他脸色微沉,注视着她额头的红肿,那双素来冷静自持到薄凉的眼里,抑制不住的心疼蔓延,他手里拿着一包冰袋,轻轻覆在她额头。
“还疼不疼?”他喉结滚了滚,“对不起,奶奶她情绪有些激动。”
宋温旎忘了甩开他的手,只是静静看着他,“我没见过奶奶这么生气的样子。”
贺司樾抿唇,没应。
宋温旎忽然笑了笑,挺凄凉:“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件事?”
她问的十分直白。
贺司樾没有多问她和符花莲发生了什么,也没有多好奇她身世,从头到尾都没有特殊反应,似乎,早就知道什么内情一样。
他太镇静了。
贺司樾捏着冰袋的长指微微收拢,视线缓缓下垂,与她对上。
“嗯。”
他承认了。
宋温旎忽然扯了扯嘴角:“什么时候知道的?”
这回,贺司樾没有回答,只是目光闪了闪。
似乎回忆到了什么。
宋温旎也不在乎他什么时候知道的了,她只是忽然明白了一件事,“难怪你一直提醒我,不要跟俞慕行深入接触,是因为你知道了俞慕行跟宫家的关系,所以才阻止我。”
贺司樾抿唇,“对于俞家和宫家的关系,我知道的不久,俞慕行母亲和宫家家主关系早就闹掰了,两家不来往,宫家也从未提过跟俞家的事,而俞慕行母亲又深居简出,知道的人几乎没几个。”
两家对于这层关系一直缄口不提。
更何况,贺家跟符家算是远亲,更没道理去深入了解他们那些关系。
宋温旎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只是笑,笑的僵硬:“我妈妈跟你表姑他们,你知道多少?”
她几乎很迫切。
希望贺司樾跟她说,不是的,不是那样的。
贺司樾深深地望着她,缓缓握住她的肩膀,不由柔下声音,“一一,这些事没那么简单,你信我,我来解决,好不好?”
可宋温旎却没办法冷静。
连带着,她对于那个没有见过的亲生父亲,都心情复杂。
无论如何,他确确实实,辜负了两个女人。
让妈妈背上小三标签,让她成为了被人唾骂的私生女。
她终于有了力气挥开贺司樾的手,“我几年前在颐和原著留下的那个箱子,麻烦你找到了之后还给我,那对我很重要。”
她不想再多说什么,转身离去。
现在她甚至没空悲伤。
她还得去找何冰。
有宫宴这么个不确定的定时炸弹,她怎么放心?
贺司樾看着她疲惫恍惚的背影,深吸一口气,快步走上前,握住宋温旎一只手弯下腰将人打横抱起,“去哪儿,我送你。”
宋温旎甚至懒得挣扎。
任凭贺司樾将她抱到车上。
何冰担心公司赔偿和官司的事,就算是生病倒下了,也没办法休息,又回到了公司处理。
宋温旎没管贺司樾,独自下车快速往楼上冲。
不管如何。
她都得提醒何冰,宫宴……不纯粹。
可等她跑到公司门口时,透过玻璃窗看到了里面。
何冰坐在办公桌后,旁边男人倚靠着桌子弯腰给她整理碎发,眉目温柔怜惜,而何冰抬头看着身边的男人,大概是遇到了难以支撑的困难,在有人朝着自己伸出手时候,总是忍不住想要依靠。
她看宫宴的眼神,是有期待和心动的。
宋温旎的心凉了半截。
指尖都麻的厉害。
喉咙似乎被劈开,火辣辣的发不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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