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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在栾廷玉在书房与祝朝奉等人复盘逃离计划的时候。内宅外面,黄安率领一队官兵想闯入内宅,却被郓州禁军阻拦在外,双方一个要进,一个不让,从喝斥到推搡,再到拔刀对峙。郓州士曹孙浩,团练使刘琨得知消息后匆匆赶来。后者在边上看热闹,前者却来劝阻黄安:“黄都监杀气腾腾是做甚?请安心等待几日。”
这种出头鸟的行为,令黄相公勃然大怒,恶狠狠地盯着对方喝问:“孙士曹,说好的,你休要多管闲事。君子报仇不隔夜,老子安心等待个鸟。你三番几次,是想阻拦本官入内宅不成?”
孙士曹面无表情,不卑不亢地说道:“黄都监,下官人等是奉命行事,来时陈相公有过交代,秉公执法,不放跑一个坏人,不冤枉一个好人……”
黄安不等他把话说完,甩脸喝断:“你少拿陈相公来压本官。如今证据确凿,这些反贼必须应该丢入大牢之中,你却这般维护,礼遇有加,怕不是这些年收了太多祝家的好处,以权谋私?”
“你…你别血口喷人……”孙士曹脸色变得难看。
黄安满脸愤怒,指着对方的鼻子骂:“你还在装?谁不知道郓州衙门就你与祝家的关系好。你装什么装,还在老子面前装清高,就你也配?”
黄安带人过来,要强行闯入内宅不过是做做样子。但他不爽孙士曹,眼下大发脾气却也是真。无他,这老小子从最初要走看管任务,期间又接连几次拦住黄安派来的队伍,抓祝彪而不得。
屡次破坏好事,自然让黄相公对此人心生不满,尤其是在了解士曹孙浩与祝家关系好,多有往来,买卖装备等。对这种首鼠两端之辈越发厌恶。
“你又算什么东西?官商勾结,缺德事没少干。老子冤有头债有主,天经地义,你也敢违逆本官?”黄安越说声音越严厉,眼中杀机闪烁。骂声响彻,震颤夜空,令周围军汉听得清楚。
“哼,黄都监,注意你的言辞。”孙士曹也被说得恼怒了,冷着脸瞪着黄安,针锋相对地表态:“郓州官府未有命令之前,任何人不得滥用私刑。再说了,这里是郓州境内,案子的审理由不得外人插手,至于私下抓人,那是绝无可能。”
“去你娘的,你还敢嘴硬!”黄安一个箭步上前,薅住对方脖领子提起:“你一个来协助的下官又算哪根葱?挑衅本都监,谁给你的底气顶撞老子?”
“你,你……”孙士曹没想到黄安会动手,只觉得喘不过气来,使劲去掰对方的手,双脚乱蹬。
“你什么你?在庄外的时候你低三下四,唯唯诺诺。这才过去多久一转身你雄起了,是祝家济州兵少你猖獗得瑟,还是收了好处有意偏袒?”
就在黄安瞪着眼又要动手之际,边上刘琨见势不妙,不能作壁上观下去,急忙忙赶来劝说:“黄都监息怒,这是怪不得孙兄。有话好好说。”
“哼,我又没打他。”黄安冷哼一声,却松开了手。孙士曹双脚落地踉跄,捂住生疼的脖子大口呼吸,看向黄安的时候眼里带上了一些畏惧。
“都监相公息怒!”刘团练上前挡在两人中间,打圆场:“陈相公为人正直,办案严谨。捉人审讯,也得等批示方可,这样才能抓人送往府衙。否则我等回去交不了差,相公必让我等受罚。”
这倒是实话,官府办案讲究的是证据,需要上报等一系列流程。如在祝家搜寻到残缺信件和赃物等物品后。情况却要及时上报,等待公文。
致使黄安再讨厌祝彪,几次派人来捉人却被内宅守把的郓州禁军挡住不得入,应该说是被郓州官吏士曹参军孙浩打个招呼,严厉制止这种行为。假借等待批示的名义,有心维护祝家人。
黄安明知如此偏又挑不出刺来,却气势不弱:“杀人偿命,欠债还钱,祝彪辱骂我这个朝廷命官,自然要给以颜色,否则传出去还不被人笑话?再说了,区区毛贼,私下教训一番有何不可?”
这番话却说得有理有据。
刘琨,孙浩一时间噎住了,无语反驳。
刘团练只顾说好话:“相公息怒,少安毋躁。最迟两天,公文便会送来,到那时再计较不迟。”
“哼,也罢,那本官便给刘团练面子,再等两日。”黄安见此行目的达成,便顺水推舟答应下来。随即瞥了眼孙士曹,用怀疑的语气说道:“祝家不是善茬,换位思考,谁也不会坐以待毙。而且我不相信这姓孙的,会派人来监管。”
“是是是,这是应该的。”刘琨连连应声。
黄安盯着孙士曹,语气不善:“姓孙的,最好老实点。本官警告你一句,休要在这期间做傻事。”
“哼,这点不劳黄都监惦记。”孙士曹冷冷地说。
黄安轻蔑地看了对方一眼:“哼,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当别人不知你死皮赖脸地要走看管任务。向那祝朝奉透露白天队伍的调查情报,甚至连来庄上的兵力都泄露了,若是骤然出现意外,你难逃责任,此事原委我会如实奏报。”
孙士曹脸色骤然变了变,很快恢复如常。不慌不忙,不甘示弱地说:“那又如何?倒是黄都监私下屡次来抓人,下官也会如实禀报给陈相公。”
“那咱们走着瞧!”黄安冷笑几声,留下一小队济州兵在附近安营扎寨盯着,叮嘱后,便带人离去。待到他走远,刘琨,孙浩长松了一口气。
刘团练吩咐禁军加强戒备,便拉着孙士曹到无人角落:“孙兄,你糊涂啊!此时得罪这位黄都监,其背后还有靠山,说不得会被祝家之事连累。”
“哎,我又何尝不知?”孙士曹脸上露出苦笑来:“祝家平时没少孝敬我等,又如何不援手一二。若是放任不管,别说这祝彪活不过今天晚上,怕是连祝家其他人也撑不到郓州官府公文送来。”
“可是你把这位得罪死了,万一出了事,后果难测。为了注定要覆灭的祝家,搭上自己值得吗?”
“值得吗?或许吧!”孙士曹模棱两可地说了句。实则寻思着如何获得郓州城内的诸多祝家铺面。这是白天趁着无人时,祝朝奉答应给他的好处。不然没有利益驱使,他如何会得罪黄安?
然而这位孙士曹却不知道,自己即将被卖个底掉。
外面发生的吵闹,内宅书房中众人听得清清楚楚。祝朝奉担心不已,忧心忡忡,生怕黄安冲进来。
待到外面嘈杂变小了之后,栾廷玉好言安抚:“太公,听到没有?黄都监其实是不想闯进来,只是做个样子。否则就凭郓州那些孬兵又如何能挡得住?城外有一千多训练有素的骑兵,如何不能多调派过来?所以你和几位公子大可放心。”
栾廷玉看看祝朝奉和祝龙等人,沉声表态:“时间一晃,相处快十年了,栾某所说,绝对不假。所以诸位早做准备,逃离此处,活下来再说。”
“哎,这一切有劳栾教师。”
祝朝奉想起往事,怅然若失,握紧栾廷玉的大手。
接下来,栾廷玉又跟祝家父子复盘一下逃离计划,又叮嘱再三,便怀揣着联络任务匆匆走了。
郓州距离阳谷县200多里地。
即便是快马加鞭,来回至少得三四天。
故而留给祝家准备逃离的机会比较充裕。在不为人知的情况下,栾廷玉和几个仆人充当联络人,私下接触祝家父子认为信得过的人,让他们提前送走家眷,准备好车辆,挖出埋汰的财宝……
这边,祝家父子暗中图谋逃离。
黄安从栾廷玉那里得知消息后,也忙着收敛财富。为此,他早就请扈家庄调动人手,准备车辆来装载运送,到指定地点,梁山会派人来接收……
一场汹涌的暗流悄然在祝家庄酝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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