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鸟喙太尖,乔栀脸上一阵刺痒,立刻就醒了过来。她才一睁眼,就被宫女和嬷嬷们拉着洗漱更衣。
乔栀乖乖地被安排梳妆打扮,太后在旁边耳提面命,“群臣百姓都看着,今天可真是一点差错都出不得。”
太后看她呆呆地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又心疼又无奈。
可谁也没想到,虽然两只鸟在她的梦里叽叽喳喳了一整夜,乔栀的精神倒是出奇的好。
只不过,她的灵魂却在神游天外,细细回想昨晚的梦。
现在,看到兽檐上两只翩翩起舞,开心鸣叫的彩鸟,乔栀一下子就想起昨晚梦里那两只来。
这不就意味着,她的孩子以后会是两只小话痨吗????
乔栀幽怨地从珠帘后抬眼看向兽檐上两只宛若神迹的彩鸟,无奈又好笑。
叫得很好听,下次不要叫了。
而别的人,却早已被眼前的情形惊呆了。
“祥瑞!这是天降祥瑞啊!!!”
礼官大叫着,急忙跪下来,五体投地地开始磕头敬拜。
众人纷纷跟随着,也急忙跪下来叩拜祥瑞神迹。
两只彩鸟摆动纤长尾羽,优雅地发出婉转动听的鸣叫,歪着脑袋,用黑黝黝的眼珠深深地望一眼乔栀,似乎在笑。
片刻之后,彩鸟再次展开翅膀,轻灵优雅地起飞,尾羽闪烁着漂亮的光芒,飞出皇宫,在整个京城上空盘旋许久,才在百姓敬畏尊重的目光中翩然离开。
“太傅与公主殿下大婚之时,竟有凤凰降世祝礼,这说明,太傅与诏和公主,真乃我大雍的福星啊!!!”
礼官夸张地唱和着,带着众人又是叩拜又是恭贺。
不止是皇宫里,整个京城,所有看到神迹的人,心里都是这么想的。
京城里,百姓们看着彩鸟消失在云端的身影,纷纷大呼,“是从宫里飞出来的,这显然是专为风先生和诏和公主的婚事来的!”
“风先生和诏和公主,可真是大雍的福星啊!”
“这是盛世太平的预兆啊!皇恩浩荡,百姓安居,才有凤凰降世的神迹啊!”
“哎,要是掌印千岁也能看到这一天就好了!”
“你们还不知道吗?那位风先生,就是掌印千岁!!”
“怎么可能???千岁离世,满城缟素,我还在路边送别千岁的棺椁来着呢!!!”
“是不是蠢!你想想啊,镇南王何其骄傲的少年,怎么会突然莫名其妙拜一个商贾做二师父呢?”
“诏和公主何其痴情之人,又怎么会突然同意嫁给一个从没见过的人呢???”
“啊?那要照你这么说……”
话音未落,就听身后有人呵斥,“千岁是千岁,风先生是风先生,那日在镇南王定亲礼上,风先生不是已经自己否认了吗?不要胡说八道混淆视听!!!”
说风澈就是江慕寒的男子立刻被吓地噤了声。
江慕寒神秘高贵,见过者本就寥寥,唯一出征渭水城百姓可见的时候,还一出宫就戴上了面具,根本无人得窥真颜。
男子缩了缩脖子,也觉得自己可能太武断了。
掌印千岁那再怎么也是个太监,诏和公主怎么会嫁给一个太监呢??
再说了,天下容貌肖似者何其多啊,就算有幸见过掌印千岁的人,对上如今意气风发的风先生,也不能十成十地认定两个就是一个人。
自此,风澈和江慕寒到底有着什么样的渊源,就成了大雍一大未解之谜。
而此时此刻,皇宫里,看着高呼“福星”“祥瑞”的百官,乔栀和江慕寒对视一眼,只觉得一阵好笑。
可笑的是,他们凄凉惨淡的前半生,都因“灾星”两个字而起。
在还只是无辜纯白的婴儿时,便被打上“灾星”二字,双双被扔到了乱葬岗。
好在,他们都遇到了自己的恩人。
如今,两个“灾星”经历无数的曲折波澜,终于能携手一生的时候,又变成了众人眼里的“福星”。
风澈和乔栀都觉得好笑,还有些忍不住的心酸。
隔着牵巾,风澈的手悄悄与乔栀十指相扣。
无需多说一个字,他们就明白彼此心里的凄凉。
乔栀抿了抿唇,努力笑起来,“哥哥,你一直是我的福星啊。”
风澈心里软成一汪春水,“你也是。”
彩鸟离去,大婚得意继续进行。
繁琐隆重的礼节持续了整整一天,到十里红妆,声乐震天,穿过街上人山人海观礼祝贺的百姓,终于新娘接回风府的时候,天已经彻底黑了了。
乔栀戴着盖头,在洞房里乖巧地等着。
自小在长春宫服侍她的宫女嬷嬷也都陪嫁而来,在新郎宴请宾客的时候,宫女和嬷嬷则来洞房里,最后叮嘱她洞房里的礼仪规矩,以及床笫要事。
新嫁娘出嫁时,都会带一个装满随身物品的小盒子。
然后用一本“女儿图”压箱底。
嬷嬷最后一次叮咛嘱咐,“女儿图上的东西,殿下都没忘吧?”
戴着鲜艳盖头的新娘子顿了顿,点了点头。
“咱们不能对风先生不敬,无法提前验查,接下来的事,可都要殿下自己机警着些了。”嬷嬷谆谆嘱咐。
盖头下,乔栀的脸已经烫地通红了。
她咬紧唇瓣点了点头,轻声说,“知道了,嬷嬷。”
宫女和嬷嬷这才放下心来,转身离开。
洞房里一下子就变地空荡荡,只留下她一个人了。
新房里没有点很多灯,只有桌上成年男子胳膊粗的一对龙凤烛葳蕤地散发出暧昧柔软的微光。
透过金线刺绣的盖头,龙凤烛的光芒氤氲成两枚光团,一摇一晃地,缠绵悱恻,像是在提醒她接下来要面对什么。
乔栀红着脸抿住唇。
她抬起手拍了拍涨红滚烫的脸蛋,想了想,从袖袋里鬼鬼祟祟地拿出一颗粉色的小药丸来。
软桃香。
服下之后,身轿体软,肤色宛如春日里刚绽开的粉嫩花瓣。
经验在前,她知道服下软桃香之后,理智尚在,却满脑子蝇营狗苟,根本就没有一点点害怕。
更何况,这枚软桃香是减了分量的。
她相信自己不会被看出来的!!!
乔栀鼓起勇气,闭上眼睛,一口将软桃香吞了下去。
风澈酒量很好,又有太学众人帮忙,宾客应付了一轮,依然双目清明,看起来神清气爽。
谁也不敢在诏和公主和太傅的婚事上闹洞房,风澈拜别宾客之后,就独自回到了洞房。
他左手拎着一瓶新酿的果子露,右手提着一盏琉璃灯,瑰丽的光芒宛若波光一样在脚下流转波动,为他照亮回洞房的路。
风澈脚步不停,迫不及待地回到洞房。
但是,站在洞房门口,风澈忽然恍惚了一下。
他站在门口,喉咙一滚,紧张地吞咽了下。
接着,是第二下,第三下……
夜风一吹,风澈越发口干舌燥起来。
他急忙打着琉璃灯,在浑身上下照来照去,举起衣袖在鼻尖闻了又闻。
喜服连一丝褶皱都没有,酒味倒是有一些。
风澈觉得酒味难闻,急忙催动内力,令微风四起,将身上的酒水味道吹个干净。
强大内力这辈子都没想过,自己还能用来吹衣服???
不过效果显著,不多时,风澈凑近衣袖再闻,还真完全没有酒味了。
他这才放下心来,在门口渡步,开始演练,该怎么用喜秤挑盖头,揭开盖头之后又该说什么。
乔栀的凤冠霞帔太繁重,洞房之前还要嬷嬷和宫女们帮忙宽衣洗漱,换上轻薄里衣才行。
这段时间他该做什么?就看着等着???
不对不对,风澈拍了拍额头,换乱地回忆,礼官怎么说来着?
合卺酒是挑盖头前喝还是后喝来着??
不对不对,不是还要坐帐撒帐?还有个什么来着??
所以合卺酒到底是什么时候喝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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