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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的酒桌宴席之谈便从各方各面展开。但丞相,一直是整个宴会上的焦点,除去沈惜词与临阿娇,所有皇亲国戚都要跑去提杯酒。
临阿娇朝她身边靠靠;“在权力中心的王,比本小姐的弟弟都要受欢迎。”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宴会丞相做东呢。”
“要是丞相做东,我便不会来,”沈惜词夹着满碗的菜:“我多吃些,回去还要帮忙。”
她啧啧两声:“瞧你说的,季清厉能放过你?”
“不像吗?”
沈惜词抬头,直接指向丞相:“敬酒人没有五十也有二十,人家会关注我?”
“人家会把一个贵妾放在眼里?”
临阿娇看向她的眼神多几分奇怪,将桌上一颗桃抛给沈惜词,镇定自若地回了桌。
而沈惜词啃起那颗桃,不自觉的将眼神飘向季清厉那处。
谈笑风生,不论谁来便将酒杯高高举起,与所有人都能聊上两句。
即使已过不惑之年,那少年气依旧像是与生俱来。
“长黛,丞相夫人是哪里的?”
“小姐,丞相夫人是江南出的,是丞相结发妻,两人感情不错。”
“知道了。”
沈惜词思考,握紧手中杯。
现在有个严峻的问题摆在她眼前——
手中这杯酒,
敬,还是不敬?
若敬,便是北宁王侧妃对丞相俯首称臣,明日便要成为京城风雨谈资。
若不敬,便是北宁王侧妃自视清高,明日也是要满城谈资。
她是代表北宁王来的,若是敬,丞相不为难她便也罢了,若是不喝——
又该如何?
今日本有许多王爷都不想过来凑热闹,皆是听说丞相与北宁王侧妃要正式碰面,才赶来嗑瓜子看热闹。
不敬酒,若是有心之人故意挑起这个话题,那时的尴尬要比现在多千倍万倍。
到那时,还是要面临同上问题。
敬,
还是不敬?
沈惜词再次瞟去。
很显然,敬酒人已是少之又少,而季清厉就如同千杯不倒般,还乐呵呵的喝着酒。
沈惜词再次感到头大。
她再次捏紧酒杯,突然想到一个方子。
现在的人有一半在敬丞相酒,一半在与太子攀谈,没人注意到这边。
“长黛,酒坛。”
长黛反应过来,递过去。
沈惜词看看酒坛,再看看旁边的清茶,将那茶叶通通刮掉,一瞄,见无人注意,尽数到进去。
“长黛,你听着,等下我要一个个敬酒,你就拿着这酒坛寸步不离的跟着,我给你酒杯,你立刻满上,”她将那酒坛放到长黛手上:“一定要机灵点,我不想真醉。”
“奴婢明白。”
沈惜词摩拳擦掌,带着酒杯直接起身,第一个走到临阿娇处。
“敬昭公主,臣妇来敬您酒!”
她凑到临阿娇身旁,轻轻道:“阿娇,帮我喝点,不然长黛抱不动。”
临阿娇随声音瞧去,不禁抬气,朝长黛要一碗。
“沈夫人,请。”
“请!”
一饮而尽。
说时迟那时快,这边的动静被人听到,很快便有人带着个酒杯而来。
“沈夫人刚刚坐着,本王以为您不会喝酒才不敢叨扰,既然您会,”他扬扬手中酒杯:“那便多谢沈夫人赏脸。”
“沈夫人,本王先干,您随意!”
“请!”
她走到一处敬一处,无人不接,照单全收。
到底是替北宁王来的。
皇帝都要给人家三分薄面,更何况自己呢?
而且人家意为敬酒,喝口酒而已,何必折一个小姑娘的面?
而沈惜词基本已经站不住——
她已经敬十四桌。
若非有清茶将大部分的酒精除去,估计八桌时,她便站不住。
可沈惜想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长黛,酒还有多少?”
“夫人,还有小半坛。”
小半坛……
十四桌还不够,起码到二十桌时她才能进行接下来的计划。
她用力摇摇头,努力抑制脑中混乱,几乎是咬着牙一步步的踏过去,一桌桌的敬酒。
第十九桌。
整个东宫院中,王爷都知道沈惜词一桌桌的喝过去,如今集体盯着她——
瞧瞧会不会同那位敬。
“长黛,还有多少?”
“最多三碗。”
“好。”
她准备迈步,却发现根本无法动弹。
脑中七上八下的,像是在云上飘着。
她摇头——
于事无补。
演戏演全套,沈惜词不可能在没同丞相敬酒时,晕倒在东宫。
那样,纯纯抢太子娶妻的风头,以及……
丢北宁王府的面子。
“走吧,我得去给太子敬酒。”
“是……”
长黛心疼的扶着沈惜词的手,而她基本是靠着长黛的肩来到太子身边。
温以晴笑面而来,有些惊讶。
“沈夫人,你怎么喝这些酒?”
“太子殿下,臣妇敬您一杯。”
“不用,”他哭笑不得:“沈夫人喝不下就不用喝。”
“太子殿下!”
沈惜词的声音提高:“这杯酒是替王爷敬的,您得喝。”
“行。”
温以晴倒是个好说话的,直接从酒坛中倒杯酒,当着她的面一饮而尽。
“沈夫人,请吧。”
沈惜词略带感激的看他一眼,匆匆喝完,朝后看去。
丞相的桌前只剩最后一个人。
季清厉正含笑看着那个人,将酒摇匀,漫不经心的喝完那盏酒。
“萧王走好。”
打过招呼后,丞相正准备收起器皿,与旁边人攀谈两句,不曾想闯进来一个不速之客。
“丞相。”
季清厉闻声抬眼,上下扫一眼,突然笑了。
眼前姑娘穿个红裙,一双狐媚眼正看向他,面色因喝太多酒全然红润。
比自己小近二十岁的小姑娘,如今便是妾。
真是世事无常。
令季清厉更惊讶的是——
他还真没想到沈惜词会来给自己敬酒。
“沈小姐。”
沈小姐?
沈惜词笑笑将酒杯放到桌前。
“父亲常在府中提起丞相,但小女还真是第一次见到伯父。”
伯父?
在场众人的耳朵直起,都在惊讶与这个称呼。
季清厉心中讶与这个称呼,不禁笑笑。
“臣可当不起这个称呼。”
“不论如何,小女既是第一次见到伯父,您无论如何都要喝口酒不是?”
季清厉顶顶上颚,瞬间不知该说些什么。
而沈惜词那双眼睛正带笑看着他,好像在逼他做出选择。
把自己的身份带出北宁王府,纯纯以一个‘女儿’的身份来同他交谈。
接不接这杯酒,都会把自己置于两难的境地。
而季清厉根本不在乎这个,将目光投给太子。
可温以晴在与他人攀谈,完全不注意自己这边。
他在朝旁边看去——
好嘛。
一群王爷连头都不敢抬,一个劲扒着米饭吃。
季清厉不禁笑笑。
“好吧,沈小姐,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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