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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算是喝醉了酒杀了人,也绝对不是为了这个视频。“这是谁说的?”
公诉人停住,回答他的问题:“这是在场的唯一证人,也是受害者宁栀所说的。”
“不对!”
“这根本就不对!”
顾淮坐在被告席上,神情激动,四处环顾:“她呢?”
“我要见她。”
他激动的反应换来了审判长的一记重锤:“请被告保持冷静,否则将视为藐视法庭秩序。”
顾淮根本听不进去这些话,他满脑子都是一个念头——他要见宁栀。
她为什么要说谎?
还是有人胁迫了她?
这些天的郁闷痛苦在这一刻都化为怒火与疑惑,让他失了一贯的风度,面色铁青地想要从座位上站起来。
而守在他身旁的法警见状连忙用手中的警棍将他制服,死死按在位置上。
而他红了眼,瞪视着镜头,恼怒而阴鸷的模样被录进了一旁的摄像机,在电视新闻和媒体公布。
宁栀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观看着实时报道,电视屏幕前偌大的黑色字体刺激着人们的眼球——
【公爵之子入室杀人案今日开庭】
最后好不容易才将发了狂的顾淮给制住,走完所有的审判程序后审判长一锤定音。
全体起来宣读判决书。
由于这个案件的知名度很广,很多人都在关注,造成的社会影响方面也很恶劣,加上顾淮在庭审过程中还有藐视法庭的行为,态度嚣张恶劣。
考虑到综合因素,最后的刑期是无期徒刑,改日移送监狱。
听到电视屏幕里的判决后,宁栀握着抱枕的手不由得一松,脸上是恍惚而真切的笑。
她成功了……
笑着笑着,眼泪却模糊了视线。
只有她知道,这一切有多艰难……
稍微不慎,满盘皆输。
明亮灿烂的阳光从透亮巨大的落地窗前倾泄进室内,像是柔软温柔的手指,轻轻抚过沙发上捂着脸哽咽哭泣的宁栀身上。
也是这一刻,她才感觉到阳光是由温度的、温暖的……
三年了。
距离小枝的事情已经过去三年了。
她终于也让所有的凶手都得到了应有的报应。
只是,这些都无法换回小枝的性命了……
她现在终于可以毫无负担地大哭一场,宁栀哭着在沙发上直接睡了过去。
她是被门外不间断的门铃声给吵醒的。
她起身走到门边,门外的电子屏幕上,赫然便是她许久不见母亲——宁珮。
宁栀唇角微扯出一个弧度。
也好,早晚是要见的。
她打开了门。
余学深死亡的新闻整日都在电视上播放,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在得知消息的第一时间她便欣喜若狂。
余学深实在是狠心,竟然将她驱逐到了一个偏僻落后的乡镇上。
那地方对于在首都城市待习惯了、过惯了贵妇生活的宁珮来说,简直就像是酷刑一样难以忍受。
她不死心,还逃跑过几次,都被余学深派去名为照顾实为监视的人给抓了回去。
为了给她一点教训,余学深更是缩减了她的生活费,让她吃了不少苦头不敢生出别的心思。
所以在得知他死讯的那一刻,剧烈的狂喜盖过了那不值一提的惊讶与伤心。
他死了,那余家就都是她的了!
她什么东西都没拿,直接风尘仆仆地回来了。
看见宁栀,她也难得挤出了一个笑容,亲昵地喊着她:“小栀……”
宁栀开了门后,眸光淡淡地从她被风沙耗去了光鲜亮丽颜色的脸庞上掠过,转身视若无物。
宁珮见她这副带有明显抗拒与漠视的样子,笑容微僵,不过很快又恢复如常,跟在她身后。
“小栀,现在……他死了,这个家里便只剩我们娘俩相依为命了。”
“我们以后就好好——”
站在她前面的宁栀蓦然转过身,目光冰冷地盯着她,将她未说完的温情话语都直接堵住了:“谁跟你是我们?”
宁栀自顾自地坐下,双目盯着虚空,语调泛冷:“我已经不是过去那个贪恋你给予母爱的孩子了,也不会被你精心伪装的这些温情话给唬住。”
她唇角勾出抹看穿一切的嘲讽,抬眼看向宁珮:“你这么急着想要和我打好关系,难道以为我不知道原因吗?”
宁珮笑意僵住:“你、你在说什么啊?”
宁栀懒得和她兜圈子:“不就是因为他死了,你一分钱都拿不到吗?”
在她微变的惊慌面色下,宁栀继续说:“你们婚前,签署了一份财产公证协议。”
余学深从来就不爱宁珮,甚至可以说得上厌恶。
他见宁珮这样贪慕名利、不折手段,于是便在婚前做了财产公证,婚后的财产,都是独属于他一个人的。
他现在死了,她一分钱都拿不到。
宁栀这样不留情面地戳破她极力掩饰的和谐外表的举动,让宁珮脸色青青白白。
几番忍耐下,她又扬起僵硬的笑:“小栀,我不知道你说这些有什么意思,现在这个家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了,我们是有血缘关系的啊……”
停顿片刻,她咬牙道:“我知道,你一直恨余学深,他就是个变态禽兽!”
宁珮眼睛红了,一行眼泪滑落:“我也恨他。”
“可是……我更怕他啊,他在这个家里,就是主宰,我怎么敢违抗他呢?”
宁栀看着她可怜的样子,突然扯唇笑了起来,眼圈四周泛着红:“是不敢违抗他,还是不敢违抗他所带给你的这些上流富贵生活?”
慢慢的,她止了讥讽的笑,看着她:“宁珮,你就是一个自私到极点的人。”
她摇头,声音很轻,慢慢说着:“如果能选择,就算是胎死腹中,不能降生,我也一定,一定不会选你做我的母亲。”
宁珮后退几步,被她这恨毒锥心的话毫无防备地刺中,心中大恸。
她心底蓦然升腾起无尽的悲凉,看着宁栀,眼睛里有泪光闪烁:“我是你妈妈啊……”
宁栀眸光如死灰冷寂,与她四目相对,一字一顿道:“我,很早便没有妈妈了。”
“从你在书房门缝隙看见我被虐打折磨却捂着唇悄然离开的时候,便没有了。”
宁珮闻言,惊诧地捂着唇,眼泪止不住地落下。
原来……当年她都看见了。
宁佩再也不敢看宁栀,蹲坐在地上,呜咽痛哭。
宁栀不再看地上哀哭不止的女人,慢慢朝楼上走去:“你如果还有一心半点的良心和愧疚,以后就不要来找我了。”
“我再也不想看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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