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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转星移,晨曦从山腰升起,又伴着云霞落下。这下了一夜的雨,终是停了。躺在江宴之怀中的温若初悠悠转醒。
雪脸上那抹晕色,美得惊心动魄,潋滟的桃花眸含着雾气,迷朦地缓缓掀开。意识回笼,抬眸看着身侧还在熟睡的江宴之,一时有些发呆。
昨夜被江宴之抱去洗了好几遍澡,空闲之余还就着江宴之的手,用了些清粥和参汤,如今身子倒也没有那么难受。
轻轻地往上爬了一些,抬起搂在江宴之腰间的小手,悄悄放在他眉眼之上轻抚着。
有丝奇怪他怎么还没有醒来,但也没有过多地纠结。
她并不知道,江宴之自收到前世的她服毒的消息,一路赶来天凰,已经五日未曾合过眼了。
昨天一夜的放肆,给了相隔两世的两抹灵魂,相互交缠的空间。温若初觉得,好像有些看不懂江宴之了。
软弱的小手从眉眼处轻轻滑下,似要透过那张清隽的俊颜看着什么人。
为什么她总觉得这两日的夫君有些不一样,他眼底的死寂和悲怆,令她灵魂深处疼得发颤。
即使在拥有时,他眼底还是隐隐藏匿着一丝害怕。
是怕她会离开么?
以往的江宴之极少会有这样的情绪,但她好像并不觉得陌生,甚至有着深深的愧疚,似乎是她让江宴之变成了这样。
串串泪珠划过桃腮,滴落在江宴之薄唇之上,令他长睫微颤。
下一秒,阖上的凤眸正在缓缓掀开,目光聚焦时,看着哭红了眼的温若初一时有些无措。
抬手轻柔拭去泪水,心疼地把人儿往怀中揽,嗓音沙哑地不像话。
“可是还难受?”
温若初摇摇头,轻轻挣脱了他的怀抱。
重新在他身上找了个位置,俯身,脸颊与他贴近,她想这样面对着面看他。
江宴之也任由着她,大掌托着她的腰,为防她掉下来。神色慵倦,狭长的凤眸松泛地半阖着,周身气息生动了不少。
时不时抬起手揉捏那娇嫩的脸蛋。
“做什么这么看着我?”
江宴之唇畔勾起,低哑而语。
闻言,温若初脑袋搁置在他锁骨处,伸手环住了他,轻声道。
“好爱你。”
娇软依赖的话语,引得江宴之一阵麻酥,眼底浮现出一抹复杂,沉声问道。
“是爱以往的我多些,还是这两日的我。”
这句意味不明的话,让温若初想了很久,很久。
久到江宴之以为她并不明白其中的深意,她才微微摇摇头,情绪有些低沉,闷闷地回道,“不知道。”
听到答案的江宴之,也没有想要去改变她的这个想法。
只是把身上的人儿搂得更紧了一些。
与他想的一般,过了这么久的缓冲期,温若初多少已经对现在所发生的事情,有了模糊的认知。
温若初搂着江宴之脖颈,半闭着眸。
现在脑子也很乱,她甚至不敢去细想。
按理说这两日的相处,永远不会比近一年的相伴更深入人心。但他们似乎早已认识了很久。
久到只要呼吸相互纠缠间,灵魂就会认出对方。
但是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她爱的都只是江宴之,不是么?
可他们都活生生地独立存在于不同的地方,温若初不知道她要怎么做,她有些憎恨上苍,为什么会这么荒唐。
但更恨的是自己似乎没有能力,去改变这个结果。
泪水滑落间,重新抬起头,红唇轻轻贴上江宴之脸颊,想要寻求安慰。
唇齿间有哭腔溢出,“我还会见到他么?”
说完,便再也抑制不住,瞬间泣不成声。心如刀绞,是足够深入骨髓之痛。
江宴之不知道怎么回她。
想起萧崇暨说过的话,凤眸中幽色似染上了腥红。
消毁这个平行世界,找契机回到后世?
对他来说这里并不是萧崇暨口中,轻易说毁便毁的平行世界,这里有他的族人,下属,还有百姓。
千千万万条鲜活着的生命,都在活生生地存在于世间。
那日1007在召唤温若初灵魂回来的时候,他在它身旁有模糊感受到那抹不一样的时空气息。
若是内力反噬前的他,或许可以试试探查开启之法,因为那需要磅礴的内力作为支撑。
如今仅半层的内力,所求之人也回到身边,又何必去冒险。
但他确实看不得温若初难过。
见她哭得如此伤心,心底多少会划过一丝酸涩之意,有些嫉妒后世的江宴之了。
若往后见不到的人是他,她会不会也这般为他哭泣。
把怀中泪水不停的人儿抱坐起来,给她换上衣裳。贴近那满是泪痕的脸蛋,温声哄道,“我会想办法。”
闻声,温若初抬起眸,“那你呢?”
语调又低又轻,连她自己也不知道想要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她选不了,或许也由不得她选。
为何她总是感觉冥冥之中被上苍掌控着,她讨厌这种感觉。
江宴之薄唇勾了勾,黑眸敛起,有些自嘲道。
“不知道,但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会给。包括被舍弃的是我。”
总之,也不是第一次被舍弃。
话音刚落,薄唇就被温若初堵着。沾染着泪水的翘睫,在他距仅一指的距离颤抖,本就红肿的桃花眸,泛起的泪花比方才更加汹涌。
“对不起,我不再提了,我什么都不想要。”
软糯又沙哑的嗓音,一直在发颤,她在害怕。无论最后的结果是什么,她都无法面对另一个人。
既然这样的话,是不是不做出选择,就会对他们公平些。
................后世世界................
赵虞怜本因今日心情太过压抑,想找温若初说说话。
但却得知她病了的消息,连忙赶来太子府。
待了整整一日,夜幕降临之时才坐着马车离开。抬手揉了揉极度酸涩的眼眸,心底的沉重如灌了铅般。
怎么就病得如此突然又怪异。
忽然一支利箭直直从车窗处掠进车厢,堪堪擦破了赵虞怜的脸颊。
划出一道血珠。
赵虞怜神色微拧,何人竟然敢在京中行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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