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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文生像是等待了许久,从人群中从出来后没有丝毫犹豫地朝顾久冲了过来。“小久!”
铃央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看着半路跑过去的人,顾久猛地一慌。
“阿姊,你别靠近他!”
铃央和顾文生撞在了一起,顾久被时旭尧拦在原地。
顾文生被撞倒后并没有立即起身,也没有继续朝顾久这边跑来的想法,而是……和铃央对峙上了。
不对劲,铃央手无缚鸡之力是打眼能看出来的,顾文生不可能因忌惮而不敢上前。除非……除非这四周有时家的人,顾文生在找机会逃走。
“上船。”
时旭尧声线锋利,带着不容分说的意味。眼神示意顾久看向铃央,好像在说:那姑娘那么维护你,你是要像舍了顾呈一样舍了她?
“好。”
顾久点头答应,听到满意答复,时旭尧松了一口气。
而就在时旭尧神经刚刚放松些许时,顾久一个转身,直接冲进人群——跑了。
时旭尧一愣,还是顾文生先反应过来追了过去。
冲进熙熙攘攘的人群,时家暗中埋伏的人手便没了用武之地。
跑进人群后,顾文生又有模有样的往前追了一段,确定甩干净后转身跑进一旁的小巷,七扭八拐之后,开始想办法离开云城,回到顾家村。
而另一边顾久在一处拐弯后换上了一件纯黑色外衣。
街上人多再加上顾久换了衣服,时旭尧很快就失去了目标。
甩掉人后,顾久再次折返,找到往回赶的铃央,带着她往红香阁的方向走。
“小久,刚刚是怎么回事啊?”
“我现在也不是很清楚,你先回红香阁,我得回去一趟。”
“你要去哪儿?”
“我得去接应少白司。”
铃央张了张嘴,几番挣扎,终是选择了沉默。
“我走了。”顾久说道。
“嗯!”
……
画舫上,时秋生喝着酒,指尖敲击桌面的节奏逐渐混乱。
“玉树。”时秋生朝一边候着伺候的时玉树抬了下手,后者立即到了他身边。
“你去看看旭尧那边怎么回事?怎么现在人还没带来?”
“是,父亲。”
时家府内,一律称呼老爷,出了时府,皆称父亲。这是时秋生赏给他们的脸面。
为了以防万一确保足够的安全,画舫附近是不安置船只的。所有人离开都是到了时间后各家派船来接。
所有,眼下时玉树完成命令的唯一途径就是游过去。
顾久藏在树上,目光紧盯湖面。看着湖面上突然冒出来的人影,心中一喜,顾呈逃出来了?
不对,不是顾呈。就顾呈那身子骨先不说能不能一口气游这么远,他一个偷偷摸摸逃出来的人不该小心翼翼地从水下往湖边靠吗?这一直大摇大摆地在水面上,那群守卫是瞎了?
时玉树,他过来干嘛?
顾久坐在树上,拧眉看向冻得哆哆嗦嗦爬上岸的人。
上岸后的时玉树来不及拧干衣服上的水,顶着路人探究的目光,四处寻找时旭尧的踪迹。
拾起断裂的木浆,看着四面八方的道路,时玉树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老者,你知不知道刚刚这里发生了什么?”时玉树捧起木浆示意道。
顾久看着老爷爷身后鼓鼓囊囊的大袋子,想着对方应是捡了一圈又回来了。
听到时玉树的话,只见老爷爷上前仔细凑了凑对方的服饰,随后一言不发的拖着袋子离开。
“老者,我现在是有急事,如果您……”
“不知道。”老爷爷没好气地打断道:“我这种小老百姓能知道什么?”
说完脚步不停地往前走,顾久坐在树上,隐隐约约听到对方嘟囔了一句:“这老天爷也是瞎,大晚上得这么暖和干嘛!冷,冷点好啊!”
老爷爷走后,时玉树又接连问了几个人,同样的是没得到有用消息。
感受着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时玉树也愈发着急起来。
回去是不可能的,时秋生身边不缺给他效力的,他好不容易有了表现自己的机会,不能就这么失败。
可眼下四面八方都是路,他根本不知道时旭尧到底去了哪里,又什么时候回来。
若在他离开的阶段时旭尧回来了,并且先他一步回去,那他就更完了。
这边时玉树急得团团转又不知该怎么办,另一边时旭尧已经跑完了养文斋和“久央书肆”。
“你们几个去我客栈,我就不信她晚上还不回来了!”
……
湖边,时玉树几番思量,最终决定先游回去,无功总比有错要好。
“人呢?”时秋生抬眼看了一眼时玉树,似没看到对方浑身轻颤的模样。
“消,消失了。”
“嗯?”
时玉树咬着齿贝,眼眸微合,孤注一掷道:“玉树到岸边时岸上除了一个断成两截的木浆,再无旁物。几番打听没有没有找到时护卫的行踪,就……先回来了。”
时秋生推开怀里的美人,沉思几秒后,快速起身走出画舫直奔知县所在的画舫。
“不是让你回去吗?”
画舫另一边少白司压低声音质问道。
“我不放心。”顾久边拧着衣服上的水珠边回道,时玉树下水之后没多大会儿,她就悄悄跟了过来,到了之后刚好看到时秋生急急忙忙地走进另一间画舫。
“我怀疑顾呈被时秋生关在了这间画舫里。”
“这间是知县的。”少白司一边说着,一边看向顾久,轻笑道:“现在相信我之前说的话了吧。你与知县根本不是一路人,那人早就变得市井圆滑了。”
顾久垂眸,没表态。
“我吩咐过了,这小块暂时不会来人,你先在这儿等着,我进去看看。”
顾久点头目送少白司离开,不一会儿画舫内隐隐约约传出来了少白司的声音以及……知县的声音。
“知县大人,我和你好好介绍介绍,这位就是谢府小公子——谢昀琰。”
“晚辈谢昀琰见过知县大人。”
“好好好,果真是一表人才,来坐坐坐。”知县一边拍着自己身边的位置,一边招揽少白司。
待少白司坐下后,知县盯着少白司仔仔细细看了好大一会儿:“你长得和我一个故人很像,不过气质不像,那人在你这个年纪时耍得一手好枪。”
“哈哈昀琰这孩子体弱多病,在床上躺了十几年,这一两个月才出来。要让他去耍枪,谢老爷子不得心疼死啊!”
画舫内谈笑声此起彼伏,画舫外,顾久藏在阴影里眼神幽深。如果这是真正的知县,那当初和她大谈抱负的又是谁?还是说,他根本不在意这方百姓的生死,不在意这里的一切,只渴望离开。
可……老鸨不是说他是为民请愿才惹了上位者吗?那现在是什么,是撒了弥天大谎还是忘了初心?
顾久看着画舫蓦然觉得心底一片烦躁,这种被戏耍欺骗的感觉让她生出一种不管不顾冲进去直接带走顾呈,之后再也不与他们接触的妄想。
可也只能是妄想。
里面相谈甚欢,少白司一边应付着时秋生和知县,一边判断屋里有哪些地方可以藏人。外面,顾久再次下水,游到知县所在画舫的下面,借着微弱的光,一寸寸地摸索着,试图由外部的结构来判断里面的布局。
又十分钟后,时秋生起身。
“昀琰啊,正好今天有时间,叔叔带你去见个人。冬儿,你还记得吧,小时候你俩玩得可好了!这小丫头天天嚷着要见你,为此还偷偷跟着来了这儿,眼下正让我关在屋子里呢!”
时秋生话音刚落,知县紧跟着挪揄道:“哎呀,你们这些年轻人啊,还真是让人羡慕。去吧,别辜负了人家小姑娘一番心意。”
“可晚辈已有心悦之人。”
在时秋生和知县会心一笑中,少白司字字清晰、板板正正道。
“昀琰,传言是真的?”时秋生收起笑意,严肃问道。
“晚辈真心相求,又怎能是传言!”
“你二人门不当户对,传出去怕是会影响你们谢家的名声。”
“谢家的名声早在语嫣小姐一声声短命鬼中散干净了。”在时秋生冷下去的目光中,少白司继续说道:“当时的婚约,虽说门当户对,但城中亦有不少人说我谢昀琰痴心妄想,以权压人,欲以一副将死之躯误得语嫣小姐终生。”
“而眼下,顾久姑娘虽未答应我的爱意,但也从未拿我的身体说过事。她是晚辈至今遇到的唯一一个厌恶晚辈,却从不拿晚辈命数说事的人。”
“所以,晚辈亦认定了她,此生非她不娶!”
少白司的话让知县和时秋生都愣住了,他们是收到了相关消息,也猜到谢昀琰会对那顾久有几分真心,可没想到会是这一步。
“昀琰,你还小,之前又常常待在谢家,遇见的姑娘太少才会有这样的想法。伯伯告诉你啊,这女人……”
“县令大人。”少白司打断道:“晚辈自知活不了几年,不愿也没有那个精力去想其他姑娘是什么样子的,唯愿身死之前能娶到心爱的姑娘。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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