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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在哪条船上呢?顾久站在湖边看着湖中的七八个船只喃喃自语道。
“老爷爷,这画舫里面都是什么人啊?”顾久拦下湖边捡拾花灯的老爷爷问道。
“高门大户呗。”
老爷爷驼着背语气中夹杂着些许嘲讽,似不屑,又似羡慕。
“每家一条船吗?”
“那谁知道啊,这船是各家出银子再由知县统一打造的,谁知道出了几家。”
说完撇了一眼湖中央的几艘船,回头对顾久没好气道:“没啥好看的,赶紧回去吧。半大的孩子不和长辈待在一起,小心被牙贩子卖了去!”
“额好,谢谢爷爷告知。”顾久点头应道。
“不是让你走吗?”
老爷爷走了没两步突然回头,发现顾久还站在远处,出声呵斥道。原本野蛮生长的胡子在那道呵斥声中竟显现出了几分长辈的威严,让他整个人的形象高大了不少。
顾久有一瞬的不知所措,在老爷爷即将抬起拐杖时连忙点头离开。
……
初春的湖水还有些许刺骨,顾久找了个不显眼的位置,收好外衣,适应水温后借着夜色的保护,缓慢朝画舫游去。那老爷爷的反应很奇怪,这画舫里面一定有不为人知的一面。
然而就在顾久下水没几秒,铃央就找了过来。
“夫人,您有没有看到一个这么高的小女孩,穿着红白相间的衣服。”铃央比划着说道。
“好像在湖那边。”
“好的好的,谢谢啊!”
铃央跑到湖边,四处寻找一圈也没看到人。看着湖中央的画舫,铃央烦躁地叹着气。这画舫看着好看,实则是那些大户寻找刺激的地方。一旦误入被发现,很难全身而退。
铃央看着四下空荡的湖面,又仔细看了看画舫附近,见没有船只游走的痕迹,暗自松了一口气。还好,想来小久是去别处了。
另一边,随着顾久离画舫越来越近,已经能听到里面隐隐约约的嬉笑声。
在距离画舫三十米处,顾久探出水面,看着不远处时不时巡视一眼水面的侍卫,猛吸一口气再次沉入水下。
湖心一共有七只船,船与船之间几乎首位相连共同围城了一个圆形。顾久一鼓作气游到了最近画舫的一隅,随着距离越来越近,这才发现这是一种名为“不系舟”的画舫,这种画舫是一种仿照船型建在水面上的建筑,因船体下部采用石料,所以像船而不能动,顾称“不系舟”。
游到目的地探出水面的那一刻,四周声音恢复正常,男人夹杂着情欲的粗犷与少女的妩媚一同炸裂开来,惊得顾久打了个激灵。
玩得这么开的吗?
顾久在水下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这七艘船,试图从中找到端倪,判断出顾呈被关押的船只。
可找了两圈,除了身上的温度越来越低,其余没有一点收获。就在顾久打算先回去时,对面的画舫上突然走出来一个熟悉的身影——少白司。
“他是来帮找顾呈的?”顾久心下暗自猜测,随后再次潜入水下朝少白司所在的画舫游去。
彼时,少白司正倚在栏杆上呼吸着新鲜空气,视线落到湖面,看着随风而且的涟漪,突然惊觉水下有人。
“谢小公子这是身子又欠佳了?”
没等少白司仔细查看水下,画舫内又走出来一人,看着倚靠在栏杆上的少白司,阴阳怪气道。
少白司回头,来人是王谨,王家的一个表少爷。
“王谨,谨言慎行,这名字取的到和你一点边不搭。”
王谨上前两步走到少白司面前,意有所指般问道:“你这次来是被迫的吧。”
“不是。”
“切,在我面前你装什么。这是什么地方我比你清楚的多得多!”
说话间王谨扭头看向少白司,那股吊儿郎当的气质仿佛浑然天成:“听说你看上了一个小丫头,谢昀琰你也不用脑子想想,你之前病了那么多年,谢家管你管的连门都不能出,眼下却逼迫你来了这儿,你猜猜是为什么?”
“为什么?”
“啧,当然是不同意你喜欢那小丫头了!”
少白司/顾久:……就你聪明。
“你想多了。”少白司推开他,打算走到画舫的另一边,他现在已经基本确定水下的是顾久了。
“你别走啊,我可以帮你。”
闻言,少白司停下脚步,看着王谨得意的表情,一时怀疑他是不是吃错了药。这人不是看不起他,觉得他就命好摊着个明媒正娶的娘亲吗?眼下,要帮他?
“不用。”
“你不相信我?”
“不信。”
“你就不怕她从云城彻底消失?”
顾久:我现在身上比冰块都凉,再婆婆妈妈下去,我都想让你溺死在这湖里!
王谨自认为说出来那句话后少白司会有所动容,可没料到对方这次听都没听,直接走了。
“挺能演的啊。”
少白司走后,王谨嘲讽道。顾久隐隐约约听到这句话只觉得想笑,傻孩子,他那叫本色出演。一个目的明确,钟情利益的人哪那么多感情。
“找到顾呈了吗?”
画舫另一边,顾久探出头问道。
少白司摇了摇头:“时间差不多了,你先回去。如果时秋生要带你过来,你就跑。这里不是你能来的,你应该听到里面的动静了吧?几乎整个云城所有能说得上话的人都在这儿,你的出现会打破他们虚伪的面纱,倒时候没有人能救得了你。”
“知县也在?”
“嗯。”
“那顾呈怎么办?”
“我帮你找。”
顾久思考了一下,点了点头,随后转身快速朝湖边游去。刚游了没一会儿,她恍惚听到了时秋生的声音,回头看去,借着摇晃的灯光,她看到了一个很像时秋生背影的人。
眼下虽然还没有到约定的时间,可这四周并没有船只,等下时秋生要怎么过去?
察觉到身上的冷意,来不及更多思考,顾久快速朝岸边游去。等再次站到土地上时,顾久已经有了失温的症状。
来不及找更为隐蔽的地方,顾久直接披上干燥的外衣,用匕首割断湿透的里衣。随后快速朝最近的摊子走去,点了一大碗热气腾腾的云吞,一点一点的喝着里面的热汤。
等到顾久确保自己恢复正常后已经过了约定的时间。
“迟到二十分钟,你是真不怕老爷一不高兴把他杀了。”看着匆匆赶来的顾久,时旭尧面无表情道。
“死得毕竟不是我,我为什么要怕?”
时旭尧没说话,只是盯着顾久的目光越来越不友善。顾折启能坏成那样,和他有着血脉联系的顾久又能好到哪去?
“时老爷没来吗?”
“你来的太晚了,老爷去画舫上了,你跟我走。”
随着时旭尧走了两步,顾久这才看到树后湖边竟停了一个小筏子。时旭尧直接跳了上去,拾起筏子上的木浆朝顾久挥了一下。
“上来。”见顾久依旧没动,时旭尧语气不耐放道。
“我不去了。”
“你说什么?”
似有些不可置信,时旭尧又反问了一边,再次得到答复后直接从筏子上跳了下来,拿着木浆大步走到顾久面前。
“那人死了你就高兴了?”
“什么?”顾久看着恼火的时旭尧一头雾水。
“我说你和顾折启到底有什么不同?”
顾久一怔,丝毫没想到她不上木筏这件事和顾折启有什么不同:“时旭尧,我和顾折启之间完全没有可比性,他是他,我是我。”
“不见得吧。”
时旭尧眼底冰凉,看向顾久的目光极为不善。顾久余光撇到他手里实心的木筏,做好了逃跑的准备。
“你到底想说什么?”
“今天这木筏,你上也得上,不上也得上!”
“时旭尧,这四周这么多的百姓,你就不怕败坏了时家的名声?”顾久抬起下巴示意对方注意附近因为他们动静而看过来的人。
时旭尧没有扭头,一眨不眨地盯着顾久,片刻,缓缓开口到:“你这沾沾自喜的模样和顾折启又有什么区别?”
顾久:……你实属有什么大病!
顾久往后退了两步,边退边留意时旭尧的动作,生怕他一声抽风那实木板子就落下来了。
“你要自己逃生?”时旭尧肯定的问道。
顾久:……
“时旭尧,冤有头债有主。时小姐的死别说时秋生有责任,就算就是你都有责任!你们时家这么多人却接连两次将顾折启放了进去,我都不知道你们是怎么看护病人的!”
“若不是小姐被那畜生带到你们那破地方,又怎么会有后来的事?”时旭尧像是被问到了心底的硬刺,猛地一甩木浆,带起的风擦过顾久脸庞,推搡着木浆重重砸在旁边的树上。卡擦一声,断成了两节。
四周的看客也被着突如其来的变故惊了一跳,纷纷站得远了些。
“那你当时干嘛去了!你一个从小陪在时小姐身边的习武之人,怎么就那么容易让他把人带走了!”顾久也上了头,声音加大,语气指责:“时旭尧,我告诉你,当初责辱时小姐的不止顾折启一人,要不是时秋生几次三番找我麻烦,我脱不了身,我早就回去找出来其他人了!”
时旭尧轻笑一声,根本不相信。
“你能有这么好心?那顾呈是你亲戚吧,和你有血缘关系的都能见死不管,你会去帮别人?”
闻言,顾久眼神微凝,脑子冷静了下来,神情也严肃了许多。
“时旭尧,你知道我跟你上了木筏会怎么样吗?”
“哼,当然是掏出点利益来就那人了。”
“会死。”其实也不对,她现在还有用,那群人不会让她这么快死的。
时旭尧顿了两秒,忽然开口道:“好啊。”
没等顾久反应过来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西侧的百姓突然惊呼了一声,顾久循声看去,竟是顾文生!他,没死?时秋生没杀了他,而是留着对付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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