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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水将单庭珪,为登云山头领,任登云山水军第三营副校尉。”“神火将魏定国,为登云山头领,任登云山火器营副校尉。”
“圣手书生萧让,转为登云山头领,调任登云山事务堂参事。”
登云山!
这下半个聚义厅的人都哗然了。
身为当事人的单魏二人更是摸不着头脑。
自己不是投得梁山么?怎么说得好好的,突然之间就变成了登云山?
话说登云山又是什么地方?还有火器营是什么营头?
看着“新鲜出炉”的两位新同僚,萧让暗道一声“果然!”,其实早在邹润分拨职事却一直没有提及这二人时他就隐约有所猜想。
此刻看到二人仍是迷惑不解的模样,萧让微咳一声,正打算上前解惑答疑一番,就当是为任职登云山而提前铺路。
谁知还没等他站起身,另一个人却抢在了他前头。
因战事延误行程,一直滞留在梁山的杨志终于在公共场合主动说话了,他径直上前,对迷茫中的单魏二人发出邀约。
“二位监押,洒家是寨主先前任命的登云山步军第三营校尉,往后咱们就要在一口锅里搅马勺了,会后有暇可往洒家住处一叙,洒家好生给二位讲讲寨主麾下的两山一岛,顺带商议一番何日起程之事。如何?”
兀地可恨!居然被这个闷嘴葫芦抢先一步!
萧让一拍大腿,心中恼恨不已,但是机会难得,他只好紧随杨志身后,一同上前搭话。
“哈哈,小生萧让,见过三位校尉,既言登云山之事,切莫落了小生……”
自打这三人开了头,聚义厅中便喧声渐起,头领之间你一言我一语,一齐打开了话茬。
人群之中,林冲、晁盖、鲁智深和吴用互相交换了意见,他们都对邹润的这番安排连呼英明。
阮小二和刘唐更是暗自松了好一大口气。
他们不止担心过一次,生怕寨主会将善于水战的单庭珪安置在梁山水军里,这下好了,送去登云山再合适不过。
之所以会有这种想法,倒不是阮小二和刘唐心地狭窄、嫉贤妒能,更不是看不惯单庭珪的为人而心怀蔑视。
实在是瓮口湾之战单庭珪用心太黑、下手太狠,差一点就将梁山水军彻底打残,不少梁山水军喽啰直到现在都对单庭珪恨之入骨,所以单庭珪实在是不宜留在梁山。
送他去登云山发展再好不过,他与那边的人马没有半分瓜葛,加之登云山又急需水军头领,两两结合,可谓是相得益彰。
眼见聚义厅内气氛逐渐活跃,一片祥和,可知山寨的领导层都对自己酬功之法都是持肯定态度的,邹润心中大慰。
总算不枉他亲自操刀,自战后就开始筹划,又熬了好几个通宵方才厘定了这套方案,基本让各方的需求和利益都得到了满足。
说了半晌的话不免口干舌燥,邹润取过一盏茶水,略略滋润喉咙,然后重新端坐身形,轻咳示意。
“咳咳……”
待到众人逐渐安静,邹润话头一转,趁热打铁,开始对当前山寨其他重要事务做出安排。
“朱贵何在?”
朱贵本在座位上强颜欢笑,这厢听到寨主点名,猛地一惊,立刻起身唱喏。
“小人在此。”
邹润只看朱贵面色便将他心中所想猜出了七八分。
老实说,朱贵的胸襟并不算宽广,这一点让他有些不喜,但也仅仅限于有点不喜罢了。毕竟金无足赤,人无完人,就连邹润自己何尝不是也有着这样或那样的缺陷呢?
领导者和清流之辈到底不同,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去苛责他人虽然爽了口舌,却终究于事无补。
“财神爷。”邹润开口就是充满了调侃意味的戏称,“刚刚你也听到了,掌管钱粮采买的杜、宋两头领可是说了,再过几日咱们梁山上的库房空得马上就能跑老鼠了,山寨钱粮日罄,此事还须仰仗财神爷恁啊。”
自朱贵开始大卖私盐以来,梁山上下逐渐就称呼他为小财神,此时邹润专门拿这个话头打趣,众人会意,不免轻笑。
听到连寨主都知晓了自己这个响亮的外号,朱贵顿感自得。
因时迁和他平起平坐而不愉快的心情顿时有所回升,他当即面带笑容地叉手回话。
“寨主取笑了,财神爷之言都是列位头领和下边喽啰的戏言,当不得真。寨主于钱粮之事上但有差遣,小人任凭驱使。”
有道是花花轿子人人抬,这是对上,有时候对下也需要用好话加以抚慰,这么做常常可以收到不错的效果。
眼见朱贵的积极性被调动起来,邹润接连发力,不住嘴地又夸了一遭。
“哈哈,好!当真是实心任事,勤恳如一,不愧是跟了本寨主这么久的老人了。”
给足了朱贵脸面的同时,邹润也不忘加以实实在在的赏赐,这就跟养花养草一个道理,阳光咱得给足了,水分肥料也不能少。
“此战你探听消息也立了不少功劳,本寨主历来有功即赏,来人啊,去取一百两上好的雪花纹银来,单独赏赐给朱贵头领。”
“遵命!”立马就有亲兵下去办理,很快就捧回来一大托盘银灿灿的银元宝。
不待朱贵出言推辞,邹润立刻拿话堵住了他的嘴。
“山寨财力维艰,便委屈你些,这一百两你权且收下,休嫌轻微,只当是我的一片心意。”
此话一出,朱贵不管是真心推辞还是假意不收,都只能照领。
做足了前戏,邹润脸色一正,开始对朱贵下达命令。
“战事已毕,开源之事须要早早发动,我已飞鸽传书登云山,想来最多七八日后就会有一大批货物转运而来。在此期间你便辛苦些,先前因战事耽搁的买卖要重新拾掇起来,新的市场也要打通和扩大,我最多给你一个月的时间,梁山的私盐海货买卖要重回巅峰!”
说到这里,邹润五指聚拢,报出了一个他希冀的数字。
“七千贯!——往后每月登云山会朝梁山每隔十日发一批货,每批货五至十船不等,我要你每个月给山寨创收七千贯以上!你可能做到?”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朱贵身上,能够坐在聚义厅里的人,无不是受邹润耳濡目染之人,他们深知钱粮的重要性,也都期待从朱贵嘴里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因为这个关乎整个梁山的发展大计和他们每个人的切身利益。
感受着一股股炙热的目光,朱贵鬼使神差地有了信心,他一咬牙,一跺脚,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来。
“能!”
“好!本寨主果然没看错人!”邹润哄然叫好,“说吧,你有什么条件?或者还有什么需要我去做的?”
“旁的都还好,就是盘子一旦铺大了,手下缺合适的人帮衬。”朱贵也不是完全打肿脸充胖子,直接就抛出了一个难题。
缺人好说,但缺合适的人就难了。
邹润当然知道朱贵嘴里合适的人指的是什么人,肯定最好是要会做生意的人,再不济也要能帮他分担一些压力。
想到这里,邹润的目光在聚义厅里来回扫视数遍,逐渐圈定了三个人——白胜、晁盖和林冲。
白胜卖过酒,勉强算有经商经验,但是此人样貌上有些拿不出手,古代都是以貌取人,以白胜的身架和尊荣,不管是面对绿林豪强还是搞私商的涉黑商贾,只怕很难取得他们的信任和尊重……
晁盖虽然本身就是做私商而名满天下的大佬,他重新上手私盐买卖肯定也没啥难度,但是邹润给晁盖的定义可不是仅仅当个私盐贩子这么低端的。
况且自晁盖上山以后,一直都享有很高的政治军事地位,猛地让他去抛头露面、重操旧业,只怕他会有想法,貌似不妥。
至于林冲……
就在邹润不断纠结时,这三人也纷纷感受到了邹润停留在他们身上的目光,各自也都思量起来。
不一会,只见晁盖首先站起身。
这位实诚汉子没有那么多的弯弯绕绕,他也跟没有邹润私想的那么多思想包袱,反而是豪气万千的主动请缨。
“寨主,让俺去一遭吧,俺去帮衬朱贵头领……”
好家伙,晁盖这么一开嗓,别说邹润尚且没说同不同意,朱贵倒先吓了一跳。
“阿耶!不可不可,天王切莫如此!朱贵岂敢……”
谁知没等朱贵说完,邹润却一拍扶手,定了调子。
“罢了!钱粮之事迫在眉睫,便不拘俗礼了,只能权且委屈哥哥一二。”
邹润彻底下定决心启用晁盖,不管如何,先度过眼前难关再说,但是在具体使用上他还是做了区分和计较的。
“梁山的私盐买卖自今日起分为两部分,沿湖一带州县,交由晁盖哥哥打理,想来以哥哥之名,彼辈无人不知,定可省去许多功夫,哥哥出马,家门口这块基本盘定然无忧矣。”
“其他内陆较远州县,便由朱贵带人打通商路!”
邹润的思路很清晰,那就是把梁山目前的私盐市场做个区分,老客户交给晁盖维持,这是个轻松活,新客户开发交给朱贵去做,这是难活,单独朱贵一人肯定进展缓慢,所以还得派人去帮他。
“即日起梁山酒店系统也做拆分,沿湖一带州县酒店交由白胜暂时打理,后续新开酒店由朱贵继续主管。”
这也是减轻朱贵身上担子的一个方法,但很可能会引起朱贵的不悦,毕竟这看起来很像在变相地在剥夺和削弱他手中现有权力。
果然,白胜大喜过望,欣然领命,但是朱贵却肉眼可见的面色一黑。
“唉,人心难足啊……”
邹润不知不觉谓叹一声,但是很快他就打起精神,将朱贵招至身前,示意他附耳过来,如此这般悄声说起了什么。
众人不由好奇心大起,都很想知道寨主这般神秘,到底跟朱贵说了什么?
只可惜邹润声音太低,众人相隔又远,只能看到朱贵面色由黑转红,如同小鸡啄米一般不住点头,脸上容光绽放,转眼间斗志昂扬。
只有坐在邹润下首的几个头领竖着耳朵听,却也只能勉强听见什么“打下耽罗岛”、“第一批”、“封赏”等模模糊糊的词语,难窥真意。
狠狠画了个大饼将朱贵彻底安抚,邹润的目光便落在了最后一人身上。
林冲悚然一惊,倏地一下站起了身,目光中满是为难。
“寨……寨主,恁别看我啊,我可不会卖私盐,更不会开酒店……”
说都没想到林冲嘴里会冒出这么一句话来,他委屈的语气和幽怨的眼神,像极了被婆婆欺负拿捏的新入门小媳妇。
“哈哈哈!!!”
聚义厅内立刻爆发了一阵巨大的笑声,原本心情有些阻塞的邹润也不免由阴转晴,大笑不已。
说来这还是他第一次林冲脸上看见局促和不安的神情,之前这位八十万禁军教头一向都是以在沉稳干练的形象示人的。
众人笑了好些时,直到好脾气的林冲逐渐面黑如锅底,眼看就要发起性子来,厅中笑声这才渐渐止住。
邹润也是好不容易才收束了情绪,极力压制着抽搐的嘴角,勉强说出了点名林冲的原因。
“素闻哥哥有个记名徒弟叫曹正,我意取他上山襄助朱贵。”
“操刀鬼莫操刀了,改行卖私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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