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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头上马往西追去。任宁视而不见,依然老老实实地趴着。
果不其然,没过几分钟,光头骑着马在周围转了一圈,又回到两具尸体旁边。
他用西凉语低低咒骂了几句,只得重新找起了线索。折腾了半晌后,又翻身上马灰溜溜重新往西而去。
天渐渐黑了,风也慢慢大了起来。
任宁一动不动趴着,偶尔会往西北的方向瞄上一眼。
草丛茂密,天色灰暗,然而他的金手指无敌。
对面鲜红的数字65就像游戏PK时的奶妈。纵然躲在敌人的重重保护中,却依然那么醒目,任何人一眼都能找到他。
65号挪了个位置,换到不远处的一丛小灌木下,并没有离开。
其间光头又回来了一次。
他依然没找到人,束手无策下只好随便换个方向追了出去。
65号放心地坐了起来,掏出干粮开始进食。
突然后面伸出一只手捂住了他的嘴巴,锋利的箭头瞬间冲穿了他的咽喉,还在里面使劲地打转。
唔唔!
65号唔唔了几句,伸向短刀的右手已经无力地垂了下去。
任宁眼中他脑袋上鲜红的字样飞快褪色,转眼变成了个无色的0。
他没有拔箭头,只是掏了几把泥巴堵在敌人的伤口上,再拿出那条马缰牢牢把尸体和身后的小灌木绑在一起。
乍一看就像整个人还稳稳坐在地上一般。
捡起战利品,任宁敏捷地朝看好的埋伏点钻去。
到了埋伏点,他一心三用,一边往嘴里塞着西凉人的口粮,一边摸索检查刚到手的武器。
武器不多,一张不大的软弓、一壶箭共18枝还有一柄长约30厘米的锋利短刀。
有了武器,任宁心定了许多。
他边吃东西边举目四望。
金手指很好用。
无论天色再暗、杂草再密。只要周围没有红色数字,就是安全的。
然而目光刚转了一圈,正东方约20米处,他看到一个淡淡的红色数字,15。
任宁心一凛。
西凉人的口粮是些硬帮帮的羊肉,不嚼烂不送水几乎难以下咽。他却顾不了那么多,生生吞了下去。
吞了个半饱,任宁绕了个大弯,慢慢朝那个红色数字的位置摸去。
越靠近他越疑惑,等近到看清对方时,任宁不由哭笑不得。
那个顶着红色15数字的东西,他认得,居然是株月白草。
这种草在草原里还算常见,马牛羊们几乎不吃。如果不小心吃了铁定会拉肚子。
重新回到埋伏点藏好自己。任宁抿了口水,边注意周围的动静边琢磨起自己的金手指来。
很显然,绿色的数字代表对自己有利。红色的数字代表对自己有害。至于数字大小,估计是越大越有利或威胁越大。
金手指很好用,唯一可惜不能长时间用,用久了会头疼不已。
正琢磨着。
哒哒哒。
满头大汗的光头又骑着马转了回来。
“娘西皮,真是活见鬼了!”
“这云垂崽子到底躲在哪了?千万别让老子逮着,否则非把他的肠子扯出来当缰绳不可……”
“上次捉到的那个骨头还硬挺,死到临头还骂骂咧咧的。老子切了他两只胳膊喂狗,看他能硬气到哪去。”
他恶狠狠用西凉语骂了一通,才扭头看向小灌木丛,“鬼手,你哪还有水吗?渴死老子了。”
这时,天还没完全黑,风又大了些。刮得周围沙沙作响,灌木也随之摆了起来。
“没水了?还是不肯给?”光头怒哼了一声,“老子天天把脑袋拴在裤档上给你们这些没卵的当诱饵。你他码连水都不舍得分我一口?”
说完他拍拍坐骑下了马,让马在周围吃草充饥。自己则怒气冲冲扒开荒草向灌木丛而去。
“你个没卵的,还躲什么躲!那个云垂老鼠肯定不在这!八成已经重伤挂掉,然后让狼拖走吃了个精光。”
“鬼手?”
咻!
风中夹着箭响,没等光头反应过来,他的脖子砰地炸开了一朵血花。
呃!
他一声闷哼,推金山倒金柱,扑通一声重重地倒在鬼手面前。
一招得手,任宁四下观察了几秒,飞快朝灌木奔去。
没跑几步,他就吃了一惊。
倒在地上的光头依然有着个血红的75字样。
或许是风大射偏了,或许是弓弱伤口不深,光头并没有死。
他怒目瞪着冲到自己不远处的任宁,嘴角里全是残忍。
“云垂的小老鼠,你终于舍得从洞里钻出来?”
杀!
任宁反手握刀,二话不说,一瘸一拐地冲了上去。
找死!
光头身材魁梧动作却一点也不慢。
他一个鲤里打挺跳了起来,呼地抡起那把比人还高的砍马刀,势大力沉朝着任宁斜劈了过来。
任宁视若无睹。
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
光头这等粗糙的刀法在军团大规模冲锋时刀刀见血。但在一对一时就有些勉为其难。
他泥鳅般闪过,眨眼已经撞进了光头的怀里,手里锋利的短刀更是毫不留情朝他赤果的胸膛捅了进去。
光头大吃一惊。
虽然被偷袭了一箭,但看着任宁浑身上下破破烂烂伤痕累累的模样,他还以为这是个只剩几口气的虫子,哪想这分明这条随时能择人而噬的蛟龙。
然而这时候光头已经躲无可躲。
他哈哈一笑干脆不躲。
挪了挪身子让过心脏这些重要部位,左手一把把任宁牢牢抱住,右手扔掉手里的大砍刀,摸向了腰间的短刀。
同归于尽吧!
任宁脑袋毫不犹豫一撞,砰一声沉闷的肉响。
他狠狠地撞在光头高挺的鼻梁上,撞得他一阵头昏眼花。随即张开大嘴,一口咬在光头的咽喉上。
生狼肉任宁撕不开,但人的喉咙他分分钟能撕个大洞出来。
骨碌碌!
光头胸膛、鼻梁和喉咙都灿烂地喷着血。
他不可思议地望着怀里比自己矮一头的云垂人,目光飞快暗淡下去,右手拔出了刀却再也无力捅进对手的身子里。
又砍了几刀,任宁才从光头粗壮的胳膊中狼狈脱身。
他飞快地把绑在灌木上的鬼手扒个精光,换掉自己身上破得不成样的衣服,又把两具尸体上的绑腿绷带通通带走。
最后还用砍马刀斩断了自己手里的弱弓,才捡起光头的强弓和口粮,一步一步往那匹棕马走去。
地上的草自然不及马粮,但棕马早已饿极,正欢快地吃着。
听见这边的动静,它刚抬头察看,才发现主人已经一命呜呼。
咴咴咴!
棕马悲愤地仰天长啸。
它四肢刨了刨土,马头一低,发疯地朝任宁撞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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