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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爵举着望远镜,看着远处正被围攻的卡佩人营地。“它将于今晚被攻破。”子爵喃喃自语道。
“是么?那真是不错,可惜还不够快。最好下午就能让我看见卡佩营地升起王族鹰旗。”
王子夹带着冰冷笑意的声音自身后传来,子爵扭身朝靠近的人行礼:
“殿下。”
“不必行礼,比起这些繁琐的礼节。我更希望看见从卡佩人身上杀掠来的荣耀。”
王子推手,表露出一派不以为意的姿态。
子爵有一瞬倒真的被王子这种自然而然的豪迈欺骗到,不过马上子爵就看见王子因为愉悦而微微抖动的腿。
“殿下,您是布鲁斯王国的尊贵殿下,我们不能僭越。”
托腾考夫表现的更加恭敬,行礼的姿态也更加标准。
“唉,你这家伙……”王子发出愉快的责怪声。
王子高声呼叫着,用册封的语气喊道:“托腾考夫子爵,你不愧是托腾考夫氏的这代家主,王国的优秀军官、光荣骑士。等我们回归王国,我一定向父亲传达你的荣誉。”
“这是职责所在,殿下只需给我洗刷耻辱的机会就好。”子爵回的依旧恭顺,子听的更加满意。
王子伸手重拍子爵的肩:“放心吧,托腾考夫子爵,我会给你洗刷耻辱的机会——那也是我的耻辱所在。等我们将卡佩人部署彻底打乱,与维多利亚援军、王国支援军汇合,就立刻去把那几个营地打成粉碎。”
“我们的耻辱都会消散,而荣耀,我也绝不会独享。”
王子说的信誓旦旦,子爵想着一路来经历却只是觉得好笑:
跟随他们一路而来的狼骑兵,被处决的已经有二十多人了。
这可都是王国最忠诚的战士,却只是因为获病难以行动,就被王子秘密处决……
子爵一向觉得自己已经足够冷漠,可王子却是有过之无不及——那些王国的战士在王子眼中似乎只是一个数字。
被维多利亚人培养的私生子王储冷血、冷漠,虚荣,同时还是个一等一的利益生物,子爵毫不怀疑如果自己失去利益价值,王储会完全不犹豫的捅自己一刀以此换取些新的利润。
冷血的实际举动搭配王子口中信誓旦旦的高尚话语,讽刺效果格外的强。
子爵只能竭力压制自己,不让自己笑出声。
“荣耀归于殿下。”子爵沉声回应。
王子心满意足的点头,又说几句慰问催促的话语,扭身离去了。
“一位傲慢的王,竟无土地和战勋
坐在宝座上面,面色阴沉而发青
所想的是恐怖,他所见的是愤怒,
说出的是鞭笞,他写下的是血书。”
粗犷的布鲁斯乡下口音念着不通顺的歌谣飘在子爵身后。
子爵无奈发笑:“维鲁格,你今天编的诗歌可不怎么美妙。”
“美妙的诗当然只属于美妙的事。”
诗人骑兵走到子爵身旁,突地又开口:“我今天又埋葬了两个弟兄,是被山贼们处决的。”
“殿……”子爵本来想替刚离去的王子解释两句,却被突然开口的维鲁格一下子给噎住。
子爵脸上原本的平和顷刻荡然无存,悉数被愤怒覆盖:“那该死的疯子,那群无耻的鹰犬。”
维鲁格说的山贼依旧是他们在汉斯森林收服的那一支大盗贼【乔】麾下的两三百人强盗。
【乔】与他的下属们在王子到来……甚至在那两场惨痛败仗之前始终是牢牢被抓到子爵手中。
他们作为布鲁斯先锋军的斥候、辅助军乃至炮灰,完全为布鲁斯军队的利益服务。
可现在,情况早已经变了。
自那两场败仗后,子爵还未把权力交给王子,那帮该死的盗贼就已经以令人发指的速度迅速投靠在王子麾下。
因为这帮盗贼的投靠比自己上交权柄还要提前。
王子竟格外的信任那帮混蛋,甚至让这帮血债累累的亡命之徒自那时起开始成为布鲁斯军的督战队!
作为王国精锐的狼骑兵团这帮强盗平日里当然没胆子管理,强盗督战队只是负责鞭挞那些一路征收来的日耳曼尼亚民兵前冲。
可现在的瘟疫,却给了那群该死的家伙一个该死的机会——获病的士兵如果身体已经严重到影响行动力,除却最开始王子枪决两位,其余人都是被那群鹰犬秘密处决。
“我有些后悔了,或许那天我不应该那么快递交权力。第十三狼骑兵团的士兵们都是斯托马林领的强壮小伙子。”
“他们的父亲、母亲都是曾效忠于我的领民,出征时,那些人都期盼着这些小伙子能在我的麾下为我,为陛下建立足够的功勋。”
“我那时心中还满是得意,十多年跟随陛下的征战让我自信能带着军官、士兵们又一次收获胜利。”
“可我怎么也不会想到会有现在的糟糕事态——我从不害怕带着士兵们战死于卡佩人的刀剑下,可是现在,却是一群最最无耻的强盗在大人物的主持下轻描淡写的杀掉他们……”
子爵突然开口,他高挑的身体已经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他右手摆在腰间,死死抓住佩剑——这是王子递给他的佩剑。
“我们别无选择。”
维鲁格不再卖弄诗文,直截了当的说着。
“现在被这位傲慢又疯狂的大人物掌控着,已经是第十三狼骑兵团当时能选择的最好结果——头儿,那位殿下说这么久的维多利亚人可不只是想卖弄身份。”
“狼骑兵们永远效忠于您,可是陛下的援助、维多利亚人说的两支即将与我们汇合的战团、那帮山贼都会站在王子身边。”
“如果我们当时没有立刻服从,现在我们或许能更好一些,能带着那些生病的兄弟一起行军……等过两日与其他部队汇合,就是第十三狼骑兵团的毁灭之日——我们那时的下场不会比现在那些充当肉盾的征兆民兵们好太多。”
子爵沉声不语,久久才颤动嘴唇:
“我还以为你只会偷偷编诗骂害死那些士兵的殿下与只站在一旁不管不顾的我。”
“我编写了——但讽刺的是所有可笑无耻灰色人,包括殿下,您,我……”
维鲁格微微行礼,态度一如既往的漫不经心。
“唉。”子爵叹息一声,眼睛里闪过稍瞬即逝的哀伤。
他马上就变回冷漠:“下一轮攻击提高力度,殿下说下午就要看见这个营地升起陛下的鹰旗。”
“是。”
诗人骑兵行礼,向着硝烟弥漫的阵地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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