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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善明不吭声了。前往和尘律所的后半程，她一句话都没再说过。
俨然尊严受到了极大的侮辱。
可好在宁毕书也没再多话。
倒不是宁毕书突然识相或者识趣了，纯粹只是因为，宁毕书也不想说。
车内一片安静。
但只有宁毕书的内心是平静的。
半个多小时后，车子终于开到XX大厦的地库。
郭晨下了车，自以为已经控制住了“内心的猛兽”，可一关车门，还是不自觉地多使了三分劲，啪的一声响，让边上几辆车都跟着叫起来。
“妈的。”他小声骂道，看向从车后排走出来的宁毕书。
宁毕书看回去，笑道：“我草，这踏马也要怪我吗？”
郭晨不跟宁毕书吵，径直朝电梯方向走去。
穆善明紧跟而上，不过倒对宁毕书说了句：“宁先生，走了，抓紧上楼做公证。”
宁毕书跟到她身边问道：“公证处的人直接过来了吗？”
穆善明点点头道：“今天他们本来就不上班，来来回回走太麻烦，干脆就请到这里了。”说着又问郭晨，“郭律师，赵处长他们晚饭吃过了吗？”
郭晨道：“一会儿一起吃，已经订了酒店位置了。”
穆善明不由问道：“今天还能订得到吗？”
“现在馆子多得只有你吃不过来，没有订不到的。”郭晨不住摇头，“就这经济形势，餐馆都恨不能搞促销了，春节这几天他就是把桌摆到马路上，也不能跟客人说没位置。”
穆善明哦了一声。
宁毕书来了句：“那看来我的一个亿不能投到餐饮行业里去了。”
穆善明不由一脸无语，提醒道：“宁先生，要是《哪抓2》的票房到不了120亿，你那一个亿就是我们的。”
“放心。”宁毕书道，“130亿都能破。”
穆善明看着宁毕书如此胸有成竹，内心不禁也有点动摇，于是又多补充了一句，“一个月内。”
可宁毕书还是笑容满面，“我说的就是一个月。”
郭晨走在前面，表情很扭曲地瘪了瘪嘴，眼珠子乱动地学舌：“咦，一个月~~”
鲜活的脸谱，活像个唐氏儿。
三个人快步走进电梯，不一会儿，就到了律所门前。
律所内此时灯火通明。
郭晨和穆善明一走进去，两个人马上就换了张脸。
双双调整回都市精英的状态。
郭晨露出干练的笑容，朝随意坐在外面办公工位上，正在刷短视频的两个中年人喊道：“赵处长，王科长，让你们久等了，我把穆律师带回来了！”
穆善明也走上前，跟那俩人握了握手，笑着问好。
赵处长和穆善明寒暄两句，抬眼又望向宁毕书，笑着问道：“这位就是宁毕书先生是吧？”
“领导好。”宁毕书走上前，咧着嘴跟赵处长一握。
赵处长细细端详宁毕书两眼，问道：“宁先生确定今天要公证的事项和内容了吧？”
宁毕书道：“非常确定。”
赵处长又问：“《哪抓2》票房一个月内破120亿，达不到你就把你手里的股份，全都捐给谦明咨询旗下的慈善基金？”
宁毕书笑着说了后半部分：“达到了，我就拿走谦明咨询30%的股份。”
赵处长不由和自己的助手对视一眼，摇头叹道：“宁先生真是有魄力啊。”
郭晨这时着急催促：“赵处长，人都到了，咱们就开始吧。宁先生急着要当散财童子，咱们可不能拦着他做好事，弄完抓紧吃饭。”
“好。”赵处长一口答应。
他的助手马上架设起录像机。
赵处长随即拿出一份公证书，站在录像机前，开始balabala宣读。内容也都和协议一致，只是念完后，最后的宣读日期，是2025年的1月27日。
因为这一天还是工作日，这个公证也显得更正规些。
宣读完毕后，赵处长的助手又举着录像机，拍下宁毕书和郭晨签字的画面。也就不到5分钟的工夫，这从昨天早上6点一直闹腾到此时的闹剧，终于阶段性收工。
郭晨收好公证书，马上就要赶宁毕书走，喊道：“宁毕书，你回酒店睡觉吧，我们要关门了。”
晚饭都不留给宁毕书。
宁毕书也无所谓，反正他已经在来的路上吃过了，也不缺郭晨这顿饭。
更没兴趣和郭晨一起吃。
他只是转头问穆善明：“穆律师，有没有空陪我出去走走？”
穆善明微微一皱眉，反问道：“你想去哪里走走？”
“随便。”宁毕书道，“你挑地方也行。”
穆善明摇头道：“那不必了，赵主任和王科长今天大老远的来一趟，我做东的怎么能扔下客人，你自己找个地方逛逛吧。”
“那行。”宁毕书很干脆。
径直转身就离开了律所。
留下律所里的几个人，叶景阳忙着关灯关窗，赵处长他们也刻意慢慢吞吞往外走，等宁毕书远远到进了电梯，赵处长才向穆善明打听：“穆律师，那个人，他干嘛要跟你们打这种赌啊？”
穆善明不知道该怎么说。
郭晨从屋里走出来，这时宁毕书不在，他胆子倒是大了。
直接骂道：“因为他是个傻逼。”
听到这么粗鄙的回答，赵主任和王科长双双一阵沉默。
郭晨也忽然反应过来自己这话说得有点失态。
他连忙又解释：“这人他自己跟我提的，还找我们帮他担保了1500万。我们吕总看这买卖稳赚不赔，所以才跟他赌的。”
“哦~”赵处长恍然道，“原来是这样，不过我还是想不通……”
“赵处长，这世上像这样让人想不通的事太多了。”郭晨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再扯下去，转移话题道，“你就当他钱多烧的就行了，等过几天，就看他怎么哭吧。”
赵处长听着也呵呵笑了笑，反正过年出勤的辛苦钱也拿了，他也懒得打破砂锅问到底。
这么有悖常识的操作，谁不知道是不是背后还有什么猫腻呢。
但反正跟跟他没关系。
装作不知道就行了。
两个人互相打着哈哈，就把这话题敷衍过去。
同时另一边，宁毕书下了楼，转头就回到了昨天和尘律所给他订的酒店房间。
身上房卡都还在，房还没退，账挂在和尘律所上，他不住白不住。
回到房间，推门进屋，宁毕书直接把公证书的照片就发到了X博上。
再看一眼下午在动车站发的那条X博，评论区下面，全都是网友们的奚落和嘲讽。
“来啊，告我啊。”
“这屌丝真能装啊。”
“这逼养的都不考虑一下他穷逼爸妈的心情吗？”
宁毕书一条条看下来，一条条截图。
然后微笑着，把这些截图列成九宫格，再发一条X博，附言道：“各位，留给你们道歉的时间不多了，还剩18小时，要珍重。”
顺带瞥了眼粉丝数量。
狗日的，一天时间，破5万了……
黑红黑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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