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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更人衙门清光消散,魏安和南宫倩柔直奔地牢。
二人之间无须多余交流。
魏安从不问案情。
只管在一旁口胡。
这次对象是金吾卫的三名百户,数名总旗,好些个小旗。
文气消耗不算什么,主要耗费时间。
“辛苦了。”南宫倩柔端了一盏茶,递给魏安。
“这么客气?”魏安笑地接过,抿了两口,润润嗓子。
南宫倩柔笑了笑,这会儿实在没空和他贫嘴。
“不管如何,多谢了,我知你不日要搬入新宅,我会奉上一份厚礼。”
说罢,他匆匆离开。
魏安想他定是去叔父那儿汇报,不好打扰,索性走得慢些。
不来便罢了,既来了打更人衙门,总要去叔父那儿问候一声。
“魏先生。”
“魏先生。”
“…”
地牢的守卫,衙门内的巡卫,铜锣、银锣,见到他都是统一称呼。
“无恙。”
这个不统一。
“今日你休沐?”
魏安见许七安一身常服,奇怪道。
许七安露出一丝苦笑,没回应这个问题,“走,我有些事与你说。”
瞧他一脸正色。
魏安与他到一旁角落。
许七安左右四下扫了一眼,低声道,“今日我在…”
魏安听完后皱了皱眉。
心中快速地过了一遍后,他只有将泄露他所言的对象锁定在皇庄的人。
可皇庄在大黄山下,庄头都难得进一次城,更不提那些佃户们。
此外,皇庄的人有何理由将他那日所言散出去?
不对劲!
“我觉得有人在架你,我之前特地问过辞旧,儒家三品立宏愿,破宏愿才可入二品,这背后之人用心歹毒,不仅要你难入二品,更要你云鹿书院为今上忌惮。”许七安分析出关隘。
不亏是专业的。
之前就有听银锣们说许七安破案有一手,许多金锣挺看好他。
魏安认可地点点头,又朝他拱了拱手,“多谢。”
许七安笑笑,正要开口时…
“许七安。”
一声喝道。
突然,且不友好。
魏安看过去,这张面孔…
是叫朱成铸吧。
金锣朱阳的小儿子。
“魏先生。”朱成铸恭敬地朝魏安抱了抱拳。
看向许七安时,又不掩饰的厌恶与桀骜,“此人携私报复,以下犯上,卑劣不堪,这等小人,魏先生切勿遭其哄骗。”
“好,我知道了。”魏安点点头。
他自然看出朱成铸对许七安有敌意。
但朱成铸对他至少没冒犯言行。
碰了个软钉子。
朱成铸欲言又止。
对魏安他实在不敢嚣张。
这是他老子面提耳命,千叮万嘱的。
最后朝魏安抱了抱拳,在一众铜锣簇拥下离开。
魏安看向许七安。
后者叹了声,道,“前两日,我与廷风、广孝参与一起犯官抄家,他不仅刻意刁难,污蔑我失期(迟到),还在我阻止他侵犯犯官女眷时,刻意挑衅,我实在忍不过,就…”
他顿了顿,看了眼魏安。
“就怎么了?”魏安配合地捧了个哏。
“就扯了你的虎皮,我说与你相熟,今日他胆敢知法犯法,魏公必知晓,到时少不了他好果汁吃!”许七安说的时候仍有几分气愤。
“那犯官女眷,花一样的年纪啊。”又感慨了句。
魏安不置可否地点点头。
“那你这停职反省?”他问道。
“头儿在帮我说情,廷风和广孝说只当在家歇几天,给那家伙出出气,出出气就出出气,我也不在意,好歹救下那犯官女眷。”许七安没所谓的样子,实则话中仍夹杂一丝怨气。
当真救下了?
魏安心中有一句忍住没问。
既是犯官女眷,必入教坊司,那…
算了,许七安也求了个念头通达。
“不必放在心上,这样的人哪都有。”魏安宽慰了句,道,“我去见叔父。”
…
魏安上七楼时,南宫倩柔正好离开。
后者向他点了点头,行色匆匆离开。
迎上魏渊的目光,魏安笑道,“原想着来了这儿,总要见一见您,现在是有个情况,不得不见您,叔父,您可得护着侄儿啊。”
魏渊似已知道他话中所指,“你既志不在仕途,何须担心这些风言风语?”
“我无意仕途不假,总不好连累书院吧。”魏安无奈道。
“你不是为儒家开辟了另一条路?”魏渊问道。
这话说得好像已经开辟成了。
只是设想啊。
魏安正要反驳又忽然领会。
魏渊抬眼,“这些人之所以这般肆意散播你之所言,无非笃定你做不到,一旦你做出点实在的,又是不一样的境况。”
“我怕到时候他们污蔑我要扯旗起义啊。”魏安吐槽道。
魏渊目光顿时锐利,沉声道,“这话你只在我面前说这一次。”
“好好,定谨记您的话。”
魏安举手投降,无意无谓争执。
魏渊重把目光落到书上,默默的送客之意。
“叔父,有人托我给您带个话,这打更人的守则到底有用无用?”
魏安撂下一句,口胡闪人。
魏渊抬头。
这种撩完就跑的行为多少有点气人。
这时,杨砚和李玉春一同进来。
“魏公,卑职自元景二十年入职,自认尽职尽责,恪守本分,从不渎职枉法,从不收受贿赂,更从未欺压过良善。”
“然,有些同僚却非如此,彼辈肆意妄为,欺压百姓,对商贾敲骨吸髓,有甚者抄没犯官时,侵犯犯官女眷,昧下犯官资产!”
“卑职心中愤懑,今日来,斗胆问魏公一句,这打更人的守则到底有用无用?”
魏渊一时沉默。
…
这时,某间屋子
一直白皙的手握笔正在信纸上书写:
尊敬的主人
抱歉又搅扰您。
桑泊之下的封印物已成功释放,恒慧也已登台,接下来必是一出好戏。
不过,如今有个情况,我必须向您汇报。
魏安,您还记得吗?
那个一日入四品的儒家天骄!
之前我探知他无意仕途,便没在关注他。
昨日他在长公主皇庄的一番话,我以为他将大奉未来最大的缝补匠,成为我族重新崛起的威胁!
特将他所言汇报给您,他说…
主人,请您降下指引!
--永远效忠您的仆人
落笔后,等了会墨干,白皙的手将信纸捻起,以蜡烛点燃,直至最后一角燃尽。
空间静谧许久,在白皙的手的主人以为得不到回应,正要起身离开时,昏黄的烛光忽然转成瘆人的绿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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