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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顽童病急乱投医,大山得知白衣人玩了半晌午,两人也与陆月蓉在院中告别。看着那自由的背影,陆月蓉没来由的有些羡慕。
“蓉儿,该练琴了。”
回过头来,眼中正是那慈祥的养父。
自从有了这座大宅起,陆月蓉就一直跟随着自己的养父,不仅不知道亲生父母的样子,甚至连他们的名字也不曾得知。
“是,爹爹,以后蓉儿可以和他们俩在一起玩耍吗?”
“可以啊。”陆放点了点头,道:“但是只能在我们的院子里,还有不能有亲昵的举动。”
“什么是亲昵的举动啊?”
“咳咳。”陆放有些不自然的咳了咳,道:“等你长大以后,自然就会知道了,该练琴了。”
“是……”
清风徐上晚,浅月浮云烟。
靡靡欢声灿,凄凄哀成山。
赢得美名扬,败者鬓生霜。
遍观千万里,长凄排成行。
仲夏时节,昼热夜凉,一个不小心贪图清爽,人就容易染上风霜。倘若是太平盛世,纵使疑难杂症也能得良医解惑,然而在这战乱之年,区区风寒亦是催命断魂的阎王。
这不,徐大山风寒入体,只急得徐虎一家是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徘徊左右难当。他大舅拎着壶烧酒,非要给他大姐夫灌进嘴里,说是热热出出汗水就好。他老娘急急推开,眼泪鼻涕一把把直往徐大山的脸上、衣服上拨弄。他本人更是急得站在门边跳脚,两只肉呼呼的小手放在前面捂着也不是,放在后面遮着也不是。
远远的,刘沁就瞧见了他在那门外的窘迫模样,大跨步跑将过来,伸手一拍,“傻头,你在干啥呢?”
这一拍,直把他吓一激灵。抬眼辨认来人,回道:“我爹病了,我大舅非叫他起来喝酒。”
“啥?”
刘沁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伸眼往屋里头一瞧,再略听几句,这才明了。
“这孙……走!”
“上哪去?”
“小美女那里。”
“啥?我老爹都病成这样了,你还有心情去看美女,你你你……你还是人吗?”
“你才不是人,我是说去请那个先生,问问他会不会治病。”
“哦……”
“想啥呢你?”
“咳咳,走走走!”
眼见两人拔腿就跑,徐大娘更是从屋里冲了出来,遥遥一望,戳指便骂。待骂完回头,他大舅也正好喂了徐大山一口好酒。当下,又是一阵好骂。
两人一路风驰电掣,小脸蛋憋得通红,那日头高照,汗水盈盈。如风一般狂冲进庭院,口中更是大声呼喊着救命。
如此这般惊扰,幽幽的琴声早就断去,转过屏风,便见那一袭白衣如风而来。
两人急忙停步,止住身形,怎奈徐虎那两坨腮边肉还不自觉的晃了两下子。
“嗯,是你们两个啊,怎么了?”
“先生……呼……呼呼……”
“他老爹病了……呼……”
“我……我爹病了,求……求求先生救命……”
徐虎说着,竟是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一时间,刘沁也是不知道要说啥。
“哦,好,带我去看看。”
“是!”
一声答话,徐虎转身就跑,见得一身白衣的陆放点了点头,刘沁也连忙跟着跑了上去。
一边跑一边回头,身后的陆放虽是行走,却是不曾落下二人分毫。虽然觉着奇怪,但小小的他也不知道奇怪在哪里。
很快,两人就将陆放带来。
方到门口,便听得一阵剧烈咳嗽。
探身进去,只见房屋还是不曾改变模样,土坑地,篱笆墙,长毛稻草当瓦盖,风吹三晌平地光。
这屋子胆战心惊的立着,正如那躺在床上颤颤巍巍的人。
突然之间这屋子里闯进来两小一大,徐大娘不由得就顿了一惊, 徐虎大舅也是一惊,忙不迭把酒壶藏了起来。
“狗娃子?”
“我把先生请来给爹看病。”
农村孩子从小都是贱名贱养,说是好养活,一到村野,狗蛋、狗剩、狗不剩的比比皆是,虽然徐虎的名字颇显霸气,但也是难逃如此规则。听得徐虎一言,徐大娘也是半信半疑。但见一身白衣的陆放站在一旁,样子还如以前一样温文儒雅,感激的话语却是堵在了喉头,怎么也说不出口。
徐虎大舅常年在外乡游荡,也曾听说过陆放的名头,当下有模有样的拱手说道:“有劳先生了。”
陆放一拱手,道:“无碍,你们先退到屋外,留着这两个小家伙帮我就好了。”
看了看床上不断**的徐大山,再看了看陆放,徐大娘也只好听命而去,临走还一伸手揪住了徐虎大舅的耳朵,咿呀咿呀的往外扯将出去。
“徐虎,把门窗打开。”
“是。”
“刘沁,准备热水。”
“好。”
吩咐下去,陆放一转身就将徐家吃饭用的条桌扯了过来,袍袖一甩,却是从身上探出了一条布袋。放眼望去,竟是些排得密密麻麻的银针。
当下也不问脉,拔针便扎,穴取百会、风府、列缺、外关,一路刺去,直看得两个小孩胆战心惊,瑟瑟发抖。
常言道,内行有门道,外行啥也不知道。也不知道是谁传了出去,听得有人在徐大山家治病,不一会儿,几乎整个村子的村民们都赶了过来。一个个围在那门外,指指点点,也不敢七嘴八舌的吵闹,窃窃私语,好像一群做错了事情害怕被惩罚的孩子。
一阵施针完毕,刘沁准备的开水也拿了过来,当下陆放清理一下银针,又洗了洗手,道:“有纸墨吗?”
纸墨,这个年代,大户人家都没有几个人懂得文房,何况是这小山村。众人都是斗大的字不识一个,又何况是纸墨。
正当众人都无从搭话之时,床上的徐大山影侧身子半爬起来咳着说道:“虎子,那压神石可以写字。”
“哦。”
一声应去,只见徐虎熟门熟路的从神龛上拿下来一块黑黢黢的石头,然后又从神龛背后的杂屋里拿来了一块木板。
一趟小跑回来,又将那黑黢黢的石头使劲的在木板上划着,待将那火红色的石心磨了出来,这才交到陆放的手中。
拿着此物,陆放也是不由得嘴角一翘,当下也不矫情,提笔……提石便写,甘草三钱、陈皮四钱、百部……
琳琳琅琅一书,便交与了刘沁。
“去找月蓉,叫她配好给你。”
“是。”
接过木板,只见上面一串又一串的东西直如神仙画符,然而刘沁也是不敢怠慢,走出门来,憋足劲就是一阵小跑。
“咳咳,多谢先生了。”
徐大山时常进城去地主家里做事,所以懂得不少的东西。
“不必客谦,好心养病才是。”
“咳咳,不瞒先生,这几年家里穷得上顿不接下顿,病不起啊。”
陆放低了低头,道:“在下行医,不为钱财,徐兄弟尽管放心便是。”
这些日子不见,有些东西难免变了味道。
“咳咳咳咳……”一阵长咳,徐大山却是坐了起来。
“嘿嘿,愚人曾在徐州地主家做事,听得一处传言,不知是也不是。”
“请说。”陆放笑道。
“曾言徐州之地有一位神医,白衣如雪,善于施针,从不号脉,从不问人钱财。以前眼拙,今日看来,先生定是那位贵人,白衣圣手是了。”
“哈哈,坊间传闻,却是将陆某传得神乎其技了。”
“没想到真的是神医造访,我徐大山竟是祖坟生烟,有望神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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