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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回来远见桃源客,劝说留驻云石村三人一听,喜不自胜。
“走,走,看看去!”
“爹,陆夫是什么啊?”刘沁怯生生的问,他莫名的感觉,自己的亲爹好像是抱着自己的徐伯伯,而不是抱着徐虎的那个刘永。
“那叫陆放,那可是咱家的大恩人哩,一会儿见到了,可不能乱说话!”刘永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和这孩子说话,从来都没有好脾气。
云石村外,车马并驾,陆放还是一身白衣,连容貌都不曾改变,就仿佛他刚来到这里的那一天一样。
人们把他围在中间,熟不熟的都是有一句没一句的搭着话头。他也是好脾气,脸上挂着微笑,语气轻和平稳,与他说话,自会有一种轻风拂面的轻松的感觉。
“老徐家来了。”也不知谁喊了一嗓子,人们便分开了一条小道。
故友相见,自是一番滋味。
“这些年来,辛苦你们了。”
“恩公!沁儿,快来见过恩公!”
刘沁怯生生的从徐大山的身边走过来,直定定的看着陆放。好像是在表达:你不让我说话,我直接一句话都不说。徐虎则是挨在刘永身旁,也直定定的看着这个白衣人。
“都长这么大了啊。”陆放摸了摸刘沁的脑袋,看了看徐虎,这才回头看向了徐大娘怀中的女孩。
“蓉儿,这是你爹,快喊爹。”
小孩子都怕生,只见她紧紧地抱着徐大娘的脖子,一边把小脑袋埋着,一边又忍不住偷偷的看着这一身白衣的奇怪的人。
“认生了,这孩子……”徐大娘尴尬的笑道。
“陆先生,先到家吧。”
“也好!”
“六子,你差几个人把陆先生的东西送到家里来。”
“好勒徐叔!”
自从陆放四年前来过之后,这村里人对老徐家便甚为看重,如今老徐走在那唯一的一条泥路子上,从村前走到村尾都会有打招呼的声音。
大伙簇拥着来到老徐家的院子,不用吩咐,不一会儿那些堆成山的柴禾就被顺到了旁边。
看着众人如此热情,陆放也没有扫大家的兴致。
“咱们搬些桌椅过来吧,那车里面的酒肉、用具,大家尽管收拾,今天陆某想请乡亲们吃点粗茶淡饭。”
“好!”
村民们听了都拍手大赞,当下各有活路,各有事情。男人打灶烧水,女人洗涤碗盘,其他人则把那马车上的货物小心翼翼的归置到院子当中。
不一会儿,以前堆满柴禾的院子又堆起了各种林林总总的东西。五颜六色的,是各种瓷器玉器;方方正正的,是小茶柜,太师椅;琼浆玉露一坛坛,玉食珍馐一筐筐。
村民们忙活,徐大山则是把陆放请到了家中。
这屋里也稍微扩宽了一些,不像以前那样残破,就连地面也镶了一层烧土,暗红色的样子看起来莫名多了几分古朴。
“这些年你们都还好吧?”
“承先生挂念,都好着呢,去年皇帝死了,xin皇帝登基,官府还特别发了一次粮种,说是什么大赦天下,如今,虽然不能穿锦着绣,但村里人倒还是能够填饱肚子的。”徐大山将那茶水端来,一边说一边端端正正的放在陆放桌边。
“嗯,多事之秋啊,如今洛阳也被董卓搞得鸡犬不宁,百姓的苦日子也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刘永说着,捏了捏拳头。他们偶尔赶集,道听途说,时常成为村里人的谈资。
“大汉天下烽烟四起,以前朝廷如此的不作为,如今种种,只能说是报应。”陆放恨恨道,也不知道他在气些什么。
看着这一屋子尴尬,徐大娘只好开了口:“对了,先生怎么回来了?”
“我本在徐州开了一间医馆,本想生意好了就差人将你们都接过去,没想到到处都是贼人和官兵,富人不敢出门看病,穷人更是没钱看病,央持了许久,想到月蓉也五岁了,就想来……”
“先生是要把孩子接走吗?”徐大娘急切的打断了陆放。
徐大山则是瞪了她一眼,说道:“先生有所不知,贱内这些年一直拿令爱当成是亲身女儿对待,妇道人家,难免有一些舍不得。”
“徐大哥您见外了,陆某不是这个意思。”陆放连忙收起眼中戾气,这些年来,江湖飘摇,战场厮杀,他身上自然会有一些小老百姓惧怕的气息。
“大娘您收养小女,陆某还不知如何报答,并没有其他责怪的意思。”
“我能明白,我虽然是一介女流,但也知道先生和我们不是一样的人,只是蓉儿乖巧,你若……虎子,叫你沁哥带着蓉儿去外面玩。”
三个小孩正听得云里雾里,听得这么一嗓子,再见那一脸凶悍的表情,徐虎的头皮当即就是一麻。
“沁哥儿,走……”
待得三个小孩鱼贯欢呼出门而去,徐大娘才继续道:“先生要接回小女也是人之常情,我虽然不知道你们男人征战沙场有多危险,但也知道如今的世道不太平,先生带着如此女娃行走江湖,先生能够忍饥挨饿,孩子却是不行的。孩子虽然不是出于我生,但我也养了四年,放在富人家里,我这也算得上是个乳娘,一个乳娘,最起码也能当得上是半个娘了,叫我……叫我如何能够舍得啊……”徐大娘说着,却是流下了眼泪。
听着此话,陆放也非铁石心肠之人,眼前的三人,不像那些战场上飞奔的幽灵,他们是有血有肉,有感情的,真真的人。
“先生,徐大嫂说得在理啊,要是个男孩子,倒还能跟着您吃些苦头,这女娃娃家……”刘永话说一半,却是停了下来。
“三位的好意陆某知道,来之前陆某也是想了许多。”
“陆先生,您何不就在我们村子里安家落户,若是要去办事,孩子自可交与我内人照管,这样你也两不耽误啊。”
“对啊,先生。”徐大娘急切道,挂满泪水的双眼终于有了一些笑意。
屋子朝南向北,此时日头正好,院外众人忙得不可开交,那阳光拂来,轻飘飘的便洒满了整个房间,莫名,还散发着阵阵古檀奇香。
桌上三人紧紧地盯着陆放,生怕他那头颅往左右摇摆,又怕错过上下轻点的瞬间。
沉吟了良久,陆放才长呼了一口气。
“其实陆某这次回来,也是做了在此安家落户的打算……”
“哈哈,太好了!你们先坐着,我去看看孩子!”徐大娘一拍桌子,大笑着便对着门外而去,三个男人也是会意而笑。
“不知道先生看中了哪块地皮,这乡里乡外,大家都很好说话,我和刘兄弟肯定能帮你办妥。”
“此事还真需要二位出力帮忖不可,得多找些泥瓦木工的好手,村尾那边是不是有一座老宅院,就劳烦两位兄弟帮陆某重修一番了。”
听得此话,徐大山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心里念叨:怎么会是那块地呢……
“先生,那块地……”
陆家老爷以前是这村里的小财主,这方圆百里,全是他家的基业。后来举家追随大贤良师张角而去,周围的土地这才被荒置下来。后来发生饥荒,这老宅不知道收容了多少的流民,再后来,流民们或拆或占,村民们或拆或占,如今,又到哪里去找一座老宅。但徐大山并没有说,他赌,这么多年过去了,陆放又怎么可能记得住原来的位置。
刘永是后来才来到这村子里的,并不知道这些事情。
“在下记得不错的话,那里以前应该是我家的祖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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