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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八章 谁人闲话空惹怨 哥俩个正唠的忘乎所以,忽听得对面一声刺耳的嗔骂:“谁他妈好扯老婆舌——杨明章,今天你给我说明白,我操你个妈地!”说着话已见王二和的长印夫人胡花提着锄头气冲冲地走了过来。
明章没赶多辨解,又听胡花骂道:
“我和王队长刨你家祖坟了咋地?别他妈王队长管你们干活你不乐意老在背后嚼舌根子。”明章见胡花表现出罕见的悍妇模样,吓得明章忙低头铲地,胡花一脚却踩在明章的锄头上:
“杂操地小比崽子你今天给我说明白地,我咋扯老婆舌了?” 明章红着脸不敢抬头,明文忙过来拦住胡花:
“王婶,你别跟我家明章一般见识,他刚多大!”
“多大,再待二年不也快结婚了吗,没事在背后讲究人,我姓胡地行地正做地正,你个小兔崽子说我坏话,真他妈没教养。”明文觉得胡花的话越说越难听,得理不饶人,越发地来了泼劲。
明文也被她的气焰震摄侄,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 正这时取水的杨老乐已经回来,见胡花正和两兄弟争执不下,便从地头走了进来。
“哎——哎——干啥呢?”吆喊着杨老乐来到胡花面前,将其推开:
“这是干啥呀嫂子?”
“你那好侄子杨明章说我好扯老婆舌,我他妈讲究谁了?什么玩意他算一个,真有娘生没娘养的。”胡花一时表现出要置人死地的态度。
杨老乐一听面红耳赤:
“不是嫂子你这话说的是不是过份了,啥玩意有娘生没娘养地呀,咋地呀?再咋说他不也是孩子吗?熊人呢?”杨老五的囗气也变得强横起来。
在杨老五面前胡花觉得自己的话却实严重了,他不是拒怕杨老五,而是杨老五的四哥确实是个邪乎的主,漫说是她,只恐怕自恃在杨家屯说一不二的
“程大王”也要让他
“杨四邪”三分,因为
“杨四邪”一但邪起来,是决对不分男女老少的,况且又和自家王二和屡有摩擦,招惹了他总让她有种搬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于是胡花立马转为带笑不笑的表情:
“那啥——老五啊,你说咱这孩子我不说他谁说他,这都不外人,看见他有啥不对地地方就得骂上两句,给他正当过来,不地你将来长大了也是个问题。”说着话又红着脸勉强做笑,转身对明文说:
“文啊,多教你家明章好好铲地,别跟他扯没用的。”
“那啥——快点儿铲地吧,等一会儿让王队长看见落后又该挨说了!”说着话提着锄头向前面走去。
留下被刺激的楞头楞脑的杨明章童鞋和丈二和尚摸不着头的明文同志站在那发呆。
杨老乐气不打一处来看了看被骂得没孩子样的两位侄子,不忿地斥责道:
“不是你们俩干啥玩意了让人家给骂那熊色,听那逼娘们说那玩意是人说的话吗”明章眨了眨眼睛说:
“那啥——我说革婶和张风和媳妇长的好看,完了——我大哥嗔我找她们俩了,说是王二和媳妇在跟前不看非得看她们干啥。后来可能我声大了,说王二和媳妇不好看好扯老婆舌啥的可能让她听着了,完了她就干过来骂上了!” 杨老乐一听两位侄子果真有闲情逸志,歪着嘴冷笑了一声:
“我他妈算服你们俩了,人家铲地都干到半截地了,你们哥俩还在这逛风景闲崩坑可真有一套,再说她那么骂你们俩你们一声不知,平时你杨明章不是说话一套一套地吗,吹牛逼有一套,这功夫咋让人家骂地没动静了呢?” 明章不忿地回说:“一个老娘们我不乐跟他一般见识,要是男的跟我这么叫唤我坐地干死!”此话说的不但杨老乐不信,就连大哥明文也噗嗤一声憋不住笑了出来。
杨老乐咧着嘴笑了笑:“人走了你来章程了!”又看了看明文说:“你们俩一样,就让王二和那娘们歘的,一声不知,这我要是不来得啥样呢,还的让人家撵家去?” 明文瞪着大眼睛眨么了两下:“明章讲究人不对,说两句说两句吧。”杨老乐不耐烦地骂了一句:“更他妈是熊蛋包,咱老杨家就你四叔是一个战士。”杨老乐接着不耐烦地说:“行了快点铲地吧,人家都干到半截地了你们俩没看着吗,明文你老跟他乱乱啥玩意啊,咋地你也想当半拉子呀?” 明文解释说:“他铲地铲不好我寻思告诉告诉他,这不就耽误事了吗?”杨老乐又告诫说:“这次不用你告诉了,王二和告诉一遍,他那好媳妇又来骂一通,这回咋铲地明章一下就记牢绷地了。”说完杨老乐顺垄沟向前面走去。
明文提着锄头来到自己铲地的地方,一边铲地一边回味着刚才胡话喷放出的豪言壮语,不由得也骂道:“王二和这娘们真不是东西。”说完又四下里看了看有没有被人听见,村民们都已铲在了前面,他这话是不会被别人听见的。
回看了一下明章,二弟一边铲地也一边在嘴里嘟囔着:“说不上哪天给我整急眼了我一砖头子削崴肘子他!”------又是似曾相约的一场春雨,承蒙漫山遍野嫩绿的热情欢迎,伴着令人惊喜的春雷声,顺心得意地飘洒了两天两夜。
“奶奶,你听我说:‘我家的表叔数不清,没有大事不蹬门,虽说是亲戚有相认,可他们比亲戚还要亲。……”吃完晚饭杨明章躺在炕上翘着二郎腿,口中哼着不知从哪里学来的京剧《红灯记》选段。
而在地上的明婉则是一边捡碗口中边哼着《回悲记》的唱词:
“我闷坐秀楼眼望京城啊,回想起我的二哥哥张相公啊!”一旁在炕梢躺着的明文也是如明章那般头朝里躺着,也是翘着二郎腿,用手拍打着大腿,伴着结凑。”明章则在地下帮明婉抬桌子。
雨天给人们带来的总是难得的悠闲。只有杨自厚还在杨福山的房间里编着那一块接近尾声的炕蓆。” 不多时又听得西屋噼哩扑通连吵带骂地乱坐一团,明文不由得叹道:
“这家伙,西屋明忠和明义又干起来了。”说着话又听外屋门一声响,又听得说话声:
“这孩子,又干起来了。”听是老爸杨自厚的声音,明义问道:
“爸你编完炕蓆了?”杨自厚叹说:
“黍杆皮子没了。” 刚说完话忽地西屋门被拉开,杨明义疯了似地奔了过来,随后便见杨明忠追赶了出来,一下又被二婶扯住胳膊:
“杂操地犟两句你们哥俩就往块堆捂支,说不上你他妈随谁。”二婶说着话 嘴巴子便贴到了明忠的脸上,明忠身子虽被二婶拽进屋内,但嘴上依然不让劲,骂道:
“杂操小比崽子等你回来看我整不整死你!”那声音绝对带有深恶痛疾的感觉。
屋门勉强被二婶关好,接着听屋里又是连骂带打的一顿操作,长时间的教育家中的小野马们,二婶将条帚疙瘩已经练得炉火纯青,直打得明忠贤弟不住的讨饶。
明义来到东屋时,不但脑袋上的头发被明忠揪拽得特立独行,就连脸蛋子上也多了两块记,不过小明义依然满心欢喜地洋洋得意,嘴中十个不服八个不忿地说:
“不能惯着明忠毛病,不服就干!”大爷杨自厚瞟了明义一眼:
“你一天不好好念书老讨什么嫌呢,你跟你三哥干仗你不就是找挨凑吗?你这么点儿能干过他呀?”明义蹭了一下麻土豆一样的脸,得意地道:
“脸没让我给他挠冒血了,别心思谁怕他!让他跟我嘚瑟!” 杨自厚没有理会明义的话,倒是一旁的明泽对明这勇往无惧的态度大力赞赏,夸赞说:
“好样的,老兄弟,将来干仗是一个。不像二哥那熊蛋包!能请神不能送神。”明章真可谓躺着中枪,最近一段时间杨明泽总有对自己不满的感觉,时不时的使刺激自己一下,狠不得要把自己踩到地底下一般。
明章立马坐起身来:
“不是杨明义我是不是给你脸了,你说我咋能请神不能送神了,别找挨凑啊!”但明义从来都不给二哥明章面子,他与生俱来的无所畏惧的性格跟小弟明义一拍即合,不加思索地回说:
“咋地,谁向你因为扯老婆舌让王二和媳妇给骂地连声都不敢吱,要是我一锄头刨他那去。”明章刚想发怒却又强行压制住自己,一指明泽问:
“这事你咋知道的呢?”明泽不屑地一瞥明章:
“就你那点馊巴事谁不知道,想看人家张风和媳妇没看着挨顿骂。”明义嘻嘻一笑:
“对,二哥说张风和媳妇长的好看。”明章此时羞愧难耐,也起身动手不料老爸的怒目神光早盯在了自己身上:
“今下雨天刚刚不干活你别嘚瑟呦?” 一句话说的明章不敢对明义用武,这时地下的明泽知道有老爸在身边,二哥不敢拿他怎么着,故而一味地飞眼挑逗明章,甚是得意。
明章此时气得牙根发痒,怒目而视,动嘴唇而不发声告诉明义:
“杨三狼你等着,说不上哪天我非干哭你不可。”明义显然已经读懂了二哥的唇语,更加放肆地向明章使鬼脸,也施展唇语:
“气死猴哎,你不敢打我。” 哥俩个无声无息中打哑语对峙,逗得明义嘿嘿一笑。
杨自厚用不耐烦的眼神看了看明义,明义便收敛起来,遂又看了看跃跃欲试的明章,斥责说:
“王二和那娘们破破家家地可地里喊谁听不着,多亏你老叔在那,你老叔要不在那地话我过去了,我问问她咋回事?”明章知道老爸嘴上是这么说,实际上他基本上没那胆量。
接着又听老爸告戒明章:
“胡花那娘们顶不地道了,欺软怕硬地主,以后少议论人,你好好干活,媳妇到时间自然有人给你介绍了,说不上你大哥那样的媳妇,也不能找太次的,你总瞅人家张风和媳妇和李清华干啥玩意,那是你婶子。” 明章一听不耐烦地回怼了老爸一句:
“我还不知道是我婶子。”此时的明婉依旧和大哥配合默契地演义着《回悲记》片段,明文一听老爸教训明章,自觉有趣不由得噗嗤一笑,不想却听杨自厚训斥道:
“你老笑啥玩意啊,挺大孩子没心没肺,眼瞅要来到五月节了,趁今天下雨有功夫,你不给你媳妇写封信问问她那边情况,过节要来的话给接来——你得琢磨点正事,一天跟孩子老哈哈啥呀?” 明文一听并不在意,叫明婉取来纸笔,拿在手中,仰面看着房棚,屋棚靠地下的位置,那檩子上,一对燕子在窝中正惬意地探出头来,时而梳理一下自己被雨淋湿的羽毛。
窗外雨潺潺依旧,天色逐渐暗了下来,明文在想自己的情书应该从哪里开头呢,应该从哪件事向自己朝思暮想的柳美人讲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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