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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要给交代,就不会连带人进府都不提前打个招呼,一门心思出其不意。不过是说的好听罢了。
众人看向乔氏,乔氏垂着头不说话,藏住了表情。
纳妾这种事,自然是当家主母说了算,凭你再怎么喜欢,也要正妻喝了妾室敬的茶才作数。
“阿蓉,此事是我对不住你,但芷烟也是清白人家出身,还为我生了儿子。你若不喜欢她们,我还让她们住在府外,咱们家,就当没有她们母子。”
“这是什么话!”姜老夫人第一个就不同意。
“不管外室还是妾室,枫哥儿是你儿子,一直养在外面像什么样子?!”
一个孝压咋头顶,哪怕乔氏娘家势大,也不敢违逆婆母。
老夫人都这么说了,乔氏也只能先咬牙认下来。
“老爷还不知道我吗,我何曾是那不容人的?”
“娘……”姜玉袖中的手紧紧攥着。
父亲有了儿子,不是娘生的,这是一件很可怕的事!
尤其祖母是个想孙子想疯了的人!
她几乎可以想象得到,祖母会如何捧那对母子,骑在她们的头上!
乔氏看了眼女儿,示意她不要妄动乱说话。
妾室这种东西,放在外面,不如放在府里。
“老爷,你快叫妹妹进来吧。正好今日大家都在,也当认认人了。”
姜平听了这话,满脸愧疚的点头,看向姜老夫人。
姜老夫人早就迫不及待,春晓就出去请了苏芷烟母子。
不多时,一个妇人牵着一个小男孩进来。
众人见了这对母子,不由得屏住呼吸。
苏芷烟的样貌并非绝无仅有的美人,但她肤白如瓷,一双眼睛明亮漆黑,十足的明媚中又带着三分清隽,气质十分独特。
而她手中牵着的小男孩,更是玉雪可爱,软糯糯的一团,乌溜溜的大眼睛看见姜平,就上前拉住他的手,奶声奶气的喊了声“爹爹”。
姜平眼中的宠溺掩都掩不住。
乔氏看见这一幕,犹如万箭穿心。
一旁姜玉的眼睛也几乎瞪出血来了。
苏芷烟拉着儿子跪下,“妾苏氏,见过老夫人。”
枫哥儿似乎意识到眼前的老夫人就是父亲所说的祖母,乖巧的磕了个头,用十分洪亮的声音喊道:“枫儿见过祖母!”
姜老夫人嘴上还没出声,胳膊已经伸出去了,“快过来,让祖母好好看看!”
枫哥儿蹬蹬蹬跑过去,一头扎进老夫人怀里,“祖母!枫儿终于见到您啦!”
众人吸气,这孩子也太会讨巧了?
怕不是苏芷烟来前特意教的?
就算是教的,这般伶俐乖觉的孩子也少见。
乔氏看着姜平一脸的与有荣焉,五脏六腑都绞劲儿般的难受起来。
再看看一旁的苏芷烟,明眸皓齿,巧笑嫣然,好像她们才是正经夫妻!
不止是她难以接受,姜玉整个人都已经浑身发麻。
父亲对这对母子是真心的!
那眼神……
分明就是在意极了!
姜念却有些明白父亲为什么会要喜欢苏芷烟了。
姜家门第不高,姜平先后娶的两位妻子却都出身高门。
高门贵女哪怕性情柔婉,骨子里也带着骄矜清贵,她们有娘家做后盾,不会真的将男人当成天,受了委屈会寻求娘家的帮助,给婆家施压,讲求家宅内外平衡。
尤其大族宗妇,是绝不会处处低头的。
她母亲陈氏是如此,强势跋扈的乔氏更是如此。
姜平是在苏芷烟这里找到了做“天”的感觉。
姜念看着乔氏母女俩的反应,心中快慰。
这才是她的第一把刀呢!
好好享受吧!
姜平在一旁开口,“芷烟,赶快给夫人敬茶。”
乔氏瞪着姜平,姜平竟然能做到视而不见,脸上仍是一派温厚,“阿蓉,以后枫儿就有劳你多照看了。”
乔氏强挤出一丝笑:“我是嫡母,自然会好生照看这孩子。”
说罢,她接过苏芷烟递过来的茶,喝了。
姜平露出满意的表情。
一旁观战的三夫人简直受惊。
这姜平还真是!
对陈氏深情,对乔氏深情,对苏芷烟也如此,是不是拎过来一只狗,他也照样深情?
姜老夫人哪管儿子深不深情,一直看着怀里惹人怜爱的枫哥儿,嘴都快笑到后脑勺了。
乔氏压着怒意吩咐赵嬷嬷,“替苏姨娘和枫哥儿收拾个院子出来,好好将她们母子送过去。”
姜平插话道:“挑个离栖华阁远些的。”
乔氏手里揪着帕子,“离栖华阁太远了,老爷过去岂不是不便?”
姜平扶住她的肩膀,“我去她那的时候有限,不打紧。”
乔氏没说话。
姜平握了握她的手,“为夫还有事要忙,等晚上回来咱们再说话。”
说罢,便急匆匆出府去了。
乔氏咬牙,衙门事儿这么多,他倒还特地抽出时间来周全她们母子!
苏芷烟浅笑着行礼,“老夫人,妾先带枫哥儿去安顿。”
老夫人十分不舍,但人都进府了,便也不差这一时半刻,“去吧,安顿好了,再带他过来。春晓,你去帮苏姨娘。”
“是,老夫人。”
苏芷烟又朝乔青蓉行了礼,才规规矩矩的退出了院子,在春晓的带领下,去了府里给她分派的院子。
姜玉的目光死盯着她们。
乔氏拉她一把,示意她不要露出不满。
姜玉不甘的垂下眼睛,跟着乔氏往外走。
等出了松鹤堂,赵嬷嬷便低声禀报,“奴婢让小丫头去找钱婆子,说是钱婆子一早就守在外头,可有人给了她一闷棍,等她醒来,老爷已经带着苏氏母子进府了!”
乔氏猛地抬头,“是他干的?”
赵嬷嬷讷讷:“未必是老爷,说不定是三夫人那边……”
“哼,人都已经进府了,还揪着是谁干什么?反正都不是好东西!都要跟我做对!”
“夫人别急,人都在咱们眼皮子地下了,由不得她撒野。”
姜玉沉着脸:“话是这么说,可祖母的话你也听见了,她们有个三长两短,祖母必定要赖在母亲身上!”
乔氏眼中满是冷厉,“哼,老夫人在乎的是孙子,未必在乎苏氏,先弄死了她。没了娘,那么小小的一个孩子,能不能活下来,就两说了!”
国师入朝后,家国太平百姓富庶,各地商人如雨后春笋般冒出来,尤其是跟漕运盐铁沾边的,都是豪商巨贾。
虽说这些商户缺少书香门第权贵世族的尊贵,但拿银子也能堆出教养和学识来!
有些商户甚至会花高价请名仕和出宫荣养的嬷嬷到家中教导儿女。
这苏芷烟,显然是读过书有见识的。
乔氏的指甲在衣料上刮的吱吱作响,“各处都吩咐下去,该是如何就是如何,莫要在面上跌了我的脸面,先摸清她的路数再说!”
“是,夫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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