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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女一时迷路,让太后担心了。”在流烟的搀扶下,沈鸢得以站起来。
她暂时不打算揭露沈婉宁的设计,况且,也不会有人相信自己。
太后上下打量着沈鸢,见她确实没有伤到筋骨,才松了口气。
“沈琅,将你妹妹送回去。从那么高的山崖掉下来,小心照顾着,别出什么差错!”
被叫到姓名的沈琅微微发怔,回过神来与沈鸢对视,瞥见她右臂的伤口,自责到不敢去看她的眼神。
他缓缓上前,不自在的说:“我背你回沈府。”
沈鸢轻轻点头:“有劳二哥。”
感觉到肩上的真实重量,沈琅才发现这并非是一场梦。
阿鸢没有死!
“我姐姐找到了,那裴都督呢?”
沈婉宁的声音响起,看起来很关心裴忌。
太后这才回过神来,询问金吾卫们裴忌的下落。
按照道理来说,论骑射,论武艺,围场上的人没有能与裴忌相比。
又是寻常熟悉的春猎,一个好端端的人怎么能不见?
“找!速速去给朕找!”
“千万别耽搁了时辰……”
人群的嘈杂声离沈鸢越来越远。
她趴在沈琅的肩头,用极轻的语气说:“二哥总是将婉宁放在首位。”
沈琅有些别扭的回答:“她是我妹妹,我自然……疼爱她。”
话里意思,好似在说,你又不是我的亲妹妹。
既如此,我偏心婉宁,又有什么问题?
沈鸢轻声呵气,伴随着轻微无法改变的叹息。
“二哥怎么肯定,婉宁一定是你的亲妹妹?”
“而我,又为什么不是呢?”
沈琅当即解释:“有云嬷嬷的证词在前,父亲又曾当面滴血验亲,如何会有假?”
验证那日,沈家全族作证。
所有人都曾亲眼所见血水交融。
难道还不能证明?
“今日的事,我很抱歉。”
沈琅终究忍不住道歉。
其实他并不想射出第二箭的。
可当时情况危急,从沈琅所见的方向来看,沈鸢在跟婉宁推搡着什么,要是他不出手制止,万一婉宁出了意外……
他不敢去想。
而沈鸢跳下去的那一刻,沈琅虽然心惊,但仍庆幸婉宁还好好的。
“没事的二哥,我不在乎。”沈鸢平静如水。
越是如此,沈琅越不安。
像是有一场大浪,即将摇摇晃晃的朝自己席卷而来。
回到沈府以后,陈氏听闻沈鸢受伤,唤了府医前来查看情况,所幸崖底是水潭,并未磕碰到身上,没有什么大碍。
“你一个弱女子,怎么会跑到隐秀山里去?”陈氏表现的很担心。
沈琅咳了咳,似乎在提醒沈鸢不要说出真相。
其实他猜到了几分。
沈鸢是不会主动约见婉宁的,那么只有婉宁。
沈鸢静静回答:“母亲,是我自己不小心走丢了,跟其他人没有关系。”
“你人没事就好。我听说裴都督也不见人影?”她再次问。
最初听闻到这个消息时,连陈氏自己也觉得太过蹊跷,怎么会刚好不见两个人?会不会有什么隐情?
沈鸢没有作声,看样子是等待沈琅回答。
“隐秀山里险象迭生,说不定……他也迷路了。”
沈琅犹犹豫豫的解释。
他仍想不通,明明是跟着沈鸢一起跳下去,怎么会不见人影?
陈氏想起婉宁,有些担心:“只希望别出什么事情才好。”
一个时辰以后,沈婉宁才落魄的赶回来。
见到陈氏后,哭着跑到她怀中,泣不成声:“母亲,裴忌他……”
话说到一半,哭声不止。
沈琅跟着心揪起来,立马联想到沈鸢身上,忍不住提高音量问:“他真跟沈鸢不清不楚?”
沈鸢嗤笑:“别什么都往我身上扯。”
“那你如何解释,明明你们二人一起跳下去的,却没有寻到他的踪迹?”
沈琅怎么也想不明白。
人总不会半空中不见了?
陈氏听的不明不白,正要开口询问,听见沈婉宁哭着说:“裴都督因着急追赶猎物坠下悬崖,至今昏迷不醒!”
“什么?”陈氏失声尖叫。
昏迷不醒,难道说有性命之忧?
想到婉宁才与他说了姻亲,虽然婚事没有进展,但名头在那里。
万一裴忌出个什么意外,世人很难不结合联想在婉宁身上,到时候,一定会有克夫不详这样的字眼被传出来!
“都督伤势如何?你可曾见到过?”陈氏焦急的问。
沈婉宁抹一把眼泪:“我没有见到,只是听他的下属宋临提起,说都督伤势严重,好像摔断了腿,已经将人抬回裴府了……”
“不可能!”
沈琅下意识反驳,看向沈鸢。
同一个位置落下去,一个完好无损,一个摔断了腿?
沈鸢置若罔闻,佯装没有听见。
“你如此确定?”陈氏觉得沈琅有些反常。
“我……”
沈琅犹豫着,不知道是否将沈鸢掉崖的真相说出来。
沈婉宁回头看他,轻轻摇了摇头,似乎并不想被抖出来。
沈琅默默闭上了嘴巴。
“母亲,要是没有事情,我先回秋水苑了。”
沈鸢不想在这里听他们讨论裴忌的伤势。
陈氏默允了。
她此刻只关心裴忌的伤势如何?会不会对婉宁的婚事造成影响?
至于沈鸢,虽从那么高的山崖掉下去,好在没有伤到筋骨,用不着操心。
回到秋水苑,流烟递上热乎乎的姜汤,担心她因落水感染风寒。
沈鸢仰头一饮而尽,将碗递给流烟,回过头竟意外看到沈琅竟然跟着来了?
“二哥这是……”
“裴忌怎么会受伤?”他跨前几步,开门见山的问:“明明他是跟你一起掉下去的,怎么会在另外的方向被寻到?”
沈鸢沉默了一会儿,平静如水:“所以二哥认为,婉宁设局将我引到隐秀山没有错。错的,是我不该沉默着不发声,应该将裴忌的事情公布于众?”
“那是裴都督,你怎么可以直呼他的名讳?”
“路边一只小猫小狗尚且都有名字,人而已,怎么就不能直呼名讳了?”沈鸢的目光一瞬间沉了下去,加重的语气让沈琅不由得一愣。
他耷拉着脑袋,有些讪讪的。
看来,是从沈鸢口中问不出什么了。
沈琅准备离开,忽的想到什么。
“都督为什么会跟着你跳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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