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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有疑问,但她还是认认真真的办事。当十五锭亮闪闪的银子被摆放在桌子上时,宋临站在旁边不可置信的问:“你在外面……还有一份儿差事?”
要不然怎么解释平白无故出现的银锭?
裴忌有些许无奈。
没想到沈鸢还真的送银子来了?
他随手拾起一锭银子,指腹划过光面,嘴角难得上扬:“的确有份不能出错的差事。”
宋临没听明白,感情是这人放着好好的都督不做,开始做些亏钱的小买卖?
北郊园林。
一辆普通的马车出现在府邸门口,乔装过的沈鸢轻轻叩响大门,身后紧跟着流烟和一位杨大夫。
开门的小厮见沈鸢的模样跟主子描绘的一样,便领着几人进了门。
隔了两日后,沈鸢再次见到苏嬷嬷。
裴忌的人将她伺候的很好。
一见到沈鸢,她就乐呵呵的招手:“三小姐回来了?老夫人在里间呢,老奴领着您进去。”
只见苏嬷嬷从榻上站起来,跛着脚走出房门,很快又推开门走进来,好似在上演一场开门的戏份。
沈鸢静静看着她,大气儿也不敢喘,生怕错过什么有用的信息。
苏嬷嬷近到空无一人的床前,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但很快,她忽然变得激动,指着一处床脚失声尖叫起来。
“住手!快些住手!”
苏嬷嬷跪在地上,双手不停的摸寻着什么。
又似乎抱住了什么人,正一遍一遍的安抚着。
看到这里,沈鸢已经眼眶微红。
流烟上前将苏嬷嬷搀扶起来,紧接着让杨大夫为她诊断。
“这位嬷嬷受刺激影响,有一些过激反应。她所做出的举动,想必是曾经发生过的事情。可惜的是,她这条被打折的右腿,年岁已久,不能治好了。”
流烟才恍然大悟,原来眼前这位有些失神的老妪,竟然就是当年在老夫人葬礼上被驱赶的嬷嬷?
沈鸢知道纵是杨大夫医术再高超,也不可能让苏嬷嬷恢复原样。
“请杨大夫尽力医治,钱的事,不成问题。”
沈鸢愿意用很多的钱来换取苏嬷嬷的平安。
一是在她身上看到了祖母的影子。
二是需要她出庭作证。
祖母不能枉死!
杨大夫颔首:“医者仁心,在下定当竭尽全力。”
“有劳了。”
沈鸢靠近苏嬷嬷,将她搀扶到榻边坐下。
看到那张苍老的脸颊时,宛如祖母出现在眼前。
“苏嬷嬷,好好听大夫的话,好好吃饭,我一定会还祖母一个公道。”
祖母二字像是唤醒了她。
苏嬷嬷的眼中顿时升起一抹光亮。
她呆愣的看着沈鸢,想要伸手去抚摸,却又停顿在半空中不敢触碰,随后傻傻的笑了笑。
沈鸢抹去眼角的泪珠,起身从房间离开。
一跨出房门,看见裴忌背着手站在走廊下。
沈鸢没做停留,直接与他擦身而过。
下一秒,裴忌紧紧握住了她的手腕。
随后赶出来的流烟看到这一幕,僵在了原地。
“小姐,裴都督他……奴婢好像有东西落下了!”她后退的回到房中,顺手将房门掩上。
沈鸢挣扎着甩开裴忌的手,看着被捏红的手腕,水眸中噙着一股怒意。
“裴都督此番举动,是想要我被沈府众人用口水淹死吗?”
被沈婉宁看见,说不定会哭着闹着要上吊。
沈府的其他人,也会视她如敌人。
“哦是了,我是生是死,好像跟裴都督并没有关系。”沈鸢语气清冷,暗含薄怒。
裴忌轻轻叹了口气:“你总这么想我。”
沈鸢装作没听到,作势就要离开。
刚转过身去,迎面正好奔过来一个人。
她顿住脚步。
宋临也同样顿住脚步,满眼错愕。
“江……江姨娘?”
“你不是死了吗?”
他的目光缓缓下移,注意到沈鸢平坦的小腹时,想到都督那个未曾现世的孩子,不由得面露惊恐,望着裴忌不敢相信问:“你找了个替身?”
裴忌语调悠闲,懒洋洋道:“你觉得呢?”
宋临再次打量起沈鸢。
他从少时就在裴忌身边做事,自然也见过江窈。
便是当初两人置气的时候,也是他从中打圆场。
此刻见到跟江窈一模一样的沈鸢,宋临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确定消息没有错,江姨娘已经丧生了。
可是眼前这个人……
“当真是栩栩如生!”
沈鸢斜睨着他,表情透露出一股极致的平静。
换句话说,就像是在看傻子。
“这是沈府的三小姐,叫做沈鸢。”裴忌道。
“那便是四小姐的姐姐?都督的大姨姐?”宋临茅塞顿开。
一道冷冷的视线投射在他身上,裴忌的神情看起来不太美妙。
他不喜欢大姨姐这个称呼。
也不可能让她成为那个称呼。
察觉到气氛不对,宋临心虚的摸摸鼻子,转移话题:“哦对了,都督让我查的事情有眉目了!”
裴忌闻言眸心一动,转向想要离开的沈鸢,轻声问:“事关薛昭,可否借一步说话?”
薛昭……
沈鸢心中闪过一抹疼痛。
那个将她视作妹妹的小兄长,明明只大了一岁,却总是装的很沉稳。
直到生命最后一刻,也还在保护着她。
“看来你还真是无所事事!”
沈鸢不容许任何人亵渎薛昭,也不允许裴忌用恶意去揣测她与薛昭的关系。
对薛昭来说,是一种侮辱
对她而言,也同样是。
看着沈鸢眼神决绝的离开,裴忌忍不住道:“薛昭他,可能没死。”
他的话仿若平地惊雷,让沈鸢呼吸一滞。
明明是她亲手挖坑埋葬的,怎么会……没死?
身后继续传来裴忌的声音:“你亲手埋葬的土坑里,除了一件黑色的血衣外,没有他的尸体。”
“你掘了他的坟墓?”沈鸢眼眸颤抖,死死掐着手心回过头来,觉得荒唐至极。
“我只是想证明,他的死,跟母亲没有关系。调查清楚以后,我们之间,也不会再有隔阂。”
沈鸢怔怔的凝视他半晌,忽然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嘲弄。
她轻轻摇头,语气里飘荡着浓重的怨气。
“薛昭的死并不是隔阂。”
“我的死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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