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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雪瞪大眼睛,脸色苍白,嘴唇微微颤抖,“夫人,你……你也不相信奴婢?府中之人皆道夫人心善,温婉大度,为何要如此逼迫奴婢?”不敢喝?还给她扣了如此大的一顶帽子,若她强迫她喝,那就是心思狭隘、恶毒了。
在旁人看来,容雪楚楚可怜,云棠溪却看穿了她攥紧袖口的惊慌失措。
端着汤碗递到容雪面前,“容雪姑娘口口声声称这是补药,说我身边的婢女诬陷于你,我只是想帮你自证清白,怎么就成了逼迫了?若这汤里无毒,我自会责罚青荷,还是,你不敢喝?”
看来她猜对了,这安胎药,根本就是容雪给自己买的。
汤里明明只加了一点点秦罗散,就算喝一次,也不会有什么问题,此事容雪绝对知晓,若是想撇清关系,现下应该痛快喝了才是。
除非,容雪怀孕了!
为了腹中胎儿,不敢冒半点风险!
经云棠溪这样一点拨,小厨房门口的刘婆子嚷嚷起来,“容雪,你就把这汤喝了,喝了就能证明清白了。”
“对啊,容雪姑娘,你就喝了吧。”
其他人也跟着劝容雪喝汤。
容雪往后退了两步,拼命摇头,好似云棠溪手中的碗是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不喝?那也没关系。”云棠溪起身,将碗放回了原位。
容雪正要松口气,又听云棠溪道,“只要找个大夫验一验,看容草手里的药包究竟装的是何物,便一清二楚。”
正要偷偷将手里的药包丢入灶口的容草登时僵住了。
容雪两眼发黑,险些晕过去。
真是见了鬼了,一开始搬出老夫人,云棠溪就该相信了,怎么还是揪着不放。
若真让她验了出来,可如何是好,她已经说了,这药是老夫人给的,那岂不是将老夫人也卖了?
容雪骑虎难下。
一咬牙,将碗端了起来,“我喝!”
正要将汤灌入口中,忽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且慢!”
容雪眼睛一亮,似看到了救星,“老夫人!”
林老夫人沉着脸走了进来,“棠溪,容雪是我房里的丫鬟,你冤枉她,是在打我的脸,若你非要证明个清白,那这汤我来喝。”
她一起床就听说了小厨房这边的事,马不停蹄赶了过来,容雪这丫头也真是的,做事也不做隐蔽些,怎么偏偏被逮了个现行。
云棠溪笑了笑,“母亲言重了,只是儿媳前几日派青荷出去采买寿宴用的东西,碰巧看见了容雪姑娘买秦罗散,纸包跟容草手上那个一模一样,青荷也是为了我,为了尚书府的安宁,更是为了母亲的安康,若是尚书府有秦罗散这种东西,伤到了母亲可如何是好?母亲,还是查清楚为好。”
有林老夫人在,门口的议论声降了几个度,大家只敢窃窃私语。
“秦罗散我听过,不是慢性毒药吗?”
“若是容雪当真买过秦罗散,那是得好好查查。”
林老夫人一口气堵在胸间,上不得上,下不得下,云棠溪将此事和她扯了起来,不查,倒像是她辜负了云棠溪的一片好心。
林老夫人瞪了容雪一眼,买个药都没察觉到被人发现了,看她机灵才派她去的,没想到如此蠢笨。
她筹谋许久的计划这下全泡汤了。
容雪惊恐万分,她明明做得小心翼翼,为何会被发现?
“母亲,容雪若是藏了祸心,今儿个敢毒害我,明儿个还不知道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来,她还说此事是母亲吩咐她做的,分明是要陷母亲于不义,容雪与母亲朝夕相伴,为了母亲的安危,儿媳定要查个水落石出。”云棠溪句句都在为林老夫人考虑,“青荷,去请大夫。”
眼看着青荷就要走出小厨房,林老夫人急忙叫住她,“等等!”
林老夫人绷紧脸,抬手一巴掌扇在容雪脸上,“贱婢!枉我平日里如此看重你,你竟存了这样歹毒的心思!还往我身上泼脏水,看来,我是留不得你了。”
林老夫人使了十二分的力气,容雪耳朵被打得嗡嗡作响,明白老夫人是要舍弃她,亦是要给她台阶下。
忙跪下磕了几个响头,“夫人饶命,是奴婢一时间鬼迷心窍,嫉妒夫人,才生了毒害夫人的心思。”
“棠溪,此事我绝不会姑息,现在就将这两个贱婢赶出府去。”林老夫人说得咬牙切齿,仿佛恨极了容雪。
云棠溪镇定自若,“母亲,毒杀主母,按律,需查明证据,移交官府处置,儿媳觉得,应报官。”
方才一口一个冤枉,现下听见她要请大夫,便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她满心以为抓住容雪,婆母便会站在她这边,还她公道。
婆母,竟然在包庇容雪。
云棠溪的心犹如被浸在冰水里,凉了半截。
“夫人,你怎能如此狠心,报了官我就没命了,你这是要我去死!”容雪咬紧下唇,猛得抬起头,泪珠儿串串滚落。
“放肆,你竟敢这般跟夫人说话!”青荷听得火大,抬手就给了容雪一记响亮的耳光。
两个巴掌印在容雪脸上倒显得极为对称。
“云棠溪,你是如何管教下人的?半点规矩都没有!”林老夫人血液蹭蹭往脑袋上涌。
往日云棠溪对她有求必应,从不顶嘴,今日这是吃错药了?
云棠溪眸光骤冷,“母亲,容雪出言不逊,自然该打,何况容雪是二等丫鬟,青荷是一等,何处没有规矩?青荷还是打得轻了些,若是儿媳出手,可不只一个耳光。”
林老夫人气得鼻孔冒烟,“容雪跟了我这么长时间,你就不能得饶人处且饶人,非要置她于死地吗?”
“母亲,我只说要报官,容雪谋杀未遂,顶多判个流放。”云棠溪忽然觉得身心疲惫,“今日若是青荷没有发现容雪下毒的事,那死的就是我。”
林老夫人一噎,悻悻道,“你不是还没死吗?”
“是啊,我命大。”云棠溪声音带了几分沙哑,“那便按母亲说的办,我累了,寿宴我也操办了十年,是时候换个人了,母亲还是另择高明。”
林老夫人立马急了眼,“云棠溪,你什么意思!你怎能这般不负责任,说撂挑子就撂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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