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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荷扶云棠溪坐下,“夫人,是老夫人房里伺候的容雪。”云棠溪心头一紧,“容雪可是容草的姐姐?”
“正是。”青荷给忙了一上午的云棠溪倒了杯茶,端到她手里,“夫人,容雪和容草是同时进的府,容雪姿容秀丽,又机灵,被老夫人看中收入房中做了丫鬟,容草粗笨一些,不过因了姐姐的缘故,揽得了熬汤这个轻松活。”
青荷抿紧了唇,“夫人,容雪很讨老夫人喜欢,你说下药的事会不会是老夫人……”
云棠溪拿着杯盖的手顿了顿,垂眸看着水上漂浮的几片茶叶,“婆母待我虽没有亲生女儿那般亲,可断不会做出这般害我之事,你且注意着容雪的动静,若有发现,随时报于我。”
青荷咬紧牙关,“容雪那贱蹄子,竟敢毒害夫人,我定将她抓个现行。那掌柜的说,容雪前日才去买了一包秦罗散,想必这两日就会有动作。”
“夫人,小姐醒了。”丫鬟画意的声音从里屋传来。
云棠溪对青荷道,“你先去罢,我去看看糖糖。”
“小姐这赖床的习惯,倒是和夫人小时候一模一样。”青荷掩嘴轻笑,福身退了出去。
云棠溪转身进了里屋,目光在触及床上那小小的一团时,眸中的冷意尽数化为了柔情。
小奶包抓着被子,大半张脸都藏在被中,只留了两只圆溜溜的眼睛和睡得乱七八糟的头发在外面。
见云棠溪进来了,奶团子蹭一下就将整张脸藏进了被子里。
云棠溪坐在床边,将被子揭开,便瞧见了小家伙的后脑勺,“糖糖,早膳已经好了,有红糖包子、韭香盒子、玉米汤……”
云棠溪还未说完,就听见“跐溜”吸口水的声音,接着对上了糖糖亮晶晶的葡萄眼。
小糖糖两只胳膊一张,“娘亲,不是窝不想起,是被子太喜欢窝了,不让窝起。”
云棠溪被糖糖逗笑,顺势将她抱了起来,“是,是,不是糖糖饿了,是被子舍不得糖糖。”
画意给糖糖收拾完,云棠溪便传了早膳。
才吃了一口,林潮眠就推门进来了。
见云棠溪和糖糖已经用上了早膳,转身将门关上,隐去了眼中的不满,“溪儿,怎么不等我一起用膳?”
云棠溪将画意剥好的玉米喂进小团子嘴里,并未抬眸,“我昨夜都未曾见到夫君人,今儿个天还未亮就忙着准备母亲的寿宴,也不知你去了哪,又如何得知你回不回来用早膳?”
林潮眠坐下,面上闪过尴尬之色,“溪儿,我这几日确实忙了些,等忙过了,我就好好陪你。”
画意给林潮眠盛了碗汤,便退下了。
林潮眠喝了一口,“溪儿,此次母亲寿宴,邀请了国公夫人,靳国公可是皇上亲封的唯一一位国公,国公夫人地位尊贵,筹备寿宴的时候你可要注意些,莫要失了分寸。”
云棠溪擦了下粥粥嘴边的红糖,耐心道,“我办事,夫君应是放心的,国公夫人是我请来的,自然不会怠慢。”
林潮眠心中有些堵,国公夫人连母亲和他的面子都不给,偏偏给云棠溪面子。
说到底,还是因为云府,云夫人和国公夫人是手帕交,国公夫人便对云棠溪格外看重。
思及此,林潮眠口中的肉丸都不香了。
“糖糖,爹抱一下。”林潮眠将嘴擦干净,掂起了手里抓着红糖包子啃得正起劲的小人儿。
他虽然不喜欢这个女儿,在云棠溪面前还是要装装样子的,更何况能不能得到靳国公的助力,全靠云棠溪。
糖糖却不买账,爹爹臭臭的,都影响她吃包子了。
小糖糖发起了抗议,舞动着小手,包子里的红糖在林潮眠衣服上蹭得到处都是。
林潮眠脸顿时黑了,“林锦棠!这可是白丝云缎袍!”
“夫君,糖糖还未吃完包子呢,莫要打扰她。”云棠溪赶紧接过糖糖,将她抱在怀里,重新拿了一个红糖包子。
“爹爹臭,不要爹爹抱,娘亲抱。”林潮眠瞪着糖糖,眼中喷火,糖糖也奶凶奶凶地回瞪了一眼,低头吃包子,再未理气得鼻孔冒烟的爹。
“我还有事,先走了。”林潮眠粗略擦了几下,冷着脸大步离去。
用完早膳后,云棠溪又带着糖糖去选寿屏。
“这再添个八仙桃,这里,再添首贺词……”云棠溪正在跟丫鬟叮嘱,青荷走了进来。
云棠溪将糖糖交给画意,带青荷进了内室。
“抓到容雪下毒了?”云棠溪攥紧了手。
青荷摇头,“夫人,容雪还未行动,可奴婢在盯容雪的过程中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
云棠溪疑惑,“何事?”
青荷道,“方才,奴婢发现容雪偷偷进了府后的小竹林,便跟了上去,没想到,竟看见容雪和老爷私下见面,可惜奴婢离得远,未能听见他们说什么,只瞧见容雪一直在哭。”
云棠溪眉头轻敛,似有所思,“他们可还有别的动作?”
夫君说的有事,就是和容雪私下见面吗?
夫君若是有事找婆母,直接去婆母房中便是,就算是有事吩咐容雪,也用不着到小竹林那般隐蔽的地方。
青荷仔细回忆了下,“未曾,说了些话,容雪便走了,奴婢跟上去,见容雪进了药铺,买了包药,奴婢去药铺问了,说是容雪买的安胎药。”
云棠溪错愕,“安胎药?”
府里并没有人怀孕,容雪一个未出阁的丫鬟,买安胎药干什么?
“兴许是婆母吩咐的,你继续盯着容雪。”云棠溪寻了个理由。
虽是如此,可接下来的一个时辰里,林潮眠和容雪见面的事一直萦绕在云棠溪脑海,她便决定等林潮眠回来问问。
用完晚膳,林潮眠终于回来了,脸上隐隐有疲惫之色。
云棠溪为他添了杯茶,“夫君,今日为何看起来如此累?”
林潮眠喝了口茶,“还不是因为那修堤坝的事,真是愁煞人了,溪儿,可否再支点银子给我?丞相那边,我还需要再打点一下。”
云棠溪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已起了风浪。
府里的大小事,夫君向来都会和她商量,她以为,夫君定会同她说实话。
夫君明明去见了容雪,为何只字不提?
云棠溪喉咙发紧,并未回答林潮眠的话,“今日我差人出去买东西,丫鬟说在府后看见了夫君和容雪。”
林潮眠的手一抖,茶杯里的水险些洒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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