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皂衣杀神,这名头已经很多年无人再提了。门口围观的那些百姓这才想起,当年抄家灭族,皂衣所过之处,血流遍地的故事。
故事,是现实沉寂。
故事,原来是真的。
安乐坊本就是富户大族聚集之地,不少世家大族派来探看的下人,都面色惨白的往后退,挤出人群,奔回家中去。
武卫衙门刚干下的这等大事,当然要赶紧回禀。
还有,家中如果与汤家有什么牵连的,也要最快时间撇清。
谁知道武卫衙门会不会杀疯了,再灭谁家?
汤家门口处的铁甲武卫在任务完成之后,开始列队离开。
原本堵得严严实实的巷口,瞬间让出一条道。
所有围观的百姓站在道旁,看着满身铁甲的武卫前行,连大气都不敢出。
铁甲配着满身的血腥,那种无形散发的煞气,让人后背发寒。
“陈,陈武……”
不远处的呼唤让陈武转头。
一个穿着青色儒袍,面容清秀的少年看到陈武满身血迹样子,捂住嘴,眼眶通红。
“无事,都是叛逆的血。”
陈武咧嘴笑一下,随着大队洪流前行。
“呵,好汉子啊。”有人喝彩。
“那是,我大秦的儿郎就该这样武勇。”有人出声高呼。
周围百姓看着铁甲武卫前行,眼中多出崇敬之色。
随在陈武身侧的冯成面色复杂,嘀咕一声:“这丫头,也不问自家哥哥有没有受伤……”
……
庐阳府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对于一座府城来说,只有不到五十万常驻百姓,确实不算大城。
但作为边城,庐阳府统辖周边各县,已经是权力,经济,还有军伍的中心。
武卫衙门剿灭安乐坊汤家的消息,一个时辰之内就传遍全城。
当然这一个时辰,是黑甲武卫列队踏出汤家,一具具尸骸摆在汤家门口时候开始算。
据围观百姓传言,汤家抬出百多具尸骸,活口只有零零散散的妇孺老幼。
武卫衙门上一次这般杀戮,还是十多年前。
近些年城中只见穿皂衣的武卫,几乎没见过铁甲洪流奔行场面。
直到安乐坊一场杀伐,才让许多人记起,朝廷鹰犬这个词是怎么来的。
武卫抄家灭族时候,那些大难临头的家族才会这么骂一声。
一连两日,武卫衙门都是忙碌异常,各种搜刮汤家财货,查封店铺,清黎田亩。
大街之上,随时可见一队皂衣卫奔行,然后将某处店铺或者屋产贴上封条。
“这不是胡家老店嘛,怎么也是汤家产业?”
“怪不得胡老三再没见,原来产业都被汤家夺了。”
“汤家人真该死啊……”
世家与平民之间的仇怨是难以调和的,没有人不仇富。
看到一个个店铺被查封,一个个身上穿着锦缎衣衫的铺面掌柜被抓走,百姓都是拍手称快。
汤家的罪证,根本不需要细查。
汤家库房所藏的违律兵器,走私账册,还有与北燕往来的交易记录,不少北燕军械,都将汤家的罪名定死。
就连钱穆跟何瑾等人都很意外,本来还准备想办法给汤家罗织些重罪,现在完全不需要了。
府衙,判官大堂。
一个个文吏将卷宗汇总,放在判官何瑾的面前长案上。
“田产三千六百亩,店铺三十二间,两家酒坊,两家矿场,折算银钱至少十万两。”
“浮财两千三百两,其他珠宝等物折算八百余两。”
“一个汤家就这么有钱,要是多抄几家,咳咳咳——”
寻常百姓家中艰难,一两纹银都能过活几个月。
这等城中家族,竟然能积攒十多万两家产。
这是从多少百姓头上刮来的财富?
卷宗之中,光是汤家巧取豪夺,强买强卖的事情就有几十件。
“能公开的讯息我会交给知府,这两天已经有百姓来府衙喊冤,汤家霸占的产业该还的还,该没收的没收,我们能帮百姓做点事情,心中也安稳些。”
“老钱,这一次,你怕是要走大运了。”
看着手中卷宗,何瑾面上带着几分异样神色,低声开口。
听到何瑾的话,钱穆脸上有掩盖不住的笑意。
本来他是要调往郡府做从六品官,明升暗降。
可现在临了时候,竟然得了如此一场功。
就凭这功,他往郡府就不可能再是之前安排的闲职。
这下,是真的升迁了。
“可惜,那汤家家主汤文尚竟然畏罪潜逃了。”钱穆面上露出几分遗憾,看向一旁的张远。
“那家伙有几分手段,往后你要小心些。”
汤文尚竟然在黑冰台擒拿之前弃官逃离,可见果决。
而且,此事也必然是有人通风报信,才能让汤文尚在黑冰台的黑骑到之前逃离。
此人没有归案,这案子的功劳少了一分,对张远他们来说,也多一分潜在威胁。
抄家灭族之恨,汤文尚绝对会惦记。
张远也很好奇,黑冰台为何没能抓住汤文尚。
按照当时的情况,汤文尚不可能跑得掉。
离开府衙,他径直到王启年的木器铺子。
才走进铺子,就看到王启年耷拉着脑袋坐在柜台后面。
“张远,我对不住你啊……”
看到张远,王启年长叹一声。
所谓的对不住,是到手的功劳丢了不说,还把事情办砸了。
“我想着,我带黑骑过去,万无一失,结果,那汤老贼竟然事先收到报信,跑了。”
“九林县潜藏的黑冰台暗探说,上面已经查到九林县倒卖兵器,私通北燕镇北军的讯息,一直在跟,这次动九林县令,就是为了让汤文尚那条线浮出水面,抓大鱼……”
然后,他王启年让人跑了。
大鱼,自然也抓不住了。
“张远,我熬了十年才做到这庐阳府黑冰台主官的位置。”
“我以为我老王家祖坟冒青烟了,祖宗保佑,我王启年还能再进一步。”
“没想到……”
“我算过了,按照这次的失误,我要被一撸到底,重新做暗探了。”
对于王启年的遭遇,张远只能表示同情。
或许真像他说的那样,这都是命。
“既然你来了,我带你去见黑骑。”王启年站起身,摇摇头。
“那些家伙狂得很,根本不将我放在眼里,就看你能不能镇住他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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