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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畔庄园,周府。灰白建筑的苏式园林,竹影重重,碎光斜照,仿佛春景江南。
周家老爷子长衫马褂,胸前挂着一副老花眼镜,翘着二郎腿躺在玻璃窗前的摇椅上。
“老爷子。”周管家上前拿过电话。
周老爷子半瞌垂眸,摇头晃脑,“怎么都停了?接着奏乐,接着演。”
主厅中央,一个身穿灰色长衫的男子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哈腰点头,抬身时瞬间起范儿,拿起长桌的惊堂木啪得一响!
“话说,傅家老爷子傅岭南回到家中是悔恨不已,当即请来骨科圣手为傅家少爷诊治……”
周管家默默给周国潮续上一杯热茶,吃瓜就吃瓜,老爷子还自己写了个剧本让相声演员用评书的方式表演出来,这也是没谁了。
“叮——”
电梯门厅一响,一个女孩儿从里面走了出来。
“爷爷。”
周国潮睁眼,慢悠悠坐起身,“哦,珊珊来了?是不是声音太大吵到你了?”
周绮珊一头利落的短发,黑裤白T,她比同年龄的女孩儿都高,远远看上去不像少女,反而更像男孩儿。
她抓了抓耳朵,往主厅看了一眼,满脸无奈,“您又编了新戏?这次又是哪里来的灵感?”
周国潮一脸得意,朝她招手,“你过来跟爷爷一起听不就知道了,绝对精彩!”
爷爷的戏比八点档的泡沫剧还狗血,受不了一点儿,周绮珊想也没想摇头拒绝,“不了,我约了阿妙,她最讨厌人迟到了,她嘴巴毒,我不想被毒死。”
“哦,苏家那小丫头?”
周国潮有些遗憾,“去吧去吧……等会儿!”忽然想到什么,周老爷子轻咳了一声,故作不经意,“就你和苏家那丫头吗?沈家那小丫头没一起?”
周绮珊一脸不解,“没有啊,爷爷您怎么还关心这个?”
周老爷子喝茶掩饰,“爷爷不是关心你吗?之前还听说你们常常一起,怎么没玩了?”
“一直都是她黏着我们,不过后来阿妙嫌她笨不想跟她来往,就不常一起了。”
周绮珊后知后觉,“爷爷你怎么忽然对姜花衫这么感兴趣?”
笨?!笨能让傅岭南栽那么大个跟头?!
周国潮若有所思,摆摆手,“爷爷就随便问问,行了,不是说苏家丫头还在等吗?你去吧,让周管家帮你安排车,早点回来。”
周绮珊点头转身出了主厅,等她反应过来脚步一顿。
是她的错觉吗?怎么刚刚好像听见爷爷的新故事出现了姚家两个字?
*
鲸港地标望夏广场,傅家祖宅。
傅嘉明第三次被疼醒,看护正在给他吊腿,傅嘉明顿然一股邪火上头,拿起案台的杯子对着看护的脸砸了过去。
“啊!”看护惨叫一声栽倒在地,等反应过来时头已经被开了瓢。
傅岭南正在屋外与主治医生商量治疗方案,听见屋里的声响皱眉走了进去。
房间里,女看护抱着一头的血边哭边叫,傅岭南挥挥手,“把人带下去。”
跟进来的医生也被这阵仗吓住了,惊慌失措看着一群人把女看护架了出去。
傅嘉明脸色阴鸷,隐隐有些癫狂,“爸,我的腿……我的腿怎么样了?”
傅岭南看了医生一眼,摆摆手,“你先下去吧。”
医生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打着哆嗦退了出去。
傅嘉明心里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眸光死死盯着傅岭南,“爸,您不会丢下我不管的对不对?医生怎么说,我的腿……”
傅岭南慢慢走到床边,目光冷凝,“不过是条腿,我傅家的男儿就算是两条腿都断了也就这么大的事,你看看你这个样子像什么?”
傅嘉明刷得一下脸色惨白,十指紧紧抓着身下的被褥,“沈庄……沈娇……”
傅岭南,“事已至此,你和沈娇抽空把婚离了。”
“休想!”傅嘉明眼底闪过一丝恶毒,“废我一条腿还想全身而退?做梦!”
傅岭南皱眉,“这件事先放一放,当务之急是《四十九号档案》的事。”
傅嘉明脸色一顿,有些不甘心,“爸,我们当时明明什么都没说,那个小丫头怎么知道的?这事看着有几分邪性,不如我们……”
傅岭南抬手制止,用眼神扼杀,“蠢货!你当真以为是那小丫头说的吗?沈庄说了那么多只有一句话最中肯。”
傅嘉明不解。
傅岭南目光深沉,“她只是个孩子,这样的谎话如果没有人教,她是绝对不可能编造出来的。既然我们没说,那就必然有人说了。沈庄啊沈庄,没想到竟还藏了这么一手?”
傅嘉明惊愕,“爸,您是说这一切都是沈庄在背后搞鬼?不可能!《四十九号档案的事》做的这么隐蔽,可以说是天衣无缝,沈庄不可能这么快发现。”
傅岭南摇头,一副老谋深算的笃定,“这天底下就没有不漏风的墙,既然做了就没有天衣无缝。那小丫头不过是个幌子,沈庄这是在点我们。”
傅嘉明顿然也觉得父亲分析地很有道理,不由开始慌乱起来,“那……那怎么办?现在沈家跟咱们的梁子已经结下了,如果沈庄知道了,咱们傅家岂不是要完蛋了。”
傅岭南浑浊的眸底掠过一丝暗涌,深思熟虑后,终于下了一个重大决定。
“看来,只能联系白先生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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