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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失忆前的我很感兴趣,作为天生的观察者,不应该尽可能的降低存在感,缩在阴暗潮湿的角落像个不明生物一样废寝忘食写观察报告写到长满蘑菇独自发霉么。怎么每到一个地方都有人认出我,不管不顾上来打扰我的工作,他们是装了GPS么,那么精准的从墙纸后面把我刨出来。
揪着我的青年手法非常简单粗暴,比拎菜市场的鱼好不了多少。
我在被他发现的最后一刻还在敬业的写报告,直到他的脸越来越黑,很懂得察言观色的我才收起报告,亲切的打招呼。
“我亲爱的好朋友,我可以摸一下你可爱的发尾吗?”
我的视线情不自禁跟随他摇摆的凤梨叶子,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才会剪出这种热带水果发型。
他见到我怎么不高兴呢,都到了可以互送巧克力的环节了,我们的关系不该如此冰冷啊。
无视我的请求,他无情的拍开了我的手,指着门口让我滚。
我有点伤心:“我以为我们的关系很好的。”
回应我的是一连串“kufufu”和你想多了。
“和邪恶的黑手党关系亲密,真是大胆的想法,你对自己的认知未免过高了。”自上而下欣赏我的表情,青年言语间满含冷嘲热讽,温情蜜意是没有的,假笑boy是在线的。
能让我失忆后突破本能还牢牢记住的人,不是好朋友,难不成他是我欠钱不还的仇人吗?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你是在害羞吧。”
不承认我的人缘差到这种地步,迟疑一下,聪明如我,点出他的心声。
“抱歉,我的错,让我想想……对了,好朋友见面应该先拥抱的,亲爱的骸骸,要和我拥抱吗?”
我向他张开双臂,包容的好朋友任性也是我这种心地善良的研究员该做的。
六道骸:“……”
我确信他的表情有一瞬间变得非常古怪。
不过短短一瞬,他又恢复成了高不可攀的模样,没有被我的真诚感动,反而像是看穿了什么,冷笑着攻击,他可真没有情趣。
“看来正如沢田纲吉所说,你的脑子真的出了问题。”六道骸毫不动摇,目光笔直的投向我,言辞犀利,“你对其他人也是这么说的吗,你的谎言比起幻术师也是不遑多让呢。”
说完这句话,他脸上依然挂着高深莫测的笑,实际上已经装作不经意的向后迈了一步。
真的要伤心了喂,我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吗,离我那么远是方便夺门而出呼救吗?
从他的阴阳怪气中读出一丝火药味,我转而反省自己是不是给他脸了,他怎么敢蹬鼻子上脸的,成为我的好朋友是什么很丢人的事情吗?
“看来你真的很不喜欢我呢。”把他办公桌上开了一半的巧克力包装盒拆开,我送入自己口中,像在自己家一样自然,挑战他的底线。
这种不劳而获的感觉真是欲罢不能,不要感谢我替他试毒。
六道骸全程无动于衷的看我翻箱倒柜搜刮东西,保持着抓拍也绝对不会出错的姿势站在门口,仿佛在看常年游手好闲三年两月泡外面勾搭野花,一回家就迫不及待翻箱倒柜找糟糠之妻要钱的不要脸魂淡丈夫,我怀疑他随时准备举起他那根鱼叉给我爆头。
好消息,他没给我爆头。
坏消息,他把我叉出去了。
还不忘把他的巧克力掏出来,再把我叉出去,他真的,好爱巧克力。
果然成年人的友情脆弱的不堪一击,今晚就去视煎他的推特。
手机传来消息提示。
犹豫了会,还是点开了。
【纳兹】:开完会回来我的钱包不见了,你有什么头绪吗?
【纳兹】: ……桌上那张十年前的纸条是你放的?
【纳兹】:真抱歉啊,钱包只有一百元。
【纳兹】:是你送过来还是我去找你。
【纳兹】:?……你在的吧。
【纳兹】:是在……工作吗?
……
【纳兹】:回我。
“……”
关闭聊天,退出,一气呵成。
退出时,一个备注格外显眼。
对话框最后一句也很耐人寻味。
【今日逗弄凤梨罐头成就达成。】
收尾的是鲜红的感叹号【!】
时间是三天前的【22:23】
哇、哦。
这是什么意思?
首先排除我的好朋友六道骸恼羞成怒把我拉黑的可能性,我的好朋友怎么会无缘无故无理取闹拉黑我呢?我那么善良,那么友好,那么美丽动人,还会给他爱心巧克力,我们之间也相处的非常愉快,怎么看我都不可能被讨厌了。
哦~我明白了。
他是在害羞吧,把红色感叹号倒过来再稍加修饰的话,不就是卡拉OK的标志么。
再仔细一想,他刚才好像连续三次对我说了滚。
原来如此,骸骸正在用隐晦的方式邀请我在三天后的23:22去他家唱卡拉OK,他甚至迫不及待的把我叉出他的办公室,让我赶快准备伴手礼,准时去他家,他好热情。
果然我还是很受欢迎的,被好朋友讨厌什么的,根本不存在的……对吧?
为了求证真理,我随机逮住一位无辜的路人,询问他对我的看法。
路人慢吞吞嚼着奇怪的扳手棒棒糖,低沉的嗓音和他不紧不慢的气质很相配。
“我认为你现在很好,我很喜欢你这样。”
他很是坦然的说,递给我一根薄荷绿的扳手棒棒糖。
礼尚往来,我也从口袋摸出一把五颜六色的糖果。
“非常感谢……”
瞥见他衣领上的工牌,我从善如流,眼神真挚:“谢谢你,斯帕纳先生,我也很喜欢你,你的嗓音和你的纹身一样性感。”
“是这样吗?唔……真是好久不见的称呼啊。”咬碎剩下的糖,他从我手心挑了一颗草莓味的糖果,撕开包装袋,和我一道坐在长椅上品尝。
味道应该是不错,虽然表情没太有变化,但我莫名觉得他看起来心情很好。
“要摸摸看吗?”他忽然转过来,微微低头,脖颈侧面的蓝色放射状纹身清晰可见,语气自然得不得了。
……倒也不必如此对我不设防,将脆弱的脖颈暴露给别人可不是好的选择。
再说抛开这个不谈,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有人举报我调戏彭格列员工怎么办?
“我明白了。”
不,你不明白。
“那去我的工作室吧,我有个好东西给你看。”
看吧!他真的一点也没明白!
工科男的工作室什么的,发明肯定堆满了房间,这不就等于开盲盒吗?
所以我去了。
开盲盒什么的,无法拒绝。
工作室和想象中差别很大,意外的干净整洁,东西摆放得井井有条。
在得到允许后,我开始研究靠墙的铁架上的一些小展品,斯帕纳说这是他闲来无事做的小玩意。
这让我怀念起以前,我也是做了很多小玩意投放在各个地方,它们非常好用,画面清晰,音质清楚,任何刁钻的角度都难不倒它们,唯一的缺点大概是成本过高。
……嗯,记忆又恢复了一点呢。
“找到了,这是之前你拜托我做的东西。”
斯帕纳搬来一个圆形的长着猫耳的东西放在地上,轻轻敲了一下,那东西发出嗡嗡的动静。
“哇——很可爱的扫地机呢。”我鼓掌,没有感情全是棒读。
失忆前的我这么做,一定有她的理由。
“可以语音控制哦。”
“真厉害呢,那么变成加特林怎么样?”我继续客套。
然后那个玩意真的变形成了加特林。
像变形金刚一样完成了变身,喵了一声,张嘴喷出了恐怖的弹药,炸飞了角落无辜路过的莫斯卡。
哇、哦。
扫射完还能清扫战场呢,居家必备哦。
一个大转弯,我握住斯帕纳的手,语气真诚:“能量产吗亲?”
“?……可以倒是可以。”
好,接下来的目标是组建猫咪扫地机军团攻略彭格列……开玩笑的。
……
工作室一片祥和,猫咪扫地机辛勤的工作着,如果忽略它嘴里冒出的硝烟,它长得真的蛮可爱的。
我蹲在地上玩游戏手柄,斯帕纳给我的,他对霓虹的一切都很感兴趣,包括游戏,据说玩的时候会冒出很多灵感。
对技术宅的刻板印象又增加了。
他们根本不懂,消消乐才是游戏真神。
我正在专心挑斯帕纳给我的这款游戏的刺,然后向他安利游戏真神消消乐和游戏战神俄罗斯方块。
突然间,有什么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本能的,我反扣住那只手,迅速转过身把他的脑袋狠狠按在身后的沙发上,同时膝盖曲起,压在他的脊椎上方,掏出枪抵在他的太阳穴上。
“别动。”
冷冷说完这句话,我忽然想起来这大概是我的友方。
居然对我的友方做出了这种事情,为了避免沢田纲吉知道,只能毁尸灭迹了。
咯吱——
门开了,红发眼镜男性站在门口看着我们,眼神充满动摇。
“你们……”
“在玩游戏。”抢过话题,我继续按着斯帕纳,眼睛不眨,“互相按摩的游戏,要加入吗,眼镜同学?”
“真的吗?嘶——”红发眼镜青年突然捂住胃,面色痛苦,还在苦苦挣扎,“可你的表情怎么看都不像游戏。”
“是真的。”
“是真的,正一。”
“斯帕纳?!真的吗?你都被这样对待了!”
“我感觉可以,毕竟她很轻,没什么重量。”
“重点是这个吗?!你真的没事吗?”
“当然没事了,眼镜同学。”我朝慌慌张张的红发青年举起枪,在他眼珠子要掉下来的表情中扣动扳机。
彩带沾满了红发青年的全身,他愣了愣,没法承受这种“惊喜”,捂着肚子跪倒在地。
“你看,是游戏吧,眼镜同学。”松开斯帕纳,我不紧不慢的收回枪,看斯帕纳扶起那位红发眼镜,毫无愧疚。
“又是这样,下次不可以这样了哦。”红发眼镜同学被扶到沙发上,板起脸和我商量,但看起来极其破碎,完全没有说服力。
我摇摇头:“不行啊,眼镜同学,这种时候你应该吐槽眼镜同学是谁啊,我的名字是XX啊,明明戴着眼镜却完全不会吐槽呢。”
我摆手:“完全浪费了眼镜的设定呢,眼镜同学。”
“?”
捂着胃,他倒吸了好几口凉气,更加虚弱。
“感觉胃更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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