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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星心情闷着,萎靡不振点开了消息。一张图片。
整个画面被顾时砚就占了三分之一,他身上穿着西装式校服。
领带被他随意拎在指上,松散的衬衫领口上,是凸显的喉结,利落的肩颈线。
他眼神懒懒地垂下,仿佛并不知道自己已经入了镜头,身上矜傲的气质浑然天成。
显眼的是跟在他身边的女孩。
女孩穿着和他同系列的校服,下搭的是百褶裙,怀里抱着水晶奖杯,笑得温柔小意。
洛星看到了她的脸,那天她搜索温家大小姐的照片,在最后关了手机忍着没有看。
却还是在半夜点进百度的时候,自动恢复浏览,跳转到搜索框的界面。
洛星很容易就认出了,这应该是还在上初中的顾时砚和温暖。
他们身后是颁奖台,两人应该是领了奖才下台。
初中时代的顾时砚,身量已经比周围人还要高了,身后两三个男生都被他压得成了模糊背景板。
而跟在他身侧的女孩束着一个高高的马尾,身姿纤细,笑成弯月的眼漾着光芒,她抬头盯着顾时砚看。
洛星太明白这种眼神了,那就是她曾经看顾时砚的眼神。
心底烦躁乍现,先是打了个问号过去。
又敲击着键盘。
【我和顾时砚已经分手了,没必要给我发这些。】
其实洛星看过这张照片,是另一个视角的。
搜索温暖后出现的,初中的时候,她和顾时砚就一路从省物理赛打进了国际赛,洛星看到的那张是她站在台上和顾时砚还有其他成员的合照。
站在那的人都是很优秀的人,这毋庸置疑。
手机震动一下,苏沫又发来了消息。
【我知道你们分手了,但貌似还在纠缠吧?】
洛星看到消息眉头皱了一下。
身上出了汗,湿透了背上一块布料,黏腻得她越发烦躁。
【你和顾时砚在交往?你是以他女朋友的身份来质问我?】
洛星连着又发去一条消息。
【为什么要和我发这些?难道你觉得是我阻挡了你们?】
墙上钟表转动,时针稳稳敲向五点。
洛星手里打出的消息又发出。
【那请你去和顾时砚说,我没有兴趣和你谈,不好意思,我要拉黑你了。】
洛星发完这些消息,立即将人拉黑。
才做完这些,她的手机又震动了一下,是联系人里的新朋友申请。
洛星点开。
头像是全黑。
——顾时砚(来自群“物理2331班级群”)
心脏猛然震了一下,倏地掀眼望向窗外。
粘稠的夜里,房内的光透出阳台,两人视线相撞,又融合。
他手肘靠在木质横栏上,肩骨沉着,背脊微微弓着。
手腕懒散下垂,长指夹着烟,星火燎燎,更吸引洛星目光的却是他盯过来弥久不转的眼神。
或许是室内灯光笼映上去的原因,不似之前那般,总透着股意兴索然,漠然又疏离。
洛星视线沿着他手腕盯在他指间的烟头上,又转回他眸子。
有点认真了。
眼神里的赤裸裸打着探究的视线丝毫不收敛。
他指间微动,烟尾积累的灰抖落下去。
洛星深深吸了一口,胸口起伏着吐出来。
有病。
她扬了扬手机,问他发什么疯。
顾时砚走进来,夹着烟的手垂下,落在书柜台上的烟灰缸,将烟掐灭。
他抬眼先是看向了洛星,才朝她走去。
声音一贯的懒倦,“洛星,加我。”
洛星皱眉,嘈他,“你脑子被阳台的风灌满了?”
语言攻击力很强。
顾时砚无所谓点头,“是,你说什么都行。”
他又向前轻迈了一步,“加我。”
洛星才看过他初中的照片,对比现在,五官更加锋利了,气质更冷,身型更挺括。
“一个合格的前任就应该跟死了一样。”洛星毫不留情,用沈确的话回他。
顾时砚垂睫,拖腔带调地‘啊’了声,“那我不当前任了。”
洛星感觉自己脑子应该是烧傻了,不,应该说,顾时砚脑子傻了。
她没有说话,还处于一个懵然的状态。
顾时砚又朝她靠近了一步,长腿迈着,身上冷感十足。
低垂的眉眼却透着丝温存。
阒寂无声,时间仿佛停滞。
直到他又开口,“洛星。”
他胸口伏着,继续,“...你再考虑考虑我呗。”
少见的,他的语气没了那股傲然盛气。
......
鸦雀无声。
“顾时砚,你出去吹吹风吧,把脑子里的水吹干。”
洛星偏首,避过他视线,“或者,你吃饭吧,你应该是饿了。”
“洛星。”他又走过来几步,站定在床尾,敛着眼皮,手上拿着刚刚从桌上顺的发烧贴。
他朝洛星走去,慢条斯理撕开包装袋,“我脑子没进水,没灌风,我呢,也没饿,我在跟你说,我们重新在一起吧。”
站定,他抬手,扯了洛星头上已经失效的发烧贴,扔进垃圾桶,贴上新的。
洛星的额头重新覆上一片清凉。
凉得她脑子更清醒了,也清醒地明白,这不是梦。
顾时砚在和她说,让她考虑考虑他,和他重新在一起。
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
或许有一点被暗恋者倒追暗恋者的爽感,又携裹着无奈,和道不清的挫意。
为什么是现在呢。
为什么偏偏在她已经选择放弃后?
他在开玩笑吧。
或者他有病。
还是在玩她。
疲惫的倦怠感蜂拥而来。
落地窗外天际泛起鱼肚白。
洛星恍然,是不是天亮了,该醒了?
刚刚是在做梦吧?
“洛星,再和我试一次。”
思绪万千,都被顾时砚紧接而来的话一枪打得烟消云散。
靠,绝了。
她也是服。
“你欠的吧?”洛星嗓音还泛着哑,“就因为我没有接着喜欢你,你心里占有欲发作了?”
洛星又是一声冷笑,“哦,觉得没玩够,还想接着玩呗?”
洛星胸前架着的小桌子上,海鲜粥早已经冷却,凝固一团,没有了喷鼻的鲜香味。
两道清淡小菜上的几许油星也点点滴滴散着。
她难受死了。
哪哪都不舒服,身上出了汗,浸湿的衣服黏腻得她想一把扯烂。
脑子里嗡嗡发昏,飘来飘去又摸不着线头的思绪纠缠搅作一团。
她还是觉得。
顾时砚,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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