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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傅辞与在,要到那群人真正的包厢号很容易。另一头的走廊外,昏暗中混杂着重低音的音乐。
“那个姓夏的还真好骗,我以为她会怀疑点什么,没想到一个录音就让她都信了,我就说,这种单纯乖乖女最容易上钩……”
“不知道那边得手了没有,估计待会儿刘哥就能……嘿嘿……”
“刘哥今晚大展雄风!一雪前耻,哈哈哈……”
……
包厢门关得不严,从里面不断传来嘻嘻哈哈的声音。
说出的话恶心得令人作呕。
夏知茶平静着一张脸,推开了包厢门。
突然听见动静,刚才的聊天声止住,纷纷朝这边看过来。
里面人不少,看起来都是社会上的混混样,最中间坐着刘明哲,正在跟身边的女生耳语什么,伸手搂着人,笑得下流。
那个女生,就是给夏知茶打电话的女同学。
两人亲昵的动作,看起来像是情侣。
原来如此。
心头的猜测得到证实,夏知茶眼中带了一丝嘲讽。
抬起头看见夏知茶,刘明哲眼里闪过一丝惊讶,却丝毫不见慌张,甚至拍了拍那女生的腰,说:“一边玩儿去,我跟她说两句话。”
女生噘噘嘴:“晚上你跟她多的是时间,你先陪陪我嘛……”
夏知茶不想听两人调情的内容,冷着脸扬声问:“刘明哲,那些事,都是你做的吗?”
刘明哲本想再跟人说两句荤话,听见夏知茶的声音,笑了,慢悠悠地走到她面前:“是啊,你知道了,还敢送上门来啊?”
在他眼里,现在的夏知茶虽然不知道用什么方法躲过了他安排的人。
但此刻单枪匹马站在他面前,简直就像是主动送死的小白兔。
他眼里闪过几丝邪气的光,低低笑了两声,作势要去搂她腰,“不如现在我们就……”
“啪!”
话音被一声脆响硬生生打断。
流转的彩灯光线落在刘明哲脸上,巴掌印清晰可见。
被猝不及防的一巴掌打得后退一步,刘明哲捂住脸,满眼不可置信:“……你还敢打我?”
怒火顿时被激起,他上前就要掐住夏知茶的脖子:“上次把我伤了就得意了?贱人,早知道我就该多找几个人来堵你, 让你先被那群兄弟搞爽了……”
污言秽语不堪入耳,夏知茶直接退出了门外,关上门,把人挡在里面。
刘明哲此刻怒不可遏,想也没想就拉开了门,语气嚣张:“你以为一扇门就能挡住我?这里就是我的地盘——”
“谁的地盘?”
话音再一次被打断。
桀骜散漫的男声缓缓在他面前响起。
刘明哲浑身一震。
门外站着的人,不是夏知茶,而是傅辞与。
傅辞与双手抱臂,好整以暇地睥睨着他,嗓音玩味:“把刚才的话,都再说一遍?”
……怎么会是傅辞与?!
夏知茶不是已经早就被他玩腻了吗?!
后背的寒意再一次升起,上次的恐惧历历在目,他几乎是瞬间挤出一个笑:“没有没有,我什么都没说。”
“我录音了。”
夏知茶在一旁淡声开口。
她举了举手机:“已经发给学校了。”
刘明哲强笑的表情再一次僵住,扭曲。
他看向傅辞与,对方满脸纵容,显然早已默许为她撑腰。
这事儿绝对不会这么简单就算了。
完了。
刘明哲此刻心里只闪过了两个字。
他讨好地看向傅辞与,还想垂死挣扎:“……傅少,看在上次你已经把我揍那么惨的份上,今天不也什么事都还没发生……”
傅辞与眉峰一挑,绕过他,推开了包厢门。
里头的人都在偷听外面的动静,看见傅辞与,纷纷假装置身事外。
一副急于把事情撇干净的样子。
傅辞与薄唇微勾,语调轻慢:“刚揍完人,这会儿确实不太想动手。”
狗腿一样跟在他后面的刘明哲脸上闪过一丝希冀。
下一秒,却见傅辞与倚着门框,再一次松懒地缓声开口——
“你们来揍,剩一口气就行。”
话音落得极为轻巧,像只是随口决定待会儿要吃点什么。
嗓音里不容违抗的冷淡压迫感,却让人如坠冰窟。
没人敢不听他的话。
不再等在场人的反应,他牵着夏知茶离开。
没过多久,身后的包间里,再次传来惨叫。
-
走出KTV,沉闷的空气被晚风吹散。
夏知茶有些不适应地动了动手腕,傅辞与放开手。
眼前一片开阔灯火,马路上川流不息的车灯明灭。
让她终于有了一种,回到平静的现实世界的得救感。
事情一结束,理智回笼,情绪在夏知茶心底压了许久,她突然有些后怕。
如果人再多些,如果情况再危急些。
她让傅辞与来,是不是就拖累了他?
夏知茶低下头,蓦然看见他的手背上,带着星星点点的血迹。
思绪猛然激灵,她心一惊,迅速执起他手腕,“你受伤了……”
傅辞与收拾人的时候没有注意周围混杂的碎玻璃,玻璃渣飞溅时,手背上被划出几道血痕,有深有浅。
混杂着对方的血,一时间有些分不清伤势的轻重。
傅辞与没动,垂着眼任她抓着他的手打量,无所谓道,“小伤而已。”
愧疚感在心底越积越深,夏知茶望见附近刚好有一个药店,落下一句“你等等我”,转身离开。
快步跑进药店,买了些处理伤口的药,她再出来时,傅辞与已经坐在了路边的长椅上。
夜风轻抚,显得他修长的轮廓锋利而冷寂。
夏知茶坐到他身边。
傅辞与薄白的眼皮微掀,十分配合地抬起手。
青筋之上划痕交错,冷白皮肤与鲜红血液对比鲜明,隐约带了一点凌虐的美感。
“疼的话,跟我说。”夏知茶拿棉签沾了药,先小心地清理好碎玻璃渣,再一点一点,慢慢吞吞地给伤口涂药。
她认真叮嘱,语调哄小孩一样,软绵绵的。
傅辞与在心底懒懒地嗤笑一声,扯了扯唇。
这点儿小伤,挠痒痒似的,放他身上根本没什么感觉。
他正想懒声调笑两句,却瞧见少女眉头紧皱,一张瓷白软糯的小脸专注地绷起,触碰伤口时,手腕都有些微颤。
紧张得像是在呵护一个瓷娃娃,生怕他感觉到疼。
即将说出口的话音被藏回舌根,傅辞与瞳色深了些,稍一扯唇,看着夏知茶将棉签落在他最深的那道伤口上——
“疼。”
他敛目,浓密鸦黑的眼睫垂下,忽然低声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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