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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彘儿!”头扎两团发髻,面容精致可爱的刘彻,赤脚跑出明秀宫,
“舅舅?”
王夫人同母异父的弟弟田蚡,满脸笑容的蹲下,
“看舅舅给你带什么了!”
田蚡从身后拿出一个鸢鸟风筝,小刘彻双眼大亮,
“哇!是纸鸢!”
“你看看你,总是给彘儿带这些玩的,弄得他都没心思读书了。”
年轻貌美的王夫人走出宫门,皱眉看向弟弟田蚡抱怨道。
田蚡眨眨眼笑道,
“小孩子嘛,就是爱玩的年纪,再说了,我们家彘儿也聪明,读书是不会落下的,是不是啊?”
田蚡轻揉小刘彻的头,小刘彻重重点头,
自负道,
“当然了!读书有什么难的!”
“哈哈哈哈,你看吧,不愧是咱家彘儿!”田蚡认真道,“不过,你要想玩纸鸢,需要答应舅舅一件事情好不好?”
小刘彻眼睛一闪,紧握住纸鸢的手指松了松,语气也没那么欢喜了,
“什么事情呀?”
“今夜用晚膳前,你去未央宫找你爹爹,给他讲讲谷梁传好不好?”
“哦...好吧。”
“乖!”
田蚡没注意到小刘彻情绪低落,听到小刘彻应了后,大喜过望,
“去玩吧!”
起身走到王夫人身前,王夫人低声道,
“让彘儿去找陛下讲谷梁传是什么意思?”
田蚡将姐姐拉进宫内,
低声道,
“今日窦大人给太子讲课,就是讲的谷梁传,可太子却只顾其中的男女之事,惹得窦大人弃课不教了,
太后娘娘听到这事后,勃然大怒,把陛下叫进长乐宫痛骂了一顿!
姐姐,现在是彘儿的机会啊!
你看现在,只有太子和彘儿没安排住在后宫外,陛下的意思难道还不明显吗?”
王夫人眼中流光飞舞,
惊喜道,
“那用不用先提前教教彘儿该怎么说?”
“不必!”田蚡断然摇头,“彘儿本就聪颖,我们若是再教,就难免显得做作,让他自行发挥就好。”
“是了。”
王夫人深以为然的点头。
“姐!我们...”
“舅舅,可以带我一起放纸鸢吗?”
小刘彻拿着纸鸢站在宫门前问道,
田蚡咽下要说的话,
回身笑道,
“舅舅这几天忙,等有时间,陪你玩好不好?”
“哦...”刘彻又看向王夫人,“娘,您能带我放纸鸢吗?”
王夫人皱眉道,
“自己玩去。”
“哦...”
小刘彻拿着纸鸢跑走,
田蚡继续刚才被打断的话,
“姐,只要彘儿被立为太子,我们以后就能有享不完的荣华富贵!
等到彘儿登基,你就是太后!
到时候手握的权力,只会比窦太后还多!”
........
小刘彻跑入后宫,
“殿下,您慢点啊!”
小太监包桑气喘吁吁的跟在身后,
刘彻头也不回,
“别跟着我!”
“可是...殿下...”
“我的话你听不懂吗?”小刘彻站定,回身看向包桑,
包桑只能叹道,
“好吧,小的在这等您。”
“哼,这还差不多~”
小刘彻手持纸鸢跑进一处宫殿内,
“小姑!小姑!”
汉景帝的小妹妹珠玉公主从宫内走出来,
珠玉公主年龄不大,不过是十三四,鹅蛋脸杏仁眼,人如其名,珠玉流彩,光是看着就让人心生想要亲近的念头。
“刘小猪!你不好好读书,跑这来干什么?”
珠玉公主手插着腰,另一只手点着刘彻的额头,
刘彻满脸难过,两手抓着纸鸢,
委屈道,
“小姑,我想给你看看这个纸鸢。”
珠玉公主叹了口气,
蹲下身子,
拉住小刘彻的双手,温柔道,
“那小姑陪你放纸鸢好不好?”
小刘彻惊喜道,
“真的吗?”
“这还有假?”珠玉公主捏住小刘彻的鼻子,“你这头小猪!”
“嘿嘿~”
刘彻害羞挠挠头。
“来吧。”
珠玉公主一手拉住小刘彻的手,一手将纸鸢放在空中,
珠玉公主看向空中的纸鸢,满眼伤感,而小刘彻则是看着珠玉公主,
他六岁,她十三岁,
只有珠玉公主不把刘彻当做是皇子、更不把他当做是未来太子的有力竞争者,
在珠玉公主眼里,他永远是刘小猪。
..........
“小姑!小姑?!”
小刘彻跑进后宫内,站在空落落的宫殿前,不由怔住。
“小姑呢?!”
小刘彻面露怒容,随手扯住一个侍女,怒声问道,
侍女恭敬道,
“殿下,公主殿下被送到匈奴和亲了。”
“和亲?这话是什么意思?”
刘彻手中的纸鸢掉在地上,回身疯跑进未央宫。
“父皇!”
“唉?殿下?陛下在议事!”
小刘彻推开宫前禁卫,直冲进未央宫内,
汉景帝挥手示意晁错退下,
看向儿子,皱眉道,
“谁让你擅闯未央宫的?”
小刘彻上前一步,丝毫不惧天子气势,
怒声道,
“小姑呢?!”
汉景帝面对儿子的质问,脸上瞬间毫无表情,
问道,
“你是在跟朕说话吗?”
“父皇!小姑呢?!!”
小刘彻怒目圆睁,嘶吼间如同龙吟,
汉景帝盯着这个儿子,沉默许久,终于长叹口气道,
“我这性子像父皇。
而你这性子倒像是高皇帝,呵呵,你过来。”
小刘彻纹丝不动,
“父皇,为什么让小姑去和亲?
为什么是她?
为什么要跟匈奴人和亲?!”
刘彻的问题连珠炮一般射出,
汉景帝面露愧色,
让自己的妹妹去与匈奴和亲,换来大汉边境的一时安宁,这行为哪里像是大汉天子?
也不管刘彻能不能听懂,汉景帝依旧是说道,
“彘儿,如今诸侯国蠢蠢欲动,爹爹已经没有多余心思再对付匈奴了,只能和亲安抚他们...现在还不是打匈奴的时候,最起码爹爹做不到。”
“父皇!
大汉与匈奴互市和亲,可非但没安抚下来匈奴,反倒是叫匈奴越发瞧不起汉人!
年年袭边扫荡,边境郡县死掉的大汉子民越来越多,难道就要一直这么下去吗?!”
汉景帝面露惊异,
本以为这个儿子只是聪颖,却没发现,这个儿子竟对时政也把控的如此细腻。
这是天生的帝王之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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