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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古瓮将没有燃烧的纸张吞掉,灵若曦的表情有些愣神。一旁的卫漪更是上前一脚,直接将刚刚莽撞的侍卫踹倒在地。
“干什么呢?什么事着急忙慌的?还有没有规矩了!”
她的表情格外愤怒,咬着牙,现在古瓮对他们来说何其重要?古瓮后的神明更是他们的唯一的希望。
可这个家伙刚刚的举动,很有可能让神明生气的啊!
卫漪越想越生气,就要再给这个家伙一脚。
可却被灵若曦拦住了,“好了”目光看向了侍卫,“说吧,什么事如此慌张。”
“将…将军,门外聚集了大量百姓,他们在…在…”说到这里侍卫的语气有些犹豫。
“在什么?说!”卫漪表情愤怒。
“他们说…说请将军投降!”侍卫的语气中满是苦涩。
“什么?!这帮刁民,他们又要围攻将军的府邸不成?难道忘了将军刚入城的时候就将粮食分给了他们大半吗?要不然我们何苦会落得如此田地!”卫漪的语气中满是愤怒。
一旁的侍卫苦笑,“现在城外的军队在四处散播谣言,只要将军投降他们就会送大量的食物跟水进城,所以…”
“放屁!他们自己军中都饿死多少了?还给城中百姓送食物跟水?我们要是今日投降,信不信他们明日就会屠城!”
“百姓头颅都会被他们拿去换军工,更是会搜刮整个离城物资,城中的那些家伙难道脑袋都锈掉了吗?我现在就出去砍了这些忘恩负义家伙的脑袋!”说着卫漪直接抽剑就要冲出去,其余几位将领也是一言不发,抽出手中的武器就要一起出去。
却被灵若曦直接叫住了,“别冲动,一起出去看看吧。”说着率先走在了前面,几步走到门外。
大街上,残垣断壁破败不堪,冷清的街道上无法阻拦黄沙的侵袭。
数不清瘦骨嶙峋的百姓,有的躺在路边等死,有的如行尸走肉般游走在街道上。
最悲哀的是街道上完全没有任何一具尸体!何其的恐惧?何其的疯狂?
当一个人连自己的生命都无法保证的时候,一切的努力都将化为虚影。
唯一能做的事,就是努力的活着,或者等死…
…
看着街道上的惨状,灵若曦的眼神不由有些默然,她不知该如何去表达。
她更不知道这个世界,从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
有人在歌舞升平肆意浪费,可有人活着都已经成了一种奢望。
公平?努力?奋斗?挣扎?求生?希望?
还是…绝望?
可去他妈的吧!这该死的世界!
…
“将军,求求您,求求您投降吧,他们说了只要您投降了就给我们粮食。”
“对不起将军,我知道您为我们好,我可以死,可我不能让我老婆孩子去死啊,求求您投降吧。”
“将军,救救我们吧,您投降我们才有活路。”
一些人直接跪在灵若曦的面前,语气中满是恳求,还有一些人在远处筹措不前,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放屁!”一位将领脾气火爆,直接一脚踹开了跪在面前的一位难民。“你们也不想想他们城外军中自己粮食都不够,更有甚者以‘白肉’食之!你们认为他们会给你们送粮食吗?!”
“你们这帮忘恩负义之人,如果不是有将军将最后的粮食分你们,你们怎可能坚持这么长的时间!”
他真的很愤怒!不仅是为了眼前这些白眼狼而愤怒,更是为了军中一些饿死的将士而不忍。
初到离城,他们自然是带着一些粮食的,可大家不忍离城百姓遭难,所有人都自愿分出了自己一部分的口粮,大家想着反正都这样了,多几天少几天的粮食也无关紧要了。
可现在,在生与死面前,人性才是最经不起的考验的。
难道眼前的这些人不知道对方只是散布谣言吗?
他们依然来了,依然用他们那道德的制高点来绑架,尤其刚刚喊着家有妻儿需要活着的男子。
全无他人那种瘦骨嶙峋的状态,眼神中充满了暴戾,哪怕他再痛哭流涕,也无法掩盖他有‘食物’这一事实!
说白了,什么妻儿不可死?只是他自己不想死罢了!甚至他的妻儿…是否已经成为口粮都无法言说!
……
灵若曦摆了摆手,示意周围将领都不要出声。
“三天,如果三天内我不能给离城百姓一个交代,我会自缚投降。大家现在都回去吧。”
面对眼前这些人她没有太多的怜悯,这句话更多是给全城百姓的一个交代。
听到这句话,远处一些继续聚拢过来的难民全都下意识的停住了脚步。
跪在门前的人大部分也都停止了喊闹,这些人都还尚存良知,他们可能真不知道投降后他们这些人的后果,可他们肯定知道投降后灵若曦等人的后果!
队伍中为首的几人,眼看灵若曦的一句话就要将危机解决,他们相互对视了一眼,眼底闪过了一丝疯狂。
其中两个人直接站了起来,“三天?!三天我们要饿死多少人?你们怎么这么自私!”
“就是!还给你三天?谁来给我们三天?我的老婆已经在家饿的奄奄一息了,今日要是没有粮食他肯定是活不过今晚!”
“你们这些人,不顾我们的反对就来占领我们的城池,让朝廷的赈济根本无法到达,临城都已经开始施粥了,你们却阻拦朝廷来赈济我们!”
“你们就是杀人犯!是你们害死了离城数万人,是你们这群恶魔!快点滚出我们离城,我们这里不欢迎你们!”
“对,滚出去!”
“滚!我们要粮食!”
“我们要活着,你们去死吧!”
“…”
伴随着两个人的带头,其余几人也是开始附和,一些不明所以的难民,在听到临城已经熬粥赈济的时候也是眼睛都红了!
粥啊!有粥喝那就饿不死啊!
一时间,刚刚被灵若曦一句话压下去的气氛再次被引燃。
她的眼眸逐渐变的冰冷,看向领头的几人,这时她已经明白这是有人在故意闹事了。
能率领数十万将领直逼皇都的存在,真的以为只会过家家吗?
一旁的卫漪更是心灵神会,直接带领几人上前,不到十秒钟刚刚领头的几人就被直接拎到了众人面前。
看到竟然直接动手了,被抓之人多少都有些慌了。
不是说灵若曦这位女将军最是宅心仁厚吗?不是灵家军各个都是心地善良吗?
慌乱中,他们只能乱喊,“杀人啦!杀人啦!灵家军要杀人了!大家看到了他们根本不想投降,根本不想管我们死活!”
“苍天啊,怎么有如此暴虐之人啊,神明来救救我们离城吧,救救我的妻儿吧!”
“…”
听着他们的哭喊与埋怨,一时间其余难民再次被压制了内心仅剩的理智,有一种要疯狂爆发的感觉。
忽然,众人七嘴八舌刚要爆发的时候。
一旁一位瘫坐在地上的老者,声音中带着绝望与悲伤,“小福子,你怎么能这样啊,如果不是女将军救济我们,我们怎么能活到现在?”
“你说你的妻儿在家等死?你以为我没看到你昨日将你的儿子跟别人换了吗?”
“你个畜生啊!你老婆我也好几天都没看到了,是不是也被你给吃了啊!啊?你自己说说!你的妻儿都在哪啊?”
老者一边说,一边气急败坏的敲着手中的拐棍,声音不大,可却轻松的传遍了整个区域…
丧失了理智的人群逐渐变得清明,一时间大家目光全都看向了刚刚领头的几人。
气氛一时间,陷入到了一股诡异的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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