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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羽绒服男人费力奔跑着,然而与他身后人的距离却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攸宁一个闪身到了那人面前,一根手指恰恰好戳中他的眉心,他瞬间安静下来,双手垂下,一动不动站在青石板上。
黑羽绒服男也定住似的站着不动,攸宁回头看向他,他才用手把自己快要落地的下巴推上去。
他喘着粗气,双手扶在腰间:“你你你,你是谁?这么厉害!”
“可以叫我云上。”
“云上?你就是云上!久仰大名,失敬失敬!”黑羽绒服男赶紧拱手恭敬地说:“我叫王可,刚才多谢云上大师。只是,您怎么来了?”
“今天是我直播的日子,你们剧组有人向我求救,我便来了。”攸宁仔细查看着发疯的人,一边道。
王可大口呼吸,刚才差点没跑死他。特别是雨天路滑,每一步他都得踩准,之前还摔地里去了,膝盖现在还隐隐作痛。
他缓了缓,试探着靠近疯人:“大师,他们……怎么变成这样了?难不成真是丧尸?”
没办法,剧组里第一个发疯咬人的人出现,他最初反应就是丧尸异变。
疯人站在,仿佛木偶失去灵魂,眼睛依旧通红,但没有刚才追着人咬那般恐怖。
他裸露的脖颈皮肤下,有什么东西涌动着,四处爬走,王可显然也看到了,吓得往后退了半步:“他他他——”
“如你所见,他不是丧尸,只是被人用蛊虫操控了而已。”
王可恍然大悟:“蛊虫?黔省,苗疆!原来现实里真有蛊虫?我还以为只是小说设定。”
攸宁勾了勾唇:“当然有,只不过蛊术传承艰难,渐渐消失在人们视野罢了。”
“可是,他们为什么对我们下蛊?我看村里人也没有幸免。他们不是村里人吗?”王可下意识问道。
攸宁看着脖颈间四处游走的蛊虫,眼神变得无比冰冷,如万年寒冰:“当然是,若不是,就不会发生今天这件事了。”
王可被震住,好半天说不出话来,好不容易才弱弱地问:“那,他们怎么办?还有救吗?”
攸宁却突然扭头看他一眼:“有,当然有救。”
说完,便立马转身,顺着青石路往上走去。
王可大气不敢喘,总觉得云上大师不是很高兴。他看着攸宁逐渐远去的背影,耳边冷风呼啦呼啦地刮,激起一片战栗,最终选择跟过去。
攸宁一直保持着一个比较快的速度,气息却无大变化,而跟在她身后的王可,越往上,气喘得跟破了的风箱一样,他伸手遥喊:“大师啊,等等me,等等me!”
攸宁果然停下脚步,王可大喜望外,忙抬起步子追上去。
就在此时,旁边一座木屋里突然钻出一个穿深蓝色棉衣的人,猛地扑向王可,目标明确,长大嘴巴就往他脖子咬。
攸宁一把揪住他的衣领,直接甩出去八丈远,他仿佛感觉不到痛,锲而不舍地跑来要咬人。
攸宁又伸出指尖,他才终于老实下来,安静地站在路边,和先前那人一样,脖颈下依旧有东西乱逛。
这一次,攸宁将就着王可的速度,慢慢向上爬着,一路上也解决过好几个蛊人。
王可正专心爬山,那小路蜿蜒向上,似乎没有尽头,他还感叹攸宁到底要去哪儿,什么时候才是个头,攸宁却忽然问:“你记得第一个发疯的人,是剧组的?还是村民。”
“嘶~”王可挠挠头:“这,我还真不知道。我们剧组今早拍戏其实是在村边的一条河边拍,当时旁边好像没有村民,不知道是村民先发病,还是我们剧组的人先发病。不过我为了躲避他们发狂,到处跑,也看到了不少村民发狂。”
王可说完,只觉浑身轻松,原来他已经到了山顶?
刚才不还觉得遥遥无期?怎么一句话都功夫,就到了山顶?
他顺口说出心中疑问,攸宁便说:“因为刚才的你,身处迷阵,所以才觉山顶遥不可及。”
“迷迷,迷阵!”王可惊呆了,不是蛊虫吗?怎么又遇到了迷阵?
显然,他嘴上没把门的,又说出来了。
攸宁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了他一眼:“谁规定会蛊术就不会阵法?”
王可快被自己蠢哭了,他选择闭嘴,不由看向山脚下。
山脚下的景色一览无余,他下意识眯起眼,纵横交错的小路上几个小人奔跑着,还有人正和疯人对打,也有人抵挡不住,被咬到,没多久就变成疯人模样。
触目惊心,再看下去他怕是会疯,于是王可飞快收回视线,往身后看去。
身后是一片密密层层的竹林,虽然竹子四季常青,但还是有一些竹叶发黄枯烂,铺落在地。
“你还不出来么?”攸宁双臂抱在胸前,看着山下景色。
叮当叮当,身后传来清脆的声音,王可不由自主看过去,忍不住后退几步,满脸警惕地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一道修长身影从竹林中走出,穿着群青打底,用朱红、黄丹、油紫各色丝线绣成各式图案,斑斓而神秘。头戴精致银冠,乌黑长发编成辫子垂落两肩,双唇鲜红似饮血,雪白腕子亦戴着两个银环,半身裙下露出光滑白皙的双腿,仿佛感知不到冷。
银冠下的银坠随她的步子摇动,碰撞出清脆声响。
她眸子落在攸宁身上,攸宁回过身,亦看着她。
两人谁也没说话,眼神碰撞在一起,火花四溅,王可知道谁都不好惹,不由又退了几步,争取离两人远些。
最终还是苗族女孩儿败下阵来,率先开口:“我已出来,你该说明来意了。”
攸宁视线从山脚下混乱扫过,又落回她身上:“还能做什么,无非是阻止你罢了。”
“呵,木已成舟,你又如何能阻拦我!”苗族女孩儿勾起鲜红唇角,笑得邪魅且危险。
“拦你还不简单?”攸宁伸出双手,将什么东西抛向天上,天降星点,洒落大地。
发狂的人们,不再嘶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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