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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声音阴沉且嘶哑,夹杂着深深的恐惧。并且听起来,这声音好像是小孩子发出来的。
陈佳瑶听到那惨叫声,不自觉地往我身边靠了靠。我则迅速环顾四周,试图寻找声音的来源。
“张涛,这声音是从哪里传来的?”我沉声问道。
张涛的脸色苍白,他颤抖着手,指向院子东边儿的一处偏房。
“就……就在那里,这是我儿子的声音。”
闻言,我点了点头,示意陈佳瑶跟紧我。
走到偏房门口,推开那扇吱嘎作响的木门。
屋内光线昏暗,一股发霉的气息扑面而来。
正对着房门处,有一个窄炕。在那炕上,有一个十几岁的小男孩儿正呼呼的睡觉。
小男孩儿的身材有些瘦弱,身体也是蜷缩成一团。虽是夏天,可是小男孩儿的身上捂着厚棉被。
他的口中不断发出惊恐的呼救,但不过都是被梦魇住了!说的梦话而已。
我快步上前,查看小男孩儿的情况。
小男孩儿特别的瘦,感觉有点儿像营养不良。他的小脸儿红扑扑的,浑身热的很。一看就是正在高烧。
可是小男孩儿的嘴唇却无比惨白,显然就是被什么东西吓到,丢失了魂魄的模样。
“孩子这样的状况多久了?”我一边给孩子把脉,一边询问张涛。
“大概有三天。自从孩子看到他妈的尸体,就变成这样了。”张涛颤颤巍巍的回应。
“那你也没带孩子去医院瞧瞧。”我语气有些嗔怪。
张涛支支吾吾的说。
“这……这不是家里事儿多。我媳妇儿刚走,再加上,我手里头也没什么钱……”
钱,又是钱!
真不知道张涛是怎么当爸的,孩子病成了这样。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可竟过了两三天的时间,他才来找我。
炕上的这个孩子,显然是丢了一魂一魄。人还没死已经算是福大。
我立刻转过头吩咐张涛。
“你赶紧帮我准备一些东西。
我们需要一把锋利的剪刀,再给我准备一条红布。
一小碗干净的清水,再找些新鲜的柳枝和糯米。快,时间不等人,孩子的魂魄拖得越久,找回的难度就越大。”我焦急的说道。
张涛闻言,脸上表情有些错愕。
他连忙点头,转身便向外跑去。只是,他的有些踉跄。
屋内,我轻轻揭开小男孩额头上的湿布,用指尖轻轻触碰他滚烫的额头。
方才在车上,我还以为张涛是个好父亲。
现如今看来,他这个人当儿子不靠谱,当爹也不靠谱。
孩子烧的这么重,竟然一直没有送去医院,估计是连药也没有喂的。
见状,我环顾四周,却发现这屋子简陋的很,除了一张窄炕和一只小饭桌。甚至连件趁手的工具都没有。
陈佳瑶看我左顾右看。她好奇的问我。
“李阳,你要找什么东西?”
“牛角吗?玉佩也行,我想给这个孩子刮刮痧。起码先把烧退下去。”
陈佳瑶闻言,她在身上摸索了一会儿,然后从脖子上解下来了一块儿羊脂白玉。
“这块儿玉佩行吗?前几年我爸送我的,是个平安扣。”
“可以!”我道。
“佳瑶,你去厨房看看。帮我倒一碗凉水。”
陈佳瑶闻言,立刻一路小跑跑去厨房。
没一会儿的功夫,陈佳瑶拿着一只破碗端了一碗凉水。我脱下孩子身上的衣服,把孩子的身体翻了个个。
紧接着,我一手拿着玉佩,然后蘸着凉水在孩子的后背上慢慢的刮。
这孩子的火气很大。只不过轻轻几下,孩子的背后便起了一片又黑又红的痧。
此刻,陈佳瑶一直守在我的身边。时不时的帮我翻动一下孩子的身体。
前前后后,大约过了半个小时。我给孩子刮完了痧,连带着拍了他的三虚。孩子的身上被我拍的青一块儿,紫一块儿,不过好在身体的温度慢慢降了下来。
此刻,我把孩子平放在炕上。却忍不住眉头微皱。
“这个张涛,到底干什么去了?就那几样东西,整整半个小时,他还没有找回来?”
我心中强忍着对张涛的不满。
他大概率是我这辈子见过最不靠谱的男人。
此刻,陈佳瑶缓缓的念叨。
“李阳,要不我出去看看吧?实在不成我去附近的邻居家。把你需要的东西借过来。
我看那个张涛人也不怎么样,办事毛手毛脚,行动又慢得很。这孩子可跟他靠不起。”
“那成,快去快回。”我叮嘱陈佳瑶。
陈佳瑶倒是个好帮手,前前后后不过十几分钟。她便拎着一个竹筐回来。
那竹筐里头装着我所需要的剪刀,红布,清水,柳枝,糯米……
我见状,也没有多问什么。
我接过剪刀,在清水中净了净,然后在上面缠好红布。紧接着我扒开孩子的嘴巴,在他的舌头下面压了一口糯米。
然后我左手持着剪刀,右手拿着柳树枝,一边轻拍在孩子的身上,一边默念咒语。
“天清清,地灵灵,拜请五鬼阴兵子时变化去叫人,急到张家中直叫人,三魂七魄被叫起,五鬼押起至坛前,至张子一身疼痛,救药无功,吾奉阴山老祖敕急急如律令……”
我一边嘟囔着,然后大喝一声。
“收!”
紧接着,我用牙齿咬破了自己的右手指尖。
我挤出一滴鲜血,点在这个孩子的眉毛正中心。
没一会儿的功夫,炕上的孩子就有了些许反应。
“救命……救命!”
孩子依旧在梦魇,口中不停的大叫。
与此同时,我手拿柳枝在孩子的天灵处猛然一抽。
突然间,这孩子“蹭”的一下便从炕上坐了起来。
见状,我终于长舒一口气。
可就在此时,忽然间一个黑漆漆的人影堵在了房间门口。
那黑影遮住了所有的光亮,室内的温度陡然下降。空气之中凝结了一层寒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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