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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天狗大发神威之际,天雄关南去五千四百里,风雪呼啸,一道银光绚烂其间,如同流星赶月。一座浑身银光灿灿,极具美感与力量的蛊雕,激射高空,尖锐如钩的鹰嘴,划破空气,在前方形成一抹光亮的尖弧。
蛊雕头上两根长角之间,陈渊盘膝而坐,其周身虚空,明亮璀璨的火光熊熊,只见四周悬浮着厚达丈许的氤氲火霞。
火霞中,一颗颗方形赤火晶不断嗡鸣颤动,里面的氤氲火霞不断涌出,还做一道道岩浆流火,汇入陈渊的左胸,那里,一座汹汹火炉被点亮,赤光明亮,并伴随着擂鼓声咚咚咚地跳个不停。
随着每一声擂鼓,周身的赤火晶就颤动一下,里面的火霞不断鼓动而出。
过了半盏茶时间,就见上百颗纯净无暇的赤火晶,变得透明,里面的火精被吸收一空,随后便颤动一下,噗噗噗变成粉末,随风而散。
接着,只见陈渊袖子中又飞出一团绚烂火霞,将其重新淹没,又是上百颗尺许大小的极品赤火晶飞出。
周而复始!
此时,陈渊体内,一团赤霞照耀五庙,心脏代表的火之神藏被一团火霞包裹,涌现出炽烈而恐怖的高温。
这种直接粗暴地将海量火精引入体内的行为无疑是极其危险的,火霞狂暴无序,一旦失控,顷刻波及五庙,导致玩火自焚。
但陈渊有恃无恐,只见在下方,一颗如同虬龙般的小树正摇曳着枝叶,声如珠落玉盘,挥洒出氤氲绿光,将这些带着恐怖高温的火霞隔绝在其他四庙之外。
随后,那熊熊火霞开始随着心脏跳动,如擂起了战鼓,沿着心经汹涌,从指尖的少冲穴,到掌骨的少府,再到腕部的神门,前臂的阴郄。
心经九个窍穴,十八座火炉,陈渊花了半天时间,直接粗暴蛮横地吸取赤火晶中的纯净火精,再配上气运加速器,双管齐下,一路从少冲冲到了阴郄,打通双臂四个窍穴,点燃八座火炉。
此时,心经进度已经来到了百分之四十五。
陈渊一口气差不多消耗了十来丈见方的纯净赤火晶石,气运点也消耗了一千多。
眼下气运点还剩两千出头。
气运点的消耗都是在冲窍的时候。
若是平常,陈渊在拥有一座极品赤晶小山的前提下,完全没必要消耗气运点,自己拥有别人羡慕不来的海量纯净火精,就这么慢慢堆,打通整条心经,踹开庙门,也花不了多少时间,十天半个月也就差不多了。
但眼下局势,未防未然,自然实力怎么涨的快怎么来,顾不了这些细枝末节。
争取看能不能在到达天雄关前,打通第二座神藏!
以现在自己打通第一座神藏的修为,加上众多天罡地煞神通加持,能与打通四座神藏,没有逆天加持的武藏对敌。
昨日,将军山火域中,北凉王府那位武藏强者,就打通了四座神藏,手段层出不穷,可到底还是狼狈退走。
其中有陈渊占据地利的原因,那金色岩浆武藏强者也碰不得,对方分神供养出来的一尊神祇想偷袭,结果被金色岩浆包裹给烧死。但当时陈渊也顾忌打的动静太大,把将军山搅动天翻地覆,将这座火炉踢翻伤害到自己的将士,也就没出全力。
自己没打通神藏时,能凭神通法相,击败三神藏的武藏强者,例如五宝山一战,那成圣地的人魔!
打通第一座神藏后,击败四神藏的北凉王府供奉。
量变引发质变,陈渊眼下就是要尽快打通第二座神藏。
呼呼风声在耳边呼啸,陈渊则心神平静,一刻不停地抽取火精,通心经。
而在其背后,正有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那被氤氲火霞包裹的身影。
豢龙氏的董老头一脸古怪地看着陈渊,嘴中嘟囔,
“这小子难道是武道圣体?”
“这么修炼无异于玩火自焚,可这家伙好像怡然自得,武藏气息肉眼可见的在涨,真是活久见。”
说着摇头晃脑,酒糟鼻子动了动,眼神闪烁,若有所思,
“这小子弄的比老夫还神秘!”
“看来这次算出来的卦不见得准咯。”
他想着,再回头看一下,后面的北海龙女依旧背对着如泥雕木塑,半天没动了,搞得这位豢龙氏不禁有些惆怅,一个个的,不省心啊。
就在老头有些无聊之际,突然,其耳朵动了动,手上往下一拍,一个起身,浑浊的眸子透过茫茫风雪,朝着前方十数里外的苍茫群山看去。
远方,一队数十人的兵马呼啸皑皑山道上!
铁甲在雪地反射下闪烁着寒光,唏律律的马嘶声越来越清晰。
这伙人有三十来人,青甲披身,最前方是一人身穿蓝色锁子甲,骑着一头三丈大的黑狼,其中有旌旗飘飘,上有“安顺”二字。
这是安顺府军,还是精锐中的精锐,最前面一人是天关!
豢龙氏老头发现这伙府军时,坐在最前面的陈渊也陡然睁开了眼睛,眼中金光迅速凝聚,刺破风雪,看清了远处赶路的兵马。
安顺府,在锦官西北方向三千里外,怎么出现在这?
他目光看向北方,随后跺了下脚,脚下的庞大蛊雕立马低下头来,硕大的魔躯俯冲而下,卷起千堆雪。
前方,正在穿山踏雪的安顺府军中,陡然传来马声长嘶。
“律律”
一头头肌肉雄壮的异种大马,陡然脚下一停,发出惊嘶,接着,前蹄高扬而起,发起狂起要把马上的甲士甩出去,四处打转。
“怎么回事?”
甲士发出骚动,努力控制脚下发狂的大马,随后便感觉到后方一股惊悚的威压从天而降,顿时勃然色变。
“不好!”
“有妖气!”
他们感觉到了妖气,但那妖气浓郁的让所有人心惊肉跳,正在迅速靠近。
“嗤”
“嗤”
“嗤”
长刀出鞘的金铁摩擦声意一一而起,二十多位甲士牵紧打转的大马,朝天望去,脸色透着紧张。
最前面一位蓝甲天关大汉,脚下的体玄狼妖此时发出一声恐惧的低号,脚下一软,竟匍匐在地。其更是脸色一骇,那强大的妖魔气息令他胸口一窒,。
道果妖魔?
其惊骇张目,抬头望去,只见寒夜风雪中,一团刺眼的银色光影俯冲而来,狂风席卷而下,将四周的山林吹得折枝飞雪,空中的雪屑狂卷,将视野变得模糊,随后光影停在了他们上空几百米高,现出一头四十来丈的巨大蛊雕。
“蛊雕?”
最前方的天关大汉紧眯着眼睛,透过呼呼炫起的雪屑,看见那狰狞如同银水浇筑,神光璀璨的蛊雕,眼神一骇,这里怎么会出现十万大山里的道果妖魔,还是十凶之一?
难道前线失守,十万大山里的妖魔又开始了大行动?
就在此人惊骇莫名时,上面突然传来一道淡然声。
“阁下莫非是安顺中郎将聂平,你们此番去哪?”
安顺中郎将聂平听到人声,心里一惊,这头道果蛊雕上面竟然有人?而且一语道出了他的名字,显然认识他。
这让他绷紧的心缓了一些,朝天上拱了拱手,顶着耳边呼呼刮起的风雪,大声道:
“正是在下。”
“我等听闻镇魔使即将驾临蜀地的消息,前去接驾,敢问阁下是?”
天上的人声沉默了一下,随后开口,
“第九山中郎将,陈渊!”
随着这话一落,安顺中郎将聂平脸色陡然一僵,眼眶肉眼可见地涨了一下,随后脸上露出不自然地讪笑,
“原来是大名鼎鼎的九中郎,在下失敬失敬,难道您也”
他说到一半,立马意识到后面的话不合适,赶紧收住。
而这时,上面又传来声音,听不出喜怒,
“聂中郎想去迎新任镇魔使,尽下礼数无可厚非,但带这么多校尉,如果你统辖的安顺城出了什么事,没人可不好。”
话说完,只见那巨大的银光陡然俯冲而下,接着,一双巨大的翅膀从他们兵马上方低空一展,银光刺眼,翎羽森然,恐怖的威压将群马惊匐,倒下下来,惊的一片人仰马翻。
随后,此雕翅膀一扇,平地卷起千堆雪,化作一道绚烂银光,扶摇直起,冲入远方!
“将军,马惊了,走不动道了!”
后面,一位心腹校尉,跟中郎将赶忙汇报。
安顺中郎将看着银光远去,眼中有些惊魂未定,震了震身上的风雪,命令趴在雪地里的黑狼起身,结果这狼妖腿子都吓软了,打摆子,随后咬了咬牙,
“回去!”
“啊?”手下心腹校尉惊讶,“将军,您说朝廷新派了镇魔使大人,估计其他中郎要去拜见,您不去怕被穿小鞋.”
“别说了,没看见那位九中郎北去了吗,气势汹汹,这上面的事你不懂,这位竟然亲自去天雄关,我有不好的预感。让其他人嘴风严一点,就当本将外出了,没听到什么镇魔使的消息!”
“回!”
“公羊将军见笑,我等孤家寡人前来接驾,也是事出有因!”
“也不知那剑阁关的武胜怎么想的?我等听说镇魔使大人从帝京万里迢迢入蜀,前来天雄关迎驾,当借道剑阁关时,这武中郎不仅没给好脸色,还不让我等带手下兵马入关,我等也只能让兵马留在剑阁关外,自己前来,真是不像话。”
另一边,天雄关内城巡天司驻地,那间灯火通明的别院中,澜山关中郎将将手中的青樽放下,语气不满。
此时,大厅内,歌舞升平,天香楼的西域美姬身着流苏彩袖,几位乐师抱着胡琴,盘坐一边,弹奏胡音。
大厅内,先锋军主将公羊见山坐在上首,卫重等四位中郎将坐于两侧,还有先锋军那位姓胡的副将、以及一位参军。
从几千里外收到新任镇魔使即将抵蜀消息而赶来的三位中郎将,叙说着来时的一桩事,觉得恼火。
剑阁关与天雄关相邻,他们借道剑阁关来天雄关时,本地中郎将武胜不让他们带兵马借道,让他们觉得有些失颜面,语气显得恼火。
“抚司明令,各府兵马不得随意走动,兵马借道需要提前通报,并需持有批文,武中郎不过是正常处理,怎么到几位口中变成不像话了?”这时,一道不冷不热的声音响起。
只见左边侧席,卫重自顾自吃酒,眼眉一抬。
这话把澜山关中郎将呛住,脸色一僵,随后沉了下来,有些不好看。
坐在上首的公羊见山虎眼见状一眯,眼角翘起,扯起脸上的刺青,似笑非笑缓缓开口:
“几位想要迎驾的心情可嘉,不过卫中郎这话确实说的没错,这位剑阁关的武将军秉公执法,不错。“
说着,侧过头看了看坐在下首的卫重,“本将听说两月前,此地发生叛乱,这位武中郎和卫中郎,还有那位名声斐然的第九山中郎将一起平叛,事办的很不错。”
“到时候,等那位第九山中郎将来了,呵呵,镇魔使大人肯定会很欣赏伱们几位,只要到时候恭顺叫一声大人,到时候你们可是享不尽的富贵,几位说呢?”
说着,目光扫向剩下三位中郎。
那三位中郎目光微不可察地闪烁了一下,随后赶紧点头。
“是是是!”
这时,公羊见山再看向卫重要,眼含深意,
“卫中郎这次可要抓住机会,是不是?”
卫重听出这位公羊见山话里有话,表情不变,眼皮微垂,“既然朝廷派镇魔使大人来,身为下属,自当尽自己的本分,谈什么机会不机会,公羊将军言重了。”
说着,长身而起,拱了拱手,告罪一声,“卫某还有公务要去处理,懈怠不得,几位中郎也没什么要紧事,还请公羊将军见谅,就先失礼了!”
说完,径直离席,跟其他三位中郎招呼都没打一声。
三位中郎将脸色有些难看。
什么叫我们没什么事,这卫重是显然在点刺他们。
却见,“砰”的一声,原本坐下最下首的那位胡姓副将,拍了一下桌子,噌的一下站了起来,冷冷盯着卫重。
外面,也适时响起抽刀声。
大厅里,胡琴顿时停下,跳舞的西域舞姬低呼一声,面露惊慌,站在最前面的金纱舞姬,赫然是米阿依,其水汪的瞳孔中呈现惊色,心里暗道不妙,与陈将军交好的卫中郎处境不妙。
“哎,金泉,卫中郎公务繁忙,由他去吧,不得无礼!”这时,上首的公羊见山眯着眼睛,摆了摆手。
胡姓副将哼了一声,这才坐下,只是眼神阴冷,追随着卫重离开。
卫重面色沉着从大厅离开,穿过舞姬们的中间,径直离开这座别院。
等卫重走后,大殿里的气氛变得诡异
那姓胡的副将起身朝上首一拜,阴声道,“将军,这姓卫的不识抬举,干脆直接.”
“金泉,几位中郎都在这儿,慎言。”公羊见山表情不怒不喜。
“末将明白,那我让这些胡奴接着开始?”
“算了,没心情了,本将和几位中郎小酌几杯即可,你把这些人带下去,当然,这里的事不能传出去,怎么处理你自己清楚。“
“是!”姓胡的副将会意,随后嘴角带着一抹笑意,看向这些西域胡女,最后将目光落在米阿依的脸蛋上,
“把这些人给我带走!”
他这命令一下,此人的手下立马从外面涌进来,将米阿依等人抓了起来。
女子的惊呼声响起。
米阿依从这些甲士的眼中中,看到了野兽的残忍和兴奋,特别是最上面的那位先锋军主将话里的意思,不知她们接下来会应对什么,心下一沉,紧紧捏住袖子,但心中最挂念的还是公主!
一群西域女子被甲士押了下去。
而画面一转,卫重回到自己的中郎殿,立马叫来当值中郎殿的手下校尉,低声传令:
“传令下去,让各校尉时刻警惕,叮嘱下面的兵马也是!”
卫重心中警惕,今日算是和公羊见山摆了态度,得提放这家伙借文章,只要有兵马在,卫重心里就有底。。
当值校尉刚走没一会儿,殿门外很快有脚步声传来。
紧随着,一位校尉进来,上前禀报道:“大人,属下有事相禀,南城天香楼的东家找到属下,想请大人帮忙,他们家的乐师舞姬被强行带到了公羊将军的宴会,这位东家说想让您护持她们平安回楼,听他的意思,他担心这些先锋军会对这些女子不利。”
“不过这些先锋军行事作风确实令人堪忧。”
卫重皱眉,他现在已经是火烧眉毛,哪有闲心管这摊子事,正欲开口。
那手下校尉却还没说完,其从袖子里掏出一封密信,继续道:
“那东家说你一定要看这封信。”
卫重有点疑惑,接过信封,将信解开,目光一扫,接着陡然脸色一变,古怪又惊疑,赶紧折起来。
”你快去派人看看,那些乐师舞姬还在不在别院。”
“是!”
没多久,那校尉回来复命。
“报告大人,那些天香楼的舞姬被那个姓胡的人押到了他们的兵营。“
“什么?”卫重想到什么,怒目一张。
“他妈的,他们押这些女子去兵营想干什么?”
说着,他张口欲说什么,又犹豫了一下,苦笑一声,
“陈中郎,你可真是给卫某出难题阿。”
“算了,算了!”
“反正跟这些鸟人受了气,就没打算让老子好。”
他鼻子中冷哼一声,
“叫人!”
“跟本中郎去先锋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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