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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十化:“策反杨茂虎的是李德干,除掉杨茂虎,将来我看还得是李德干。”胡泰员略一犹疑,遂即说道:“这样也好,成也萧何,败也萧何。现在形势于我极为有利,他李德干只怕也是如坐针毡,我们就好好利用他的这个心理,打打政治攻势仗。”
纪十化:“对,我们故意放出风去,就说他李德干策反杨茂虎,其罪极大,总队对他绝不会善罢甘休。”
胡泰员笑道:“然后我们坐等他上门求生了。”
纪十化:“李德干的背后是唐庄的上层人物,也要给他们施施压,不能只说李德干。对外放出风去,就说因为李德干的缘故,我们要找唐庄的麻烦。”
胡泰员:“唐庄的上层人物听到风声,绝不会背杨茂虎这个锅,只会给李德干施加压力,或者直接把李德干推出来。”
纪十化:“推出李德干,李德干当然会明白他只有死路一条。他要求活,就得拿出些手段出来,你那句话说的好,我们坐等他上门求生,我们倒要看他如何求生。”
胡泰员:“如何求生!他还有第二条路么!对于李德干的所作所为,根据咱们的情报,唐庄上层人物其实早已不满,他们可真的不想和李德干绑在一棵树上等死。此风一放,李德干的好日子是真的到头了……”
纪十化眉头微皱:“早已不满,为何这样说?”
胡泰员:“李德干在唐庄本来是没地位的,他靠的是开油坊和酒坊起的家,近两年挣了几个钱倒是真的,只是家中没有贵人,在家族之中便不被人看重。这两年,李德干为了挣个眉高眼低,设法弄了个伪乡长当当,这个靠的就是与涧头集的伪区长 龙西昆勾连,有了杨茂虎这件事,他在 龙西昆心目中有了些地位,所以在唐庄也就为人刮目相看。”
“只是在杨茂虎这件事上,唐庄高层其他人可没有得到任何好处。不只没有好处,坏处倒是一大堆,最起码得仰他李德干鼻息,这可绝不是他们心甘情愿的。平日里,唐庄这些高层自有护身之道,他们的处世宗旨就是‘保产保家,严守中立’,只是这个宗旨让这个李德干给坏了,他公开与八路军为敌,这可一直是让这些高层诟病的。我们又放出这些风去,这李德干要能有好日子过,那可真是怪了。”
纪十化:“话是这么说,可是打断骨头连着筋,他们毕竟是宗族一派,给李德干施加些压力自是难免,可是该出力出策的时候,他们还是不会置身事外的。”
胡泰员:“我们在此都是纸上谈兵,人家不一定按咱们设计的路子走,先放出风去,看看唐庄高层有没有高人,他们是选择对抗倒底、死不悔改呢,还是灵活选择以求生。”
风声一出,唐庄上层人士果然有所行动,派来了两个代表:李德奇和李德欢。
李德奇系唐庄小学校长,曾参加过抗日活动。当初胡泰员最初落脚唐庄之时,就与李德奇有过交往。
而李德欢的身份比较特殊: 龙西昆是他的姐夫。
胡泰员、纪十化、童青峰等人又作了仔细分析,认为这两个人此来无非就是想强调杨茂虎叛变之事与唐庄其他人无关,这是李德干自己个人之事,希望峄滕铜邳总队不要对他们报复。
研究认为有必要继续对唐庄高层施压,以达到分化其内部之目的。
而且由部队长胡泰员出面更好:一面显示对故人的情份;二来也强化峄滕铜邳总队对杨茂虎叛变事件的态度;第三,这是谈判,胡泰员在谈判方面可是高手。
警卫员带着李德奇和李德欢进了胡泰员的住处。
胡泰员面容严肃,见了两个人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然后向警卫员说道:“端茶,上烟。”
警卫员应了,随即照办。
此后,胡泰员再不说话,只是倒背着手,在屋内踱过来踱过去。
这两个看着茶,茶不敢喝;手里拿着烟,烟也不敢抽。
室内的气氛冷到了极点。
李德奇虽说与胡泰员极熟,但此情此景,又怎敢说话。
李德欢更是此心惴惴,绝无说话心思。
良久,胡泰员打破了沉静:“呵,你们唐庄以前为抗日出过力,我们从来没忘过!因此,也从不做对不起起你们的事,想不到,这回你们却来了这么个名堂。”
把个李德奇和李德欢听的心中难受之极。
“叭!”一声响。
胡泰员一拳头砸在桌子上:“你们策动杨茂虎投敌,叛变国家,叛变民族,还有没有点中国人的良心!”
李德奇此时忙的说道:“请支队长息怒,让我们把话说明白……”
李德欢见李德奇说话,也跟着说道:“是的,是的,胡支队长,这都是那个不明大义的本家兄弟李德干干的,所以……”
胡泰员:“所以怎么样?杨茂虎叛变是发生在你们唐庄,你们想推也推不掉。”
胡泰员这一句话堵的李德欢直看李德奇,那李德奇也直看李德欢。
胡泰员见他两个一时手足无措,便引导他们两个:“还是那句话,谁要是惹恼了我们,我们也决不客气。杨茂虎叛变后,不是一直住在你们唐庄吗?到时候要是打起来,可别怪我们不讲情面!”
李德奇:“胡支队长,我们认罪,我们认罪……”
李德欢也忙的说道:“是的,是的,我们李家叔伯,都为人清正,对李德干早就不满,对杨茂虎那就更不要说了,还请支队长开恩,千万不要把我们和李德干一样看待。”
“噢……”
胡泰员应了一声,然后手托下巴,开始沉思。
好大一会儿胡泰员方才说道:“既然二位都说唐庄与李德干和杨茂虎不相干,那就请二位先回去一个,留一个与我们共商大计,这样可好?!”
“嗯?”李德欢登时就愣了。
李德欢沉默了一会儿说道:“还要留我们的人吗?”
胡泰员直视李德欢:“不留下你们的人,下一步的事情变不好。”
这时李德奇说道:“我们回去一个人干什么呢?”
胡泰员斩钉截铁地说道:“办两件事,一是不能要杨茂虎的队伍驻唐庄;二是一定要让杨茂虎把不愿当汉奸的人放回来。”
这两件事,哪一件都不好办!
任何一件都是翻脸的事。
杨茂虎手中有枪,手下有人,一旦翻脸,这个后果没有人能承担得了。
惹急了他杨茂虎,哪怕是屠庄这样的事,只怕也干得出。
李德奇和李德欢可不傻,这个后果他们想得出。
就因为想得出,他两个可真是面面相觑,一时无语了。
对视了许久,李德奇慢慢说道:“那就……,把我留下吧,我是当哥的,让德宣弟回去。”
胡泰员说道:“天色已晚,你们两个今夜都住下,谁留谁走,明天再说。”
说完这句话,胡泰员大声呼道:“警卫员!”
警卫员大声应道:“有!”
胡泰员:“带他们两个去,找个地方住下。”
当天晚上,胡泰员让警卫员把李德奇单独叫到住处。
一见面胡泰员便抢过去握着李德奇的手笑道:“怎么说也算是故人,今儿个白天说的话,主要是说给李德欢听的,你是明白人,这个你懂得。来来来,坐坐坐。”
李德奇闻言心中一热:“胡支队长,您看得起我,还没忘了我。”
胡泰员笑道:“怎么会呢,你李德奇是什么样的人,我心中岂能没数?!在这唐庄,抗日报国你算第一个。”
这一句话差点没让李德奇流下泪来。
胡泰员:“你我相交有多久了?你想想……”
李德奇眼珠转了几转说道:“有……,有……,五年……,六年了吧。”
胡泰员:“不错,算是六个年头了吧。二十七年五月十九日徐州便被倭鬼子给占了,此后我和韩之峰司令带着一帮弟兄就来到了这唐庄,打游击,对吧?”
李德奇:“对对对,人还不少呢,有上千口子,我记得您当时是副司令,你们那支队伍叫苏鲁游击队,在这儿的影响太大了,当时南从茅村北到利国峄的津浦铁路被你们扒了几回,就没让倭鬼子消停过。”
胡泰员点点头:“是啊,这一晃五六年过去了,可是想想又和昨天一样。就在那个时候我们就认识了。”
李德奇听到此处,情绪有些高涨:“在这些人中,胡支队长,我最佩服您了。您对人又谦和,又有魄力,我们唐庄有几个人不说您是这个。”
李德奇边说话边竖起了大拇指。
胡泰员笑道:“是你们高抬我了。韩司令其实比我强得多了。行,这个咱不说了。后来,为了有棉衣穿,我们去了睢宁,再后来我就加入了共产党八路军陇海南进支队。二十八年的时候我们又回来,是吧?”
李德奇忙道:“对对对,当时叫铜滕峄邳四县边联办事处,您是主任。”
胡泰员悠然说道:“就在那个时候,你加入了八路军,是吧?”
李德奇:“是啊。”
胡泰员:“你说我办事谦和有魄力,其实在我心里你办事是最为爽快和有魄力的,我二次到唐庄的时候,我记得你是唐庄小学的校长。”
李德奇:“是!”
胡泰员:“我们办事处没有房子,是我找的你,你爽快啊,房子很快就给我们找好了,我们那块‘铜滕峄邳办事处’的牌子才挂得出去……”
说到这儿,李德奇双目泪流:“胡支队长,这些小事,想不到您都还记得。”
胡泰员:“记得,记得,自然记得,这怎么能算小事呢?在你眼里是小事,可在我胡泰员眼里是大事。不只我记得,我们整个支队都记着,你是为抗日做过贡献的人,凡是为抗日做过贡献的人,我们八路军都会记得……”
李德奇不由得哭出声来。
李德奇边哭边说:“我后悔啊,我怎么就退出来了呢。”
胡泰员:“你后来退出这件事,我胡泰员是理解的,我们支队是理解的,三十年,那是什么岁月,我们整个支队在这运河两岸都站不住脚,你一个文弱书生,我们又怎么能要求与我们这些草莽汉子完全一样呢?”
“你虽然退出了队伍,可是,你和队伍的联系没有断,损害民族利益的事你没有干,在我心里,你还是咱们支队的人……”
李德奇停住哭声,抹干了眼泪:“支队长,我李德奇还能不能重新加入咱们的队伍?”
胡泰员:“当然可以,我刚才说了,在我心里,你还是咱们支队的人。只要你愿意,我代表咱们支队随时欢迎你加入。”
李德奇:“好,胡支队长,我李德奇现在申请重新加入八路军,为抗日做出贡献,我发誓,我一定为民族、为国家竭尽全力……”
此后没多久李德奇便留在了县政府,成为一名工作人员。
第二天早上,吃过早饭,胡泰员便让李德欢返回唐庄。
峄滕铜邳总队部与唐庄仅隔着一个山口,几里路的事情,李德欢很快便翻过山口,半山腰里李德奇就听着庄里吵吵嚷嚷、女人又哭又闹的声音。
回到唐庄,顺着哭闹声李德欢一路走来,只见村里人尽皆围李德干的家门口。
李德欢登时就明白了。
在李德干家里哭闹的自然是两位李夫人。
就这么点儿路,两位李先生被八路军扣留的消息早就传过来,尤其他们两个一夜不回,更加坐实了这条消息。
所以,第二天早上,连早饭都没吃,两位李夫人相约便来李德干家中闹事、要人。
李德欢一回来,立时便被村民围住,七嘴八舌的,问的其实都是一件事:你怎么回来了,那位呢?
李德欢汇声汇色的把昨天的事儿说了,众人当真是又惊又喜。
惊的是,八路军还没忘记李德干、杨茂虎的事,这事怎么着也和唐庄人有些关联;喜的是,八路军表态此事与他们唐庄整体上无关。
只是有一个人不喜了。
谁?
李德奇的夫人。
闻知只有自己的男人被八路军扣起来了,李德奇的夫人坐在李德干堂屋的地上嚎啕大哭,边哭还边骂李德干:都是你惹的祸……
周遭本家也尽皆指指戳戳,在一边儿说李德干的不是。
李德干只急得就差跳井了,他知道他自己以后的日子在唐庄是很不好混了,惹怒了八路军且不说了,最关键的是自己惹怒了唐庄父老乡亲,尤其是本家族成员,此时他们都急着要和他撇清关系且不说了,更要命的一个个都是要落井下石的样子,自己苦心孤诣在唐庄营造出来的地位自然是瞬间不保。
不过,二位李夫人这一闹,倒是帮了李德干一把。
李德干被二位李夫人骂得热血上涌,立时有了勇气,当即去找杨茂虎,把八路军的两个条件提了出来。
杨茂虎本人就在唐庄,庄上发生的事情早已一清二楚,知道李德干逼自己实现八路军提出的两个条件,实在是没有任何退路了。
李德干的背后是众怒难犯的李家爷们。
杨茂虎不得已,把扣压的无心与他一起的干部、战士全放了;自己也带着余下之人东去,移驻到侯孟据点。
峄滕铜邳总队长胡泰员见杨茂虎已被撵出唐庄,心中高兴:“下一步我们就可以攻打杨茂虎……”
纪十化摇摇头:“现在还不是时候,条件不成熟,我们还得继续做一些工作才成。”
胡泰员:“哦?什么工作?”
纪十化:“李德干的工作!”
胡泰员:“李德干?”
纪十化:“对,李德干,这个人虽然撵走了杨茂虎,不过,那可是极不情愿的,他与杨茂虎的联系还在。”
胡泰员立时醒悟:“如果我们动侯孟据点的杨茂虎,李德干一定会救援。”
纪十化:“正是,唐庄和侯孟这才几步地。”
胡泰员:“你是想从根本上瓦解李德干和杨茂虎的关系。”
纪十化:“不错。”
胡泰员:“这个思路有气魄。你想如何瓦解?”
纪十化:“李德干所担心的是我们把他一棍子打死,不给他留活路……”
副政委童青峰:“我明白了,郑政委的意思是要我们传话给李德干,过去的事我们可以既往不咎,让他和杨茂虎划清界限。”
纪十化:“正是这个意思。不过,得有合适的人去传话。这个人说话得有威望、有份量。”
胡泰员想了想说道:“谢笑良!”
童青峰:“还是总队长的脑子转的快,确实没有比这个人更合适的了。”
纪十化:“要说起威望,在这黄邱和黄邱周围,本地人中最有影响力的没有人超得过谢笑良,他可是做过黄邱套套主的人,在青邦中的辈份高,弟子也多,人际关系没有谁比得上。”
任务下到了谢笑良。
谢笑良便去找表哥李茂太。
李茂太是李德干的把兄弟。
谢笑良要李茂太把李德干约出来见个面,同时要求李茂太协助他规劝李德干与杨茂虎断绝关系。
李茂太没犹豫,当即答应。
李茂太第二天便去找李德干,开门见山:“谢笑良叫我给你捎个信,他说杨茂虎叛变是他自己的事,是他意志不坚,享乐思想严重,与你没啥关系。”
李德干登时疑道:“噢?真有这话?”
李茂太:“我骗别人还能骗你?你和我什么关系?我和谢笑良什么关系?这个你不知道?这种事是要命的事,我能胡扯么!”
李德干想了想,点了点头:“他还说了些什么?”
李茂太:“他还说想和你见一面,时间、地点、方式你定。”
这一句话打动了李德干。
李德干想了想说道:“好吧,明晚,庄南的团山上见。”
李茂太:“你放心去,到时我也在场。”
次日晚李德干带了十来个人,在距约定地点不到二十丈的地方埋伏好了,以应对不测。
李德干身背一长一短两支枪,只身前往,而李茂太、谢笑良早已等候多时。
眼看着走近,谢笑良站起身来正准备打个招呼。
李德干却吓了跳,一拉枪栓,喝问了一声:“谁?”
谢笑良热情地笑道:“德灿,你来了。”
李德干看清了确实是谢笑良这才把端着的枪放下来,也笑道:“笑良哥,你来了。”
李茂太说道:“都是自家兄弟,几天不见,怎么都生份了。”
说罢呵呵一笑。
谢笑良与李德干也随即笑起来。
气氛立时缓和了许多。
几句寒喧的话说罢,谢笑良直切正题:“德灿,前些日子杨茂虎叛变,那是他自个儿的事,支队领导对你倒没啥。”
李德干喜道:“真的?”
谢笑良:“当然是真的。有一件事你可能还不知道吧,咱们的运河支队现在不叫运河支队了。”
李德干:“不叫运河支队,那叫啥?”
谢笑良:“叫峄滕铜邳总队。”
李德干不解:“叫什么名有什么关系?”
谢笑良:“这关系大了。运河支队归八路军管,峄滕铜邳总队归新四军管。”
李德干:“我听不懂,归谁管有什么关系,还还都是你们共产党的队伍。”
谢笑良:“八路军一一五师的总部在抱犊崮以北,山高水长的,我们很难得到他们的援助;新四军总部在陇海路南,从陇海路南到这个地方没有日本人的重兵和强大据点,他们说到就到,是我们的强大后援。这意味着什么,德灿,你是带兵的人,你知道这里的厉害关系。咱们是弟兄,我把这个信息透露给你,有何打算没有!我再给你说明白一点吧, 孙业明上次在套内吃瘪,原因之一就是他不知道新四军已经派人来了,韩庄张开居那次也是一样。”
李德干黑暗中瞪大了眼睛,同时深吸了一口气:“原来是这样,我……”
李茂太:“作为把兄弟,我得提醒你,你呀,真该为自己想想后路了……”
李德干犹疑道:“这个……”
谢笑良见状趁热打铁:“德灿,咱们是亲戚,所以我劝你一句,杨茂虎和你是啥关系,不沾亲,不带故的,你怎么和他拉扯那么紧,到头来你想说也说不清楚。”
李茂太随即跟上:“是呀,德灿,不是我数落你,你也该睁眼看看了,如今的运河支队归了新四军了,主力部队一过陇海路,就你们这些小小的据点能顶得住吗?杨茂虎?小日本眼看着就要垮台了,他还能指望着谁?”
李德干话风陡转:“那……,俗话说得好,识时务者为俊杰,难道这么大个事,我李德干就看不清吗!”
谢笑良:“好,看得清就好,那你咋办?依我看,你不要和杨茂虎勾得太紧,我说一句负责任的话,杨茂虎将来绝无好下场。”
李德干闻言,一时无语。
谢笑良:“我们两个的话,你好好想想,今天就这样吧,以后我们常联系怎么样?”
李德干:“笑良哥,听你的,以后常联系……”
十二月。
黎明时分,峄滕铜邳总队副政委童青峰于睡梦中突然被“砰砰砰”的敲门声惊醒,随口问道:“谁?
那人却不回答,只是急切地说道:“童副政委,快起来!”
童青峰闻言心中登时一惊,口中应道:“赵兴兰,是你!”
赵兴兰是交通员,负责邳、雎、铜军分区与峄滕铜邳总队的联系,此时他来,定有要事。
童青峰哪敢怠慢,折身而起,边穿衣,边开门:“快进来,有话屋里说,外面冷。”
赵兴兰进了屋,不及寒喧童青峰便道:“什么事?”
赵兴兰:“分区赵司令,带着一连人到了北许阳村,要咱支队领导到他那儿去。”
童青峰那颗心陡然之间突突 乱跳起来:“谁?分区赵司令?邳雎铜军分区赵汇川司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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