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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南枝闻言,倒是想起这么一件事。那年她刚穿来这个世界,还没被裹足,被家人安排的城南的私塾读书,当时秦九川和秦克礼都在那所私塾。
秦九川是秦大帅的正室儿子,自小就在同龄人中颇有威名,他最看不起的就是姨娘所出的秦克礼,他一句话,那帮小跟班就冲前头为难秦克礼。
司南枝那时刚进私塾,为了少惹是生非,一直是乖乖女的形象。
谁成想,有一天还是做了出格的事情。
那一天,她刚进教室,就碰见那群人又在欺负秦克礼。
一群人撕碎了秦克礼的课本,摔了他的书包踩在脚下,牵头的就是秦九川。
那场景让她想起上一世在现代时遇到的校园霸凌,但为了不惹是生非,她还是低头假装自己没看见,谁成想秦九川一眼就在人群中看见她。
还塞了秦九川的作业到她手里,看好戏似的笑她:“你今天要是不撕了,我就让先生辞退你。”
小小的司南枝身体僵硬。
上私塾是她磨了司家父母好几天才磨出来的机会,这个封建年代,若是不上私塾读书,她只能乖乖躲在家里等着嫁人。
“撕啊!”有个小跟班在旁边叫嚣:“秦克礼他妈恬不知耻勾搭有妇之夫,他就是个孽子。”
“还好意思来上学!他活该!”
司南枝眉头紧皱,她听说过秦克礼的身世,他的母亲是被秦大帅掳来的,进了秦府后,几次自杀不成,被秦大帅绑在床上,直到怀上秦克礼才把人放出院子。
这件事,错的不是秦克礼的母亲,更不是秦克礼,真正有罪的明明是秦大帅!
她的心脏跳得砰砰快,周围人都在撕秦克礼的东西,而秦九川一脸看好戏的盯着她,他今天似乎是铁了心要将这个乖乖女拉下泥潭。
司南枝目光落在一旁手足无措的秦克礼身上,瘦瘦弱弱的,脸色惨白如纸。
她心一横,拿着秦克礼的作业拍在桌子上,双手用力一推将秦九川推到再地,秦九川没防备,结结实实坐在地上。
一抬头,一支削尖了的铅笔抵在他的脖颈处。
铅笔的主人司南枝,冷眼看着众人:“你们再闹下去,大家都别想好过!”
那年,秦克礼才十岁,但眼神已经幽深晦暗,深黑的瞳仁里有她看不懂的情绪。
也是从那天开始,不可一世的秦九川忽然像变了个人,每天跟在她后面做起了小跟班,这一跟就跟到了秦九川上门求婚。
如今再想起来,司南枝面上飘上一抹绯红,没想到当年自己只是无意间做的一件小事,竟被人惦记这么久。
“当年我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小叔子不用记挂在心上,毕竟我们是一家人。”
“是啊,我们是一家人。”秦克礼垂眸喃喃自语。
祠堂门此时再度被推开。
走廊明晃晃的光亮照进屋。一道欣长挺拔的人影立在那里,只是那脖子……
有点歪。
司南枝瞧不真切那张脸,只依稀瞧出是个男人的模样。
外面准备进来洒扫的丫鬟恭顺行礼:“少爷。”
司南枝身子没由来地一僵。
秦九川眸色沉沉梭巡了一圈,目光落在秦克礼的身上:“二弟好清闲,不是说要去商会开会吗,在这里孤男寡女搞哪一出儿!”
“我只是偶然碰到嫂嫂,叙叙旧而已。”秦克礼不卑不亢,不喜不悲。
秦九川明知故问:“什么旧?”
“我跟南枝青梅竹马这么多年,如今又是夫妻,怎么不记得你们之间有旧闻?”秦九川眉宇含笑,神情却涌动着戾气。
司南枝脊背一阵阵冒冷汗。
“只是一些不值一提的小事。”秦克礼淡笑:“嫂嫂也不太记得。”
“是吗。看样子枝枝记性也大不如从前了。”
秦九川平日里都只喊南枝,唯独喊枝枝时,她知道,男人是真生气了。
他调侃的直白,不留情面,秦克礼一时间语塞。
秦九川耐人寻味地笑:“看来我不在的这三年了,枝枝的生活挺丰富多彩,事情多了自然也开始贵人多忘事了。”
司南枝抿了抿唇,知道秦九川来者不善,他心里还在生气昨晚的事。
巧的是,昨晚的事,在她心里也烙下一块疤。
只是眼下她有更重要的事情做,没闲心思跟男人置气。
“上班的时间快到了,我就不耽误小叔子的时间了。”她行了礼,带着丫鬟出门。
路过秦九川时,男人眸底暗色汹涌盯着她,司南枝迎着男人的目光笑了。
“秦大少爷留洋三年,生活可不比我无趣,秦大少爷昨晚在歌舞厅冲冠一怒为红颜,现在整个海城可都传遍了。”
“沈姑娘昨晚已经被我带回府里,这个时间应该也睡醒了,您难道不去陪一陪自己的心上人吗。”
秦九川脸色陡然一沉,说到这个他就来气。
今早起床,脖子疼的动弹不得,家丁支支吾吾昨天他睡觉落枕,又问他柴房里绑着的那位寻死觅活一宿,怎么处理。
他宿醉一宿,脑子还是蒙的,听了好几遍才听明白事情原委,昨晚沈明珠不仅被司南枝在众目睽睽之下给揍了,还被家丁带回府关在柴房一宿。
秦九川脸都没洗,急匆匆赶到柴房,就看见一头鸡窝的沈明珠。
被关在四面漏风的柴房一宿,沈明珠脸色冻得惨白,脸上的妆也花了,秦九川差点儿以为自己大白天见鬼。
没想到他气势汹汹来找司南枝算账,就看见她跟那个上不得台面的庶子在祠堂里偷情!
秦九川憋了一早晨的气,差点炸了。
“司南枝!你别得意!我跟沈明珠可是真爱!是新思想新潮流的自由恋爱!你一个包办婚姻的祸害,懂什么!”
“别解释,我知道你俩是月老牵对线,青蛙蛤蟆看对眼,祝你俩百年好合,蝌蚪一生生一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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