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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颖儿给了裴墨尘一个无辜的眼神，还摊了摊手，表示自己什么都没做。裴墨尘的眼神闪烁，继续说：“我虽然不知道你具体用的是什么手段，但你肯定是在向外传递某种信息，赵颖儿，你当真以为赵家、或者你那个姐夫，能看得懂你的暗号，然后来救你？”
赵颖儿无奈地叹了口气，比划着示意要纸笔，裴墨尘叫了小二拿笔墨来。
赵颖儿写道：“我不能说话，一整天花的都是你的银票和现银子，买的东西也都经过你的手，你说，我还能怎么传递消息？
我不过就是在后院儿憋坏了，今天找个机会出来透透气而已。
再说我一个庶女，一个月的月例银子有限，若是没有裴少爷，我哪儿能买得起那么多好东西？”
“解释得合情合理。”裴墨尘看完字条之后，慢慢地把纸撕掉：“可惜，我不信。”
赵颖儿大笔一挥：“爱信不信，我现在要吃烧鸭子。”
“方才买的鸭子已经让人送回你的后院儿，你留着晚上吃。在戏园子里可不兴大吃大喝。要对舞台敬重！”
赵颖儿立即做出个敬重的表情，严肃认真地盯着舞台上哼哼呀呀的角儿。
裴墨尘这才笑着说：“等散场了，我带你去酒楼吃饭。”
赵颖儿果然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庶女一样，认真地听戏，还让冬至和春分坐在自己身边一起吃吃喝喝。
裴墨尘对此也不介意，还在她们把零食吃完了之后又让小二再上了一份。
待戏散场后，赵颖儿立即站起来，指着刚才那张纸上的“烧鸭子”示意裴墨尘。
裴墨尘的眼神闪了闪：“走吧，去酒楼。”
*
“为什么在酒楼不点烧鸭子？”
裴墨尘摇晃着纸扇说：“首先，你的宵夜里已经有了一只烧鸭子，我不想破坏你宵夜的胃口。
其次嘛，这家酒楼最著名的就是全鱼宴，那我当然要请你试试咯！”
“最重要的是，你担心我要的烧鸭子是求救信号，所以才不给我吃。”赵颖儿像是无所谓地看着窗外的街景，语气里有了几分失落：“这么自在的日子，也不知道这辈子能过几次……”
裴墨尘柔声道：“你若喜欢，后半生都可以过这样的日子。”
赵颖儿收起脸上的情绪，换回一贯的清冷和嘲讽：“不过是一颗棋子，谁会在乎我喜欢不喜欢？”
她的眼神投向裴墨尘：“赵家把我当做攀附权贵的棋子，崔氏把我当做招引后代的棋子，而你，只是把我当成能够扶持你当上家主的棋子。
棋子而已，就别想那么多有的没的，这样的日子，能过一天，便知足了。”
说罢，赵颖儿闭上眼，没再出声。自然也就没看到裴墨尘的眼睛里一闪而过的欣赏和心疼。
但是坐在角落里的春分和冬至却看得真真切切。
两人悄悄对了个眼神，抿嘴低头。
*
晚上回到后院儿，上了门栓之后，三个人恢复了真实身份。
锦儿幸灾乐祸地指着齐宸珏的鼻子，大声喊道：“你完了你完了你！裴墨尘那家伙真的看上你了！”
然而，齐宸珏却丝毫不担心，反而露出一副自信满满的笑容。
他轻轻抬起一只手，伸出一根修长的手指，缓缓拂过自己那张俊美得令人窒息的脸颊。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玩世不恭的态度，仿佛对这个消息并不在意。“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像我这样优秀、帅气的人，有人迷上我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吧。”
齐宸珏嘴角微微上扬，语气轻松而自信满满。说着，还突然低下头，将脸凑到锦儿面前，两人的鼻尖几乎相触。
齐宸珏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在锦儿耳边响起：“难道说……你就没有看上我吗？”
这句话让锦儿瞬间愣住，她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脸上泛起一抹淡淡的红晕。
“咳咳！”赵颖儿尴尬地咳嗽了一声。
她低着头，满脸通红，羞涩地说道：“二位是不是忘记了，这里还有个我啊。”
她的声音很小，但却打破了齐宸珏与锦儿之间紧张而暧昧的气氛。
两人慌忙分开，又迅速恢复了一本正经的样子，坐在圆桌旁。
锦儿又问：“齐宸珏，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办？你今天真的有把消息传递出去吗？”
齐宸珏胸有成竹地笑了笑：“等着吧，最多三天。”
*
三天后的亥时。
锦儿一边无聊地打着呵欠，一边问齐宸珏：“喂，你是不是算错了什么啊？”
齐宸珏依然气定神闲：“不会。”
“可是三天都要过了，咱们的救兵在哪儿呢？”
“急什么，”齐宸珏看了一眼深沉的月色：“这不是还有一个时辰么！”
赵颖儿趴在桌子上，跟锦儿胳膊抵着胳膊，小声咕哝着：“其实，这几天裴公子对‘赵颖儿’还真挺好的。我不止一次地想，倘若我以后的夫君能这样对我，说不定也是一件幸事。”
“喂喂喂，你醒醒吧！他是对那个假的赵颖儿好，又不是真的对你好！”
锦儿扳过赵颖儿的脸，认真地对她说：“颖儿，你记住，这个裴墨尘不是好人！
旁的不说，单就是这一院子的丫鬟都被开了脸，他就不是个良配！”
赵颖儿的眼神闪躲：“他也是为了应付继母的算计……”
“啊！”锦儿指着赵颖儿说：“你完了！你当真迷上他了？”
齐宸珏淡淡道：“不过是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姑娘，忽然看到一个陌生男人之后产生的短暂的恋爱脑而已。等你回家青灯古佛地过几天，就不会再想着他了。”
赵颖儿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她明白，自己现在无论是赵家的姑娘，还是崔家的姑娘，都是一个被毁了名声的姑娘。
无论将来去哪里，她都不可能有好日子过了。
而这一切全都是裴墨尘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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