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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林晚轻笑，她想起林津瑜以前跟她提过，他初高中都是靠奖学金才念完的。“那你的成绩一定很好，好到老师能忽略你的小缺点，才给你颁的奖学金。”
林津瑜停顿了一秒，解释道，“我靠的不是学校的奖学金，是社会人士在孤儿院立组织的基金会。只要成绩达标申请了就能领，他们不管我迟不迟到。
那个基金好像叫......听说是一对夫妻创立的，要是没有他们我根本不可能出国留学，也不会遇见你。”
中学在小镇的中心，去往餐厅的路上沿途都有小贩在叫卖，暖黄色的灯光铺洒在他们头上。
他们拉着手走在路上，耳边是沿途食客的喧闹。
“什么？你们孤儿院那个慈善基金会叫什么？”陆林晚没听清，拉住他的手重新问了次。
林津瑜，“许承教育慈善基金。”
陆林晚愣住，连脚步都停了。
林许、陆承。
是她父母的名字。
她的父母都是享誉国际的建筑师，作品遍布全球。在某次获得国际建筑大奖后他们设立一个基金会，致力于援助失学儿童，为他们提供重返校园的条件。
里面还有一个特殊项目：资助成绩特别优异的同学出国留学，而留学的目的地正是俩人的母校。
在众多爱心人士的支援下基金会逐渐走上正轨，运作开始规范。她的父母只负责每年往基金会里打钱。
她的父母生活简朴，为人低调，没人跟其他人提过这件事，就连她也是后来整理父母的遗物时才发现的这件事。
这么说来......
她一直觉得奇怪，林津瑜一个孤儿居然能远渡重洋来当她的同学。
她只当他是特别有理想抱负的人，没想到是爸妈亲自把他送到她的身边。
陆林晚问，“那你之前说背着贷款来上学？”
林津瑜，“生活费和差旅费，基金会在大学阶段只资助最基本的学费。当时的我只是不想面对国内的人和事才出去的，没想到刚出国就遇见了你。”
陆林晚默默地听着，安静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人。
男人肩宽腿长，穿着一身简单的衬衫，显得整个人从容矜贵，没有一点少年时期窘迫的模样。
18岁前她的父母帮助了他，18岁后是她亲手将林津瑜打造成现在的样子。
看着有些呆滞的陆林晚，林津瑜问，“你怎么了？”
某种叫宿命的感觉涌上陆林晚的心头，“我觉得我们上辈子应该也认识。”
不然怎么会这么有缘分？
一见钟情之后，居然还有父母迟到的祝福。
就连一向不喜欢她身边出现男性的弟弟都那么喜欢他。
林津瑜见她一脸认真地说出迷信的话，原本有些想笑，但看见她眼眸泛起的雾气也跟着抿起唇，他伸手去擦拭她的眼角。
“怎么哭了？我现在回想起来，并不觉得那段日子难熬，因为多年以后的某个下午会遇见你。”
晚风拂过她柔软的长发，暖黄的灯光衬得她的皮肤像白瓷，她长而翘的眼睫挂着泪珠，琥珀色的瞳子清透得像玻璃。
林津瑜盯着她看了好一会，“现在是特别饿吗？”
陆林晚不知道他为什么问这句话，“不是很饿。”
她刚刚说想出来吃饭，只是想快点结束话题。
“那先跟我去一个地方。”他拉着陆林晚往前走。
陆林晚好像知道他要做什么，一路上，她的心脏都在疯狂地跳动。
行人匆匆，他们也匆匆。
穿过一条条街道，从中学的后门走到前门，再走过人行天桥到了一栋塔楼的面前。
夜晚风凉，林津瑜很轻易地用发卡撬开门锁带着她往塔楼上走。
小镇的夜生活并不丰富，从顶楼往下看只能看见三三两两的行人在往小镇中心走。小镇中心的灯光像一条蜿蜒的小溪聚拢在一块。
“我小时候被欺负了就会跑到这个地方。”
他敞开怀抱将陆林晚抱在怀里，轻轻在她耳边说，“孤儿院的阿姨说，我是忽然出现在孤儿院门口的，身上没有纸条，也没有任何能辨别身份的物件。
小镇的私立孤儿院资金本来就少，加上院长中饱私囊把善款贪掉一半，落到我们头上的资金只能勉强饱腹。
小的时候有位好心人想收养我，但院长觉得我长得好，待在孤儿院能当一面招牌。他就说服那个好心人收养了别的孩子，之后院长还经常带着我出去募捐。
为了让捐款人捐得更多，他还特意克扣了我的食物，让我显得更可怜一点。
那时候我经常被孤儿院的‘大哥哥们’欺负，他们觉得我备受院长宠爱，长得也精细，跟他们不一样。
我那时候不高，因为长期营养不良根本打不过他们，被揍惨了我就跑到这里哭。”
他说出这些话时没多少情绪，像是在说其他的人的事情。
陆林晚转身向他，将手绕到他身后，用力地收紧。
“我就一直饥一顿饱一顿地上了中学，日子就好过多了，能住在学校吃学校的饭堂，还有基金会的资助。但小镇上只有一间中学，虽然能吃饱了，但霸凌也只是从孤儿院变成了在学校里。好在我成绩不错，师长们都护着我，我才没被欺负得太狠。”
陆林晚觉得他在把自己的心刨出来给她看，现在他正指着一处破损的地方，让她仔细瞧瞧里面的伤疤。
她昂起脸，看见他利落的下颌。
感觉到她的目光，林津瑜笑了下，“但你也不用太心疼，他们很快就打不着我了。从住宿的第一年我就开始抽条，会整夜整夜的生长痛，一直睡不着。一年的时间，我就被老师从第一排调到最后一排坐着。他们没我高，力气也没我大，就是人比我多。”
“我想着打不过就躲嘛，所以每次周末都是大半夜才回孤儿院，上学也不跟他们挨着。他们想在门口伏击，我就等上课了再从后门翻进去。反正我成绩好，老师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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