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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砚目不转睛地盯着试卷,手里轻轻握着笔,笔尖指在题目上,逐题讲解。楚夕月觉得听他讲题,简直是一种享受,声音好听,方法又清晰易懂,很快,她便沉浸在了学习中。
......
“咕噜咕噜——”
司砚话音落下的同时,还伴随着楚某人肚子的吟唱声。
一片寂静。
“咕噜咕噜——”
楚夕月的肚子接着开始奏乐,司砚一直紧绷着的心放松了下来,嗤笑了一声,哑着声音开口:“我讲完了,你先订正吧,我去给你煮碗面。”
平日里,他们几个都是去旁边的食堂解决吃饭问题的,司砚的手艺,楚夕月倒是还没尝过。
此刻一听有这机会,忙不迭地点头。
司砚放下笔,起身走向厨房,路过客厅时还吨吨吨连喝了两杯水,这才压下浑身的燥热。
楚夕月一个个订正着司砚指出来的那几个题,回忆着他的思路,缓缓动笔。
.
半小时后,楚夕月放下了笔,晃了晃酸疼的手腕。
“咚咚咚——”
敲门声轻轻响起,司砚温润的声音浅浅传来:“楚夕月,你做完了吗?面条可以吃了。”
楚夕月失笑出声,心想着司砚还怪礼貌的嘞,在他家他还敲上门了!
揉了揉饿了许久的肚子,火速冲了出去。
一打开房门,楚夕月便闻到了弥漫在空气中的香味,她的食欲一下子就被勾了起来。
客厅没看见司砚的人影,楚夕月便大步往厨房走去,果不其然看到了正准备端面条的司砚。
楚夕月见状,连忙走过去,伸手去接。
面已经让人家做了,她不能啥活儿都不干吧?!
汤汁金黄油亮,面条根根分明,面顶上还铺着厚厚的肥牛片,旁边点缀了几根青菜,还有被切成两半的卤蛋。
看着这冒着滚滚热气的汤面,感受着指尖传来的热浪,司砚只是抬了抬头,用眼神示意楚夕月去餐桌旁落坐。
这么烫的面,哪里能让女孩子来端?
楚夕月不好意思地收回手,盯着这色香味俱全的面条咽了咽口水,轻声说:“司砚,没想到你竟然有这种厨艺!”
司砚笑了笑,他独自生活了这么多年,总不能亏待自己的胃吧。
“我嘞个豆,司砚,这面条......不会是你手擀的吧?”
看了眼厨房还未收起来面粉,还有菜板上隐隐留下的面团,楚夕月惊讶地开口。
“嗯,家里没挂面了,而且......你吃挂面也不吉利,怕你吃了挂科。”
本来感动的稀里哗啦的楚夕月,一听这话,瞬间收回部分感动,合着司砚这会儿都不忘揶揄她!
“嘎吱——”
大门被缓缓推开,外面的两人,正好和厨房外的楚夕月,猝不及防来了个六目相对。
楚夕月只愣了一秒,便意识到,这应该是司砚的爸爸和后妈,立即乖巧地喊:“伯父伯母好。”
楚夕月猜得没错,来的人确实是司锦年和沈碧萍。
司锦年此刻面色不善,甚至带着些怒气,面对楚夕月的问好,他只是浅浅瞥了一眼,转而看向她身后的司砚。
司砚此刻还端着面条呢,顾不上手里的滚烫,停在原地看着司锦年,轻声叫了声:“爸,沈阿姨。”
他爸多久没来了?
他今天来......是为了接司淇?
司砚垂眸嗤笑了一声,原来,他现在想见自己的爸爸,还得靠司淇?
司锦年见司砚这么久没见他,脸上竟然还带着讽刺,眉心一下子蹙了起来,眸中燃烧起熊熊怒火。
“碧萍,你先把司淇抱去车上。”
司锦年看了眼躺在沙发上呼呼大睡的司淇,沉声对沈碧萍说道。
沈碧萍脸上带着纠结,似乎是欲言又止,最后叹了口气,温柔开口:“锦年,司砚还小......你别怪他......”
“我有数,你别替他说话,况且,他也不小了。”
沈碧萍皱了皱眉,缓步走过去将司淇抱了起来,临走之前还不忘开口劝说:“锦年,你一定要好好跟司砚说。”
.
作为外人,出于礼貌,楚夕月见氛围不对,是该离开的。
但是吧......
她总觉得司锦年的表情太不对劲了,不管是为了司砚,还是司淇,她都想厚着脸皮留下,看看司锦年到底是个什么牛马。
沈碧萍带着司淇一走,司锦年厌恶的眼神就再无丝毫遮掩,怒声问:“是你让司淇跟老师请假的?不然他小小年纪,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楚夕月一脸懵,司淇跟老师请假?
司淇早上不是说是“早上...老师请假了吗”?
他们的家事,楚夕月不敢贸然掺和,只能把自己当个隐形人靠边站着,竖起耳朵准备听司砚的回答。
可还没等司砚开口,司锦年直接就给司砚定了性,指着司砚破口大骂:“我就知道是你搞的鬼!司淇这么小怎么可能自己有这种主意?!”
“还有,我再问你,你两年前,是不是把李湖隆的儿子李海晨给打了?还让幼儿园老师瞒着我跟你沈姨?”
这次,司砚直截了当开口:“是。”
开口的瞬间,眼睛也毫不避讳地盯向司锦年。
他就知道,要只是司淇没上钢琴课的事,司锦年用不着这么生气,肯定有别的事。
听司砚毫不犹豫回答,司锦年气得浑身发抖,整张脸面红耳赤,怒目而斥:“好!真好!你知不知道就是因为这件事,整整两年,那么多次晋升机会,一次都没轮到我!”
司锦年整个人就像只蓄势待发的老虎,额头上、手臂上的青筋纷纷爆起。
“他欺负司淇,我打他再正常不过了。”
见司砚丝毫不知悔改,司锦年越发愤怒,将这两年郁郁不得志的火,全部发泄在司砚身上。
大步流星冲过去,伸手就将司砚手里的面条给打翻了,还顺带扇了司砚一巴掌。
“别!”
伴随着瓷器碎裂的声音,楚夕月惊叫出声,立刻跑向司砚,拿起他被烫红的手,轻轻托着。
司砚只是低着头,用刘海将他双眼遮挡住,任由楚夕月牵着他的手,在自来水龙头下疯狂冲水。
“我司锦年生下你,真的是家门不幸!”
说完,转身便夺门而去。
似乎是不够解气,司锦年继续发疯地说:“你跟你那个妈一样不要脸!小小年纪就把女人带回家!不检点!”
“砰——”
大门彻底被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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