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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月阳心中甚是高兴,但担忧也随之而来。俗话说危机就是危险与机遇并存,这机遇他倒是要牢牢把握在手里,可这危险之事,又该当如何?王耀崧像是看出了秦月阳心中的担忧,坦然笑了笑,说道:“你要信的过,这城中的事儿就交给我了,到时你与韩约接应,引蛇出洞后必定要速战速决。”只是说起来轻描淡写,秦月阳和王耀崧都心知肚明,这一次恐怕是九死一生。
“信自然是信得过的,只是你可知其中险恶!”秦月阳神情肃穆的说道。自从二人结识于凤凰林,一路行来,早已是情同手足,秦月阳尚且顾及二人情分,心中也着实不愿自己唯一的左膀右臂,如今却要冒着如此大的风险去做这凶多吉少的差事!可那王耀崧又何尝想要去只身犯险呢?若不是情势所逼,这二人也必定不会沦落到今日这般地步,眼瞅着事态已刻不容缓,王耀崧像是下定了决心,整了整自己有些凌乱的衣装,看上去还真有那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样子。
“若我得以回来,我与月阴之事还有劳大舅哥你了,毕竟她是当朝公主,很多事都由不得她做主。”王耀崧嬉皮笑脸的说道,似乎全然不把危险放在心上。
“那我便去安排了。”秦月阳说着,再也不敢看王耀崧的眼睛,转身便走了。
男人的有些软弱,是不能展示在他人眼前的,即便是在最看重的兄弟的面前也不可以。望着秦月阳离去的背影,王耀崧却是无可奈何的笑了笑,心想自己本是一介平民,无非是看上了几个漂亮姑娘,却每一步都如履薄冰,这样下去,还真不知能不能在见到明日的太阳,自嘲的笑了笑,便回到客房休息去了。只有补足了精神,才能更加游刃有余的应付任何突发的事情,王耀崧这般在心里告诉着自己。
秦月阳离去后,王耀崧手里紧紧握着秦月阳临别时留下的玉佩,小心翼翼的放在了自己的怀中,又收拾好自己的情绪,这才闭目养神,开始探寻着自己体内的真气。只见那真气凝聚成一道银河盘旋于自己的丹田之内,散发着淡淡的光芒,遥想到自己不久前才于大荒西经中突破了丰沮玉门山,不曾想功效竟能如此立竿见影,再细细探去,发现自己竟已到了辟谷境:三炊摒烟火,五庙作秋荒。蟾宫烹玉液,坎户炼琼浆。过去神仙饵,今来到我尝。一杯延万纪,物外任翱翔。王耀崧心中直呼这大荒西经果真是不同凡响,不仅大幅度缩短了自己在现世修炼的时间,而且那修炼的速度也如此之迅猛,竟真能在短短的时间内,就将自己的真气恢复到辟谷境界。看着自己暴涨的真气修为,那这潼关城的差事就又多了一分把握了,王耀崧心中如此想着。突然猛地睁开眼睛,顺手拿过放在床边的宝剑破阵子,一个闪身,便消失在客店之中。
此时已快到了夏至时分,天空中已伴随着一丝热意,这日是晴转多云的天气,官道两旁的路上长满了绿油油的林荫,不时有行人坐在树底休息饮水,攀谈聊天。有些说着旅途中的乐事,有些则聊着屋内的家常,不时伴随着些欢声笑语或是唉声叹气,真可谓是几家欢喜几家愁,这世事无常仿佛才是人生的真谛!再看那树丛中,一些老树也焕发着新芽开始重上枝头,仿佛蕴意着重生,天空中不时飘过几个云朵,随之地上也不时出现几处阴凉,早在烈日当头的旅人感叹着世事不公,吃糠咽菜也赶不上热乎的,而那些刚好行在阴凉处的商客却又感激这上天的意外垂怜,茫茫人海之中偷得浮生半日闲,也不枉来这人世间一场!放眼望去,这看似安定繁荣的盛世之下,为着生活四处奔波,来回操劳的百姓才是见证着世事更迭的主角!
道路上,王耀崧已经是一身商客打扮,悄然混在了去往潼关的人群中。头顶一张破旧的斗笠,手上牵着一匹驮着商货的马儿,那宝剑破阵子也藏于马背之中。跟在一众行人之中,步履蹒跚,倒也不会显得格格不入。白日里,潼关城来往的行人还是川流不息的,路上都是些行走于中州与豫州、青州之间的商客络绎不绝,那城门口侍卫也未对行人一一盘问,只是随意找了几个面相看似偷鸡摸狗的人来凑数搜查一番,权当做是完成了任务。王耀崧很是轻松的就再次进入了潼关城,于城中来回闲逛了几处,边找了家客店先行住下,招呼店家收拾好马匹货物,便悄悄取走了自身的行李和宝剑,便悄悄进入了自己的厢房,只待天黑,便再潜身摸入太守府,寻那韩约而去。
暮色随之降临,傍晚的鼓声随之敲打起来,一阵阵不绝于耳的鼓声很快响彻于潼关城内的每一处角落,街道上的行人也纷纷加快了自己的脚步,要么形色匆匆往家里赶去,要么寻一旅店暂且住下,不多时街道上便空空如也。而王耀崧却早已换好了一身夜行服,静坐在客店厢房的椅子上,只待夜色再昏暗一些便手持着宝剑破阵子,如同鬼魅般出没于月色之中。
一回生二回熟,如今二进宫的王耀崧早已摸清楚了套路,驾轻就熟的沿着墙檐直直往城中太守府邸奔去,只见王耀崧迅速翻上一处门房的屋顶,脚尖轻巧的几个蜻蜓点水,快速奔走于城中各色房顶之上,一个飞身跃去便稳稳落在了城中太守府的主楼屋顶中。此时再委身探去,见四周旁若无人,堂堂太守府内,守卫竟如此空虚,这安静的有些异常,反而让王耀崧心生不安。可箭已上弦便不得不发,王耀崧提高了警惕心,抬手之间更是轻盈如风,只见他慢慢拨开一处瓦片,朝厅内探去。却正见那疤脸的山大王周通正和韩约正坐在厅内的中央,此时正听着一个军士头领正在汇报着城中近日的详情:“大王,昨日城门楼有一军士酒后失踪,后被人于角楼内找到,人已痴傻了,腿上还有一处剑伤。”
“可知是何人所为?”周通问道,双眼之间却眉头紧皱,虽说一名军士死不足惜,但倘若影响那大事败露,就另当别论了。
“暂且不知,那军士被人击中后脑,如今已是痴傻,口歪眼斜什么也问不出。”头领说道。
“命城中的守卫加紧巡逻,五步一岗,十步一哨,没我的命令,将士不得再饮酒作乐,违令者斩。”周通恶狠狠的说道,随之大手一挥,将那头领打发走了。
思绪了片刻,周通总觉得事出无常是有妖,但又察觉不到事情的缘由,这才对着身旁坐着的韩约笑着说道:“岳丈大人已思绪了多日,可是做好了打算?”
周通一副谄媚的样子,只是画在他那张布满刀疤的脸上,却是更加的阴森丑陋了,见那韩约仍是一言不发,只是痴痴的看着厅外的月光,不知在想些什么。
“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韩约老儿,你别忘了你女儿还在我手上,那小娘子可真是细皮嫩肉的。”周通故作骚姿,一副猥亵的模样,想要在言语间激怒韩约,让他露出破绽。
韩约却仍是置若罔闻,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竟连正眼都懒的瞧那周通。眼瞅着这污言秽语是不能伤其分毫,那周通却是再也装不下去了,露出了狰狞的面庞,恐吓道:“好你个韩约,我也懒的再与你多费口舌,今日你若还不肯归降我主子,明年今日便是你的周年。”说着,周通猛地挥出一掌,竟朝着韩约的脑袋上就要拍去,而此时委身于屋顶的王耀崧眼看那韩约就要命丧当场,握着宝剑的手不知觉的又紧上三分,刚准备破瓦而入,却见一女子扑上前来,用身体紧护住了韩约。
“想杀我父亲,先杀了我。”那女子恶狠狠的瞪着周通,勇敢的说道。
那女子见周通这般模样,却只觉得恶心反胃,紧闭美眸,身体却止不住的颤抖起来。
如此千钧一发之刻,却听见韩约中气十足的说道:“墨雪,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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