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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琥珀大梦初醒之后,王耀崧依旧是每日悉心照料。二人在这珞珈山金顶又修养了一个多月,琥珀才终于是能下床了,原本就活泼的性格,如若一味的逼着她静养生息怕是只会适得其反,牵着她在这珞珈山散着步,观着天边云卷云舒到也不失为一种乐趣!琥珀的身体仍是透着虚弱,尽管她嘴上总说自己已经好了,但王耀崧深知这痴情咒的反噬哪是这般容易就痊愈的!思前想后还是觉得应尽快带琥珀一起回到花满溪才能安心养伤。
这日,天空晴朗,王耀崧一如往常的牵着琥珀在珞珈山金顶溜达,微风拂面让人心旷神怡!突然身后来了数人恭敬的朝着王耀崧和琥珀行着礼节:“门主和众长今日邀请二位去那古刹阁说是有事一议,还请二位移步!”
王耀崧和琥珀面面相觑便问道:“此时便去?”那门人点了点头,神情紧张,不敢怠慢!
王耀崧本想着为何多日不见那黄珂的身影,还以为她要处理珞珈山的大小事务,定是忙的不可开交,不成想此时却邀着二人前去议事,这其中的藏着些什么猫腻怕是让王耀崧此时也心中难安!心想着本打算就这么静静离开的,看来事情并没有他们想象的那般简单。
王耀崧收拾好行装,便带着琥珀就来到了古刹阁,见着那多日未见的黄珂此时已落入上座,她二位兄长也依次护在她的左右,那日逼宫的一众人叔伯此时也纷纷到场,像是真有些重要的事情要宣布,神情肃穆。
王耀崧进入阁内,便先朝着众人施礼,横扫了一遍,便抬眼看着正坐在堂中的黄珂,问道:“今日有何事?还需我二人到场?”
黄珂没有开口说话,到是大哥黄琦爽朗一笑,对着王耀崧抱拳说道:“前些日多亏王兄弟你出手相助,才得以保住黄家在珞珈山的地位,如今全天下都知道珞珈山又出了一位半步仙人,震慑了多方势力,使得他们不敢轻易来犯,如今这楚州的形势才得以平静。”
“大哥这是何意?”王耀崧疑惑的问道,这些事本和他无直接的关系,他出手相助,也只是为了黄珂而已。
“听闻王兄弟打算离去?”这次说话的是二哥黄琮。
“正是,琥珀伤势未愈,我想带她回湘州,我二人已收拾好行装,打算今日就走,正好与诸位道别。”王耀崧不想隐瞒,便如实道来。
“王兄弟有没有想过,今日一旦你离开了,我珞珈山的处境又该当如何?”黄琮又说道。
“那九宫山气数已尽,翻不起风浪,诸位放心便是。”王耀崧看着在场众人,平静说道。
“可我珞珈山终归是需要一位半步仙人坐镇,才能换得这楚州安宁。”黄珂终于是说话了,语气里竟有一丝哀求。
“阿珂,今日琥珀重伤,我必须带她回花满溪养伤,我可以向你承诺,今后若珞珈山有难,我必前来相助。”王耀崧看着黄珂坚定的说道。
黄珂听罢,眼神竟是无奈,一时间也找不到说辞,不知再说些什么。
顷刻间,古刹阁便陷入了寂静,王耀崧见众人如此这般,心中也知道了珞珈山今日邀二人议事所为何意,但自己既然答应了琥珀,便不会食言,见众人不再说话,轻轻拉着琥珀的手,转身朝着殿外走去。
“王兄弟留步,我听闻那日我太爷爷传功之时,王兄弟也在场?”见王耀崧毫无留下之意,此时黄琦急忙喊住了王耀崧,脸上却伴着苦笑说道。
“确实如此,珞珈老祖也传了我三十年的功力,大哥想问的就是这些吧?”王耀崧反问道,眼睛却看向黄珂。黄珂也不想躲避,直勾勾的盯着王耀崧,眼眸都不曾眨一下。
“正是,既然我珞珈山对兄弟有恩,兄弟为何不加入我珞珈山,也可与家妹···。”黄琦话未说完,便被王耀崧打断,这话再说下去,怕是对黄珂名声不利。
“那日事出紧急,老祖传功也并非我意,今日各位何必苦苦相逼。”王耀崧看着在场众人,缓缓说道。
“兄弟莫怪,我们也是情非得已,这珞珈山和楚州的情势今日都在你一念之间。妹妹也无其它办法才出此下策,这不是她本意。”二哥黄琮说道。
王耀崧听着微微一笑,心想着自己又不是在座的珞珈山众人,自然体会不到他们的难处,看了看一直端坐的黄珂,轻声问道:“你也是这般意思?”
黄珂没有说话,正努力的平复着自己的情绪,终于是慢慢的低下头,不敢再正眼看着王耀崧。
琥珀看着身旁的王耀崧,虽不知他要做些什么,但不管是什么事情,她都一定支持。
突然,王耀崧起身一跃,竟飞身向黄珂跃去,眨眼间就已飘身落到黄珂的身旁。只见王耀崧一手按住黄珂想要起身的肩膀,另一只手却轻轻抚在黄珂的额头上,突然身上金光大作,一圈圈的真气犹如黄河泛滥一样朝黄珂的身体里涌去。
此时的黄珂已经意识到了什么,却被王耀崧死死的按住,起身不得。在场众人不明就里刚想上前,却被黄琦和黄琮阻拦。黄琦说道:“王兄弟这是将体内真气悉数传给阿珂,咱们就不要多事了。”众人面面相觑,纷纷摇头叹了口气,也着实是没想到今日会造成这样的局面。
终于是过了半炷香的功夫,王耀崧体内的真气此时已然是空空如也,身体像是被抽空了骨头一样,随时都要瘫倒在地,幸得黄珂急忙扶住,才勉强站住了身形。黄珂刚被传功,浑身真气流动迅猛,急忙将王耀崧搂在怀里,眼睛泛泪的看着怀里的男子,却不知说些什么。
此时琥珀也急忙上前拖住王耀崧的身体,看着王耀崧这般模样,心中也是五味杂陈。
若是谁也负不得,终将苦了自己!王耀崧是这样告诉自己的,如今也是这般做了。
“阿珂,今日你便是珞珈山的半步仙人了,记住这真气境界只能让你短暂的到达渡劫境,日后可要当心了,再不能意气用事。”说完,又看了看身旁的黄珂和琥珀,表情有些凄惨说道:“我能认识你们,已经是用完了一生的运气,今日之事我不后悔!如今我便与琥珀回花满溪,日后你要是累了,就来找我们。”
说完,便强撑着疲惫的身躯,搀着琥珀朝着殿外走去,步履蹒跚。遥想来时的二人洋洋洒洒,兴高采烈。如今走时的二人背影却充斥着世态炎凉,看在在场的众人眼里也竟是讽刺。而黄珂此时已瘫坐在原地,望着远去的身影,低头不语。
下山的路上,微风拂面,本来是王耀崧轻轻搀着琥珀的手,此时反被琥珀紧紧握着,琥珀心中尽是感动的问道:“值得么?”
“没什么值不值得,只有愿不愿意。”说完,王耀崧对着琥珀灿烂一笑。
“可如今我伤势未愈,你体内又没了真气筑基,碰到硬茬该怎么办?”琥珀笑着问道。
话音未落,琥珀这嘴如同开了光般,突然见那珞珈山脚处突然跃出了一群手持朴刀的汉子,大白天的蒙着面目,将二人团团围住。
还未等二人反应过来,那众人就纷纷出手向王耀崧和琥珀砍来,此时二人哪还抵挡的住这般攻击,只得不停的闪躲,朝着江夏城跑去。
还未跑出百步远,王耀崧已是感觉到力竭腿软,双腿像是失去了控制般再也撑不住了,狠狠的摔倒在了地上,琥珀见状急忙搀扶起了王耀崧,转身猛地拔出了自己的佩刀念奴娇,横立于身前,对着众贼人挥出数刀,刀意却平平无奇,伤不到那些贼人分毫。那些贼人见着二人还敢反抗,瞬间便挥出数道寒冰刺骨的剑气朝着琥珀和王耀崧二人飞刺而去。琥珀见状双手握紧念奴娇,唤出真气缠绕于刀尖,挥出一记破空斩,这原本绿光正盛的迅猛一刀,如今却也只能勉强将冰刺击碎,反倒是琥珀自己身体内的气血翻涌,一时控制不住,一口鲜血就要喷洒而出,却被琥珀硬是又咽了下去。
贼人大笑,猖狂说道:“我看你今日还如何嚣张?”
王耀崧刚想将琥珀拉到自己身后,却见空中飞过数道剑气,正朝着那贼人刺杀了过去,这剑意王耀崧自然认得,脱口而出:“御剑诀。”
说完,回头一看,正见秦月阳和秦月阴正朝着二人飞驰而来。
此时,这山下的动静也惊扰了珞珈山的门人,不多时珞珈山上也飞下了一群人,将这群贼人围在了一处,那贼人见状竟拼死相争,看来也是下了决心向死而去。
王耀崧见珞珈山为首的正是黄珂,心中不免五味杂陈。这才刚下山就又惊动了他们。
黄珂飞驰而来,急忙寻找着王耀崧的身影,却看着秦月阴和琥珀一左一右正护着他,气的转头就想走,却被王耀崧叫住了,黄珂这才不情愿的走到王耀崧身前,看着摔的满身污痕的王耀崧,一阵心疼。
王耀崧笑着说不打紧,便拉过黄珂,对着她粉嫩的耳朵轻声说道:“珞珈山有叛徒。”
黄珂点头示意,看着王耀崧身旁美若天仙的秦月阴说道:“这位是?”
“我是秦月阴!”秦月阴说道。
“我是黄珂,你好些照顾他们。”黄珂说着,看着眼前的女子如同仙子般比琥珀还要绝美几分,心想王耀崧这前些日子是去了哪里,因缘际会不仅学会了那般可怕的武学剑意,还能认识这般天仙的女子。
“你就是黄珂?”秦月阴秀眉微蹙,看着眼前一身黄衣气质绝伦的女子,又说道:“他要来寻得的就是你?”
黄珂点点头,不再多说些什么。
转眼间,一众贼人就被悉数格杀,只剩几个苟延残喘的竟也咬破舌头自尽了。
琥珀见着到这般,才终于是放宽了心,手中的念奴娇再也握不住了,掉在了地上,嘴里的鲜血也喷涌而出,向着王耀崧的身子上倒了过去。
王耀崧急忙接住琥珀,手上却使不上力,还好有秦月阴帮忙,这才稳住了身子,看着琥珀惨白的脸庞和嘴角的血意,对着秦月阳说道:“月阳,去找辆马车来。”
“你这般就要走了么?琥珀伤势这么重,不如留在珞珈山修养再做打算。”黄珂关心道。
“还是先回花满溪吧!有月阴和月阳助我。我们不会有事儿的。”王耀崧说道。
二人看着彼此,仿佛这一别,便再也不会相见似的。
不一会儿,秦月阳便赶着马车来了,秦月阴将琥珀扶上了马车,却见王耀崧正伫立于黄珂身前,便也不做打扰,也进了马车内。
“今日是我错了!”黄珂含情脉脉的说道。
“这不怪你!如若有一天,你想出去外面看看,托人告诉我,我来接你。”说完,王耀崧便上了马车。
那秦月阳此时正坐在马车上,看着二人分别时的场景,不由得摇了摇头,心里暗叹这小子桃花运不错啊!到处都是风流债!直到王耀崧上了马车,这才对着黄珂拱手道:“姑娘,就此作别了!日后有缘相见。”
黄珂看着离去的马车渐行渐远,仿佛心中最重要的东西彻底离自己而去,天空下着淅沥沥的春雨,大雨敲打着屋檐上铃铛,仿佛诉说着无尽的哀愁: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都门帐饮无绪。留恋处,兰舟催发。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
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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