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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19

    傅向隅给他的那张卡里有五万块钱的初始余额。

    秋池抽空拿着卡去银行查过了,密码是对的,里面的钱也可以被取出来。

    不过自从那天给他送完卡之后,傅向隅隔了很长一段时间都没再联系过他,弄得秋池的心情一直很忐忑。

    他不确定对方是不是故意在耍自己开心,或是这人回去之后又仔细想了想,终于发现用这个价格包下一个Beta其实根本不值。

    如今各地的“理疗产业链”发达程度都很高,不少读完中学就念不下去的Beta和劣等Omega可能在十来岁左右就进了会所。

    会所里的“侍应生”通常经过层层选拔,又经过专业培训,不仅年轻、漂亮、懂情知趣,也深知该怎么讨客人的欢心。

    人类大多一样,十有八九都贪图那一口新鲜劲,无论到了哪个年龄段,都更偏爱年轻的肉|体与懵懂的灵魂。

    可他现在已经26了,又不够漂亮,就算出去卖也只会是会所里最底层的便宜货。

    以傅向隅的优越条件,他完全可以去找一个各方面条件都优于自己的同龄人。

    傅向隅不联系他,秋池也不好意思发消息去问。一是因为这人事先讲过,不希望自己主动去找他。二则是除开必要的沟通,秋池一般也没有主动联系别人的习惯。

    ……

    这会儿已是四月末,首都接连好几日都是晴天,气温不冷也不热,连偶然吹起的微风都很适宜。

    今天是周末。

    都兰学院的校工在周末时一律实行轮休制,因此秋池每周一般都有一天时间可以喘口气。

    难得放假,他却有些闲不下来,一大早就起来洗了床单被套,然后趁着天晴,把枕头芯和厚外套都搬到宿舍外的平台上去晒。

    秋池是傍晚出去收枕头的时候看见傅向隅的,这人今天似乎没开车来。

    余光中,他观察到这人穿着一件薄款浅灰色开衫,他人很高,经过树荫下那逢春的树木脱长出的嫩绿枝条时,总要微微低头。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秋池每次看见他,心跳都会往下坠,轻盈又紧绷地错跳一拍。

    等傅向隅走近了,秋池才跟刚看见他似的,可大概他天生就不是热情的人,只见他嘴唇微张,却又半天都没说出一句话来。

    好在对方并没有要和他热络寒暄的意思,秋池想起对方曾说过自己“讨厌麻烦”,大概是个没什么耐性的人。

    因此秋池猜想他忽然过来,应该是想要直奔主题的。可他好像有些嘴笨,热情装不出来,话说的太硬又怕惹这个人不高兴。

    还好傅向隅先他一步开口打破了沉默:“你今天休息?”

    秋池终于可以接口:“嗯。每周放一天。”

    他说完,两人之间就又恢复了沉默。

    秋池动作迅速地收好了枕头与棉被,然后有些笨重地走在了傅向隅前面。

    他一开始有想过要不要跟人家并排走,毕竟这样看起来更礼貌一点。但他怀里的棉被和枕头叠得太高,不仅视线被遮挡了大半,整个人的体积也变大了,假如非要跟傅向隅并排,秋池怕两人会在上下楼的楼梯上卡住。

    心里好像还是有点七上八下的,但金钱的诱惑同时也有力地冲昏了秋池的头脑。

    五千块……他想,如果傅向隅真的给他五千块。那他周一下班后想去学校对面的那家蛋糕店里买一块小蛋糕。

    最便宜的那种就行。

    傅向隅看着前面抱着厚棉被的秋池先自己一步回到房间里,麻利地将枕芯放到床上,紧接着又折回到门口,弯腰从鞋柜里拿出了一双连包装袋都没拆开的家居拖鞋。

    虽然是春天,但这间宿舍里还是显得有些阴冷。

    秋池悄悄用余光观察了一下傅向隅的反应,见他似乎并没有不满意的意思,只是沉默地换上了自己给他准备好的那双拖鞋。

    拖鞋在他脚上穿得还挺合适的,秋池庆幸自己并没有买错鞋码。

    “之前……”秋池忽然想起来,“你不是说会提前通知我……吗?”

    他有点紧张,因此不自觉地说话就有点卡壳,舌头一会儿一会儿地打结。

    “通知了,”傅向隅说,“刚发了你微信。”

    秋池闻言拿起手机看了眼,确实有条新消息,就在二十多分钟以前,那时候他还在忙着收纳刚晒好的厚外套。

    他有些欲言又止,想问下次能不能通知的早一点,秋池不太喜欢意料之外的情况,提前计划才让他有安全感。

    但想了想,秋池还是没敢提,怕傅向隅觉得他事多。

    “那我……先去准备一下。”

    秋池说着就进了浴室,把热水器插上了。

    冷天热水凉得太快,这种热水器一天下来会反复地烧,秋池舍不得电费,因此每次都抠抠搜搜地事先预估好要洗澡的时间点,然后再提前将热水器插上。

    想了想,秋池又打开手机,跟夜班兼职那边的主管请了个事假。

    他这边消息刚发过去不久,那边主管就给他发起了语音通话,秋池瞬间把手机关了静音,装作没看到。

    这个夜班的假要比学校里的假更难批得多,每次他们要请假,负责他们的主管就一副:“家里人病了死了哪有来我们仓库搬货重要?”“你病了?没死为什么不能过来看仓库?”的恶心模样。

    偏他又很会打官腔,话并不会说的太直白,但其实里面的意思是一样的。

    肯来上夜班、做苦工的人,大多也找不到其他门槛更高的工作,又要养家糊口,因此每次也都只能忍了。

    不过反正假他也提前请了,程序也过了,秋池并不想没骂找骂,接通电话再给他当出气筒。

    浴室里的水应该还得再烧一会儿,秋池也不好一直躲在里面。

    出去的时候秋池看见傅向隅就坐在书桌前的靠背椅上,有些懒洋洋的,一副等着被伺候的样子。

    秋池知道自己现在应该主动一点,对方给自己出开了那么高的价,不是特意来这里被自己晾着的。

    于是他走过去,在床侧的位置蹲下了,紧接着从床底下抱出来一个不大不小的纸箱。

    那天之后,秋池闲下来的时间就会上网去做攻略,然后就莫名其妙地在网上买回来一些有的没的。

    教程有了,工具也齐全了,但秋池一直都没来得及实践。

    平时工作实在太忙,秋池又有些贪心。

    夜班兼职那里他没舍得辞,总怕傅向隅其实只是在拿自己开玩笑,或者一两次之后就腻了,合适的兼职并不好找,他不敢不给自己留退路。

    结果就是,每天下班回来后秋池都累得像颗瘪掉的气球,一丁点性|欲都没有,往床上一躺,三分钟之内就能“死”过去。

    以至于那箱子里的东西他到现在为止都还没试用过。

    “水还没烧热,”秋池抱着那个箱子,有点犹豫地说,“可能还得等一下……”

    “那里面是什么?”傅向隅忽然问。

    秋池的脸看起来有点红,眼神也总是躲闪,似乎是想了一会儿,才终于憋出两个字:“是……工具。”

    傅向隅已经是成年人了,当然知道他口中的“工具”是什么意思。

    但看见这个人那副仿佛难以启齿的样子,傅向隅就总有股想欺负他的冲动。

    “工具?”他故意反问。

    秋池闻言看向他,傅向隅的眼神看起来很无辜,弄得秋池也有些迟疑了。

    “你……真的不知道吗?”

    “是什么?”他看起来的确是一副好奇的样子。

    在交易关系存续期间,这个人都将是自己的“主顾”,秋池倒很有打工人的自觉,他犹豫了一下,终于走上前,把箱子里的东西打开给这个Alpha看。

    傅向隅没怎么看箱子,反而盯着秋池的脸。

    这人皮肤很白,稍不注意脸就会变红,感觉到尴尬的时候会不自觉地抿唇,难怪平时在外面喜欢戴口罩。

    “就是做……做之前要用的东西。”傅向隅听见他说。

    “你自己买的?”

    “嗯。”

    傅向隅微笑:“你好敬业。”

    秋池有点不知道该回答什么,傅向隅似乎一直在盯着他看,他被这个人盯得内心焦灼,越来越不自在,迫不及待地想找个借口离开他的视线。

    过了会儿,傅向隅才看见秋池慢吞吞地开口道:“那我先去洗澡了……”

    “很快的。”他强调,“不会浪费你多少时间。”

    傅向隅并没有不许的意思,他最近状态不错,信息素一直稳定在正常阈值内,情绪也因此好了不少,并不像之前那样急欲。

    今天来找秋池,纯粹是觉得有点无聊,所以才破天荒地想起了这个“消遣”。

    他看见这个人先是从箱子里拿了一小瓶什么东西出来,接着悄悄将其裹进了手上拿的睡衣里,然后才进了浴室。

    秋池没有说谎,他的确洗得很快。

    大概是怕傅向隅等急了,出来的时候他身上还有点湿,周身带着股润湿的水汽,还有股很淡的肥皂味。

    “都弄好了?”傅向隅问。

    秋池的脸还有点红,闻言点了点头:“应该……”

    “过来一点。”

    秋池很听话地走到了他面前,傅向隅站起身,紧接着整个身体都向他靠拢了过去。

    秋池不大习惯和人靠这么近,下意识地就想逃避,但理智让他忍住了。

    傅向隅一手掐住他的腰,另一只手则缓慢地从他腰上滑了下去。

    Alpha贴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

    “什么?”秋池感觉自己好像没听清。

    “不够吧。”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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