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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国强从入职杂务科第一天，他就要清理这些杂物。结果清理一半就跟住在楼上的老太太争执起来，这老太太怒火中烧，甚至要冲入杂务科告状打砸，黄耀祖出面，娴熟掏出100元才将其情绪安抚下来……
走廊尽头有一道透着昏黄灯光的玻璃门。
玻璃上面贴着不少报纸，遮住里面的场景，门旁边的墙壁上挂着一个小小的牌子，上面写着“杂务科”三个字……
李国强推开门说道：“这里就是我们杂务科的一处……临时办事处。”最后五个字压低声音，既希望陈清远听见，又怕被里面的黄耀祖和眼镜仔听见。
陈清远径直走进杂务科，嗯了一声。
杂务科并不大，有两个房间一個卫生间和一个小厅，主要办公区就是厅里，随便放几张桌子就压缩了空间。
有个戴眼镜的青年坐在那里叠一个积木，叠得很高。
他看见李国强和陈清远走进来，只是瞥了一眼，关注点又回到积木上面，既不关心李国强出任务的情况也不问带来什么人。
小厅最靠墙角的地方有一张办公桌，上面趴着一个身穿衬衫加背带裤的中年男人，微肉的身材，右手食指勾着一个方形便携酒壶，左手放在桌子上枕着脑袋，在睡觉，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
李国强有些不自在，强忍尴尬说道：“干我们这行的，白天黑夜时间混乱，疲惫的时候哪里都可以休息，他喝酒……”
陈清远接过他的话说道：“酒能麻痹神经，忘记焦虑，它是前往每个人心中理想国最快的交通工具……”
李国强嘴巴张了张，这话说得也太哲学了，半天憋出一句：“这就是我们杂务科的头儿，黄耀祖。”
他赶紧伸手把黄耀祖摇晃起来。
浓烈的酒气袭来……
黄耀祖面颊上都有胳膊的压痕，慵懒伸了个懒腰说道：“我看到你发的短信了，就不能让我好好睡一觉，算了，先打电话给外卖妹煮份牛杂来吧。”
他感觉氛围有点不对，这才注意到杂务科里多了个人。
“你……谁？”
李国强忙说道：“头儿，这是大陆来的朋友，跟咱们是同行，做一样的事情，我处理完公交车任务的时候无意间碰到的……我请来跟咱们交流一下心得。”
黄耀祖三十多岁，身材微微发福。
他见过不少人，大概能通过一个人的气质判断些东西出来。
“同行？”
“算是。”
“算是？”
“因为你们……有点简陋。”
黄耀直接沉默，好一会儿才看向叠积木的眼镜男说道：“给这位朋友倒杯水，我跟国强出去弄点吃的回来。”
他对着陈清远点点头：“你坐坐，我们很快就回来。”
李国强在黄耀祖的眼神暗示下，两人离开杂务来到大楼外面，朝着餐馆方向走去。
等有段距离了，黄耀祖说道：“这个人……身上锐气十足，似乎知晓我们很多信息，我的直觉告诉我……他杀过不少人。”
李国强停下脚步，愣道：“他看起来很年轻，皮白肉嫩，不像个杀人狂魔。”
黄耀祖下意识要扭开酒壶灌两口，发现酒壶落在杂务科里面，有些扫兴，说道：“那些看起来貌似忠良的人，往往才是狠人。我记得你不是因为击毙了一个变态杀人狂后，才被调到这里来的吗，那个杀人狂长得凶恶？”
李国强回忆那个杀害少女的变态。
衬衫西裤，戴着眼镜，说话礼貌客气，看起来就像个教学老师。
他说道：“那怎么办，报警署抓他吗？”
黄耀祖笑道：“只是判断，但没有证据，难道让人家证明自己有罪？先看看情况吧，其实说起来我们也一样是连环杀人狂，你想想这个月击毙几个人了……”
他们已经走到餐馆。
黄耀祖轻车熟路点了一份牛杂，有个小姑娘兴高采烈打包了满满一袋。
李国强不知道自己这个上司到底想说什么，无奈道：“人都带来了，我们提高警惕心，难不成三个人会被一个人弄死？”
回到杂务科。
黄耀祖看到沉闷的眼镜仔居然能跟这个青年聊到一块，看样子别提有多畅快。
他拿出一个塑料碗打了点牛杂递给陈清远：“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陈清远也不客气，拿起筷子就扒拉两口，只觉得味道很奇特，除了牛的味道，竟然还有刷锅水的铁丝味……
“陈桂林。”
他说道。
“陈桂林？名字不错，听起来诗情画意。”
黄耀祖拿起桌上酒壶灌了一口，再给自己打了一碗牛杂，说道：“眼镜仔这个人平时不喜欢说太多话，你们似乎很聊得来，不知道在说什么有趣的事情？”
陈清远看向眼镜仔。
眼镜仔站在拿着一张打印纸走向黄耀祖，纸上乱七八糟画着很多图案和文字，说道：“头儿，我们几年来一直都是找鬼杀鬼，反复循环，鬼这种东西，只要有人死亡它就有概率出现……如果按照现在的流程，我们恐怕老死也在做同样的事情。”
黄耀祖哦了一声：“不杀鬼，难不成抓鬼？”
开玩笑！
附在人身上的鬼非常危险，稍微有点肢体接触就能转移附身。
想把鬼关起来也不容易，它根本不怕疼，完全可以随意自杀。
把躯壳杀死后，再枪毙它已经没用了，鬼魂被困尸体里一段时间后就能脱离出来，到时候照样害人，所以发现时立刻枪毙才是正确的选择。
黄耀祖跟以前的同事有过这样的想法。
但……
因为这件事情，死了两个同事。
陈清远从黄耀祖脸上看到了痛苦和怀疑，他能明白黄耀祖的心理，说道：“这件事情放着我来做就行了，伱们只需要整理出一个房间作为牢房就行。”
黄耀祖沉默了一下，说道：“有个戏院面临拆除，但有人报警说里面频频发生不正常的事情，我们打算明天晚上看看。”
陈清远笑道：“在邀请我？”
黄耀祖点头：“注意安全。”
第二晚，新界，老旧戏院。
这是一家建立有四十多年之久的老戏院，很多地方已经老化腐蚀，地产公司打算将其拆除进行新的规划，但每次施工队进来的时候，总是发生问题！
工人肚子痛，生病请假。
机器发生故障。
停电。
再者突然哪个地方倒下来把人伤到了，总之不动工就没事，动工就有事，有工人说在戏院里看到一个老头呵斥他们，说不能动戏院一根汗毛。
地产经理实在没办法，听起来很扯，但还是要报个警让警察帮忙看看下。
女经理穿着职业装留着大波浪，从三人进戏院开始，她就噼里啪啦不断跟李国强讲述有关戏院的事情。
黄耀祖则一路直行往戏院深处走去，陈清远知道剧情，也跟在旁边。
有个五十多岁的老头不知从哪里冒出来。
他扯着嗓子喊道：“我在戏院里待了一辈子，这里就像我的家一样，你们想强拆戏院除非从我的尸体上踩过去！”
黄耀祖面色微微一僵，随时像个没事人一样笑呵呵说道：“大爷，我们不是拆迁队的，别跟我们生气呀，但有事情说出来可以一起想办法。”
在陈清远的眼里，黄耀祖在跟一团模糊的人影说话……
黄耀祖是拥有类似阴阳眼一样的眼睛，陈清远拿出楚人美的尸水小心倒出一滴抹在自己的眼皮上面。
阴冷感在眼皮上游走。
陈清远也看到了这个老头，不像正常恐怖片里皮肤灰白一脸死相，反而面色红润就跟正常活老头一个样……
他用针刺破食指，人之精血聚于指尖。
在掌心里偷偷写下一道镇邪符，五指紧握，心中不断默念法咒走到老头身后去，给正在聊天的黄耀祖一个眼神……
黄耀祖轻轻摇头，他是答应帮陈清远抓一只鬼，但眼前戏院这个老鬼并不坏，显然只是单纯对戏院有情感不愿离去而已，像这样的鬼，只需要等三两个月就消失了。
老头一边说话一边向外走去。
他突然看到李国强和地产经理，面色瞬间阴沉下去，声音都变了调：“就是她，就是她带人来拆我的戏院，你们想都别想！”
阴冷的气息蔓延开来！
老头化作一团灰色烟雾在空中飘荡，窜向地产经理！
陈清远既然来了，怎么可能看电影重播？他侧过身，低头拔出降魔杵用力朝着灰色雾气掷出！
嗖！
降魔杵穿过烟雾。
老头猛地摔在地上，胸口出现一个窟窿，甚至能看到后背的场景。
窟窿周围火光闪烁，仿佛在燃烧，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扩大，他痛苦不堪，双手疯狂乱抓，但无法阻止窟窿扩大，只能恶狠狠看着陈清远发出恶毒诅咒：“我要你们死，要你们全部不得好死，下地狱……”
黄耀祖没有责怪陈清远。
他刚才看得真切，老头已经起了凶心，如果接触到地产女经理，那么她这个人就算废了。
为了活人。
陈清远的做法是对的……
黄耀祖突然反应过来，不是，还没附身的鬼魂也能伤到，甚至杀死？
他目光落在降魔杵上面，充满震惊：“桂林兄弟，你这个东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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