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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时时的瞳孔再次猛地放大!这道声音…是女王……
他们偷偷闯入阵法封死死锁起来的王陵,被主人发现了!不仅如此,好多陪葬还都因为他们的闯入出现损坏!
想到这,姜时时都顾不得游无肆演戏受伤的事情,用飞快爪爪擦了把对方脸上那已经隐约结痂的‘伤口’,就默默把坏哥哥推向声音传来的地方。
而他则是迅速躲在坏哥哥的身后。
动作一气呵成,都不带犹豫。
心虚,就非常心虚。
偷偷摸摸便算了,居然还被当场逮住!这实在是太尴尬太难为情了!就不是很敢和女王对视!
游无肆也没想到姜时时居然瞬间就抛弃自己,上一秒分明还对他心疼得不得了,转眼间竟把他推出去当挡箭牌……
变脸的速度可不要太快。
他回头打算瞧两眼小僵尸眼下是个怎么样的神情。
只是没想到,但胆怯的小僵尸直接就把脸都贴在他后背上,像是怕极了看到女王的身影,藏得就跟猫儿似,后背都拱了起来。
而某只兔早在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就已经飞快缩到姜时时的袖口里!
它只是一只寻找答案的兔!
破开阵法什么的可都不是它干的,也没有本事去干!当然,都不是自家大宝贝做的!要怪就全怪这个受伤的男人吧!
游无肆见小僵尸不想面对女王,便主动承担起责任,直直迎上远处女王的视线。
可惜,女王压根就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即便视线确确实实是望着这边的方向,却把他当做是空气透明人似的,那目光直接穿过他,落在身后藏得严实的小僵尸身上。
缘姜国女王依旧是那身着玄服又佩戴精致镂空黄金面具的打扮,就算整张脸都被面具遮盖着,却也丝毫遮掩不住那滔天怒火。
她不像游无肆和小纸片人续仪那样需得注意脚下每一步,就这么气势汹汹抬步走来。
眼神像是会将人生吞活剥似得,凶狠无比?
提心吊胆的姜时时正竖起耳朵,打算听听女王要怎么处置他和坏哥哥,这件事最后又该如何解决。
然而等了半晌,都没有半点动静传来。
直到余光瞥见身旁多了道黑得都带上几分紫意的玄服,才反应过来,人已经走到自己身旁……
他缓缓抬起头,迎上了女王那道冰冷中带着许多复杂情绪的视线!爪爪里的兔子抖了抖身子,连带着他整个尸都忍不住抖了抖!
好…好可怕!
不管是尸还是人,真的都不能做坏事,会良心不安的!最要命的,还是当场被逮住,再多的言语都是单薄无力!
只能等待着审判的到来!
姜时时回想着这么多天女王对自己的好,就更是心慌了,在那道冰冷视线的注视下,忍不住缓缓低下了头。
绝望的,等待着女王最终的审判与厌恶。
“你们在做什么?”
女王再次重复着不久前的那句询问,语气听起来比之前平淡不少,但也仅仅是听起来,压制得越厉害,就越能证明这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游无肆正想开口说些什么,女王却在这之前,朝他扫来狠狠一眼!
“我问的是他。”
这短短几个字,女王说得那是咬牙切齿,瞪着游无肆的视线也像是想把人直接灭口。
不,应该说不只是想。
要不是拳头捏紧,而姜时时又还在场,怕是真会这么做。
见状,游无肆看了眼鹌鹑似垂着脑袋也不说话的小僵尸,再扫向怒火仿佛把整个人都烧起来的女王。
沉思片刻,还是决定暂时保持沉默。
倒也不是不能强行解决这件事,但既然小僵尸与此间有关联,还是先让小僵尸自己试试,实在不行,他再插手也不迟。
姜时时本来还期待着游无肆能处理好这件事情。
不说狡辩什么的,至少先认罪再道歉!
但没想到,女王一句‘问的是他’,游无肆居然就真的保持安静!
……
眼看着女王似乎是想再询问第次,姜时时便连忙开口说道:“我们…我们闯进了封锁的陵墓,对…对不起!真的很抱歉!”
没办法,谁让他和游无肆偷偷摸摸干了坏事呢。
就算是情势所迫,也都是不好的事情,而且损害到了女王的利益,还伤了对方的心。
姜时时越说,脑袋垂得更低。
要不是四周呈现星空状,眼下半蹲跪着的地方又在不停荡出银色的水花,空旷得除了某个飘荡的石棺外没有任何藏身的地方,他都想找条地缝钻进去。
真的好难受,好煎熬!
感觉自己就是只热锅上的小蚂蚁,怎么都逃不出心虚这口大锅!
“我问的不是这个!”女王语气又淡了几分,若不是周身上下依旧萦绕着低气压,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已经平复了心情。
而听到这话的姜时时有点懵。
问的不是这个,那还能有什么?他和坏哥哥不是闯入王陵就被当场逮住了吗?还有别的?
他也不敢抬头。
就算女王的声音听起来没有那么生气,也不愿再看对方那冰冷的视线,不想在里面看到失望这一类的情绪。
姜时时很是认真的反思着,也没有让女王等太久,怕对方更生气,粗略把这么多天来干过的事情都回忆了一遍。
脑袋再次垂得更低。
声音也很轻,说道:“我们还在干活的时候偷偷溜出来,又把阵眼抓住了……”
“也不是这个。”
姜时时这下是真的茫然了。
他们进入副本到现在,也没干多少坏事呀!一直都在老老实实挖土扩大王陵,直到有离开副本的消息才开始行动。
难道是别的玩家做了些什么吗?
可瞧那些玩家
的行为举止,也不像是那么有出息的样子,最多也就攻击一下落单的白袍,还不一定能攻击得成功。毕竟白袍们还是挺强的,法器也很多,起码比被牢房那些非人生物打劫的玩家多。
那到底是发生了些什么?
姜时时百思不得其解,正皱着眉头反复思考,一只带着温度的手就轻轻抓着他的下巴,把垂着的脑袋跟脸都抬起来。
熟悉的动作,熟悉的温度。
视线再对上那漂亮无比的镂空金黄面具,他很是慌张,担心会看到女王对自己的厌恶。
然而,没有厌恶。
只有面具都遮挡不住的怒火……
确实是很生气。
姜时时很理解,那么多漂亮的东西被打碎,要是他,都得从棺材板板里出来打人了!
不过有点奇怪。
似乎不是在生他的气。
他不太理解,却也不妨碍继续回忆着到底是做了什么错事,使得女王一而再再而的揪着询问不放。
“我和哥哥做的事情吗?”
姜时时小心翼翼再次确认着,见女王没有开口说些什么,便当做是默认了。
他再回忆着坏哥哥被无数黑影长箭射来的画面,一直到女王愤怒出声。
还是没弄明白,只能综合起来试探着开口说道:“我们被好多黑色的影子追得到处乱跑,然后弄坏了很多的东西……”
说道这,姜时时顿了顿,见女王没有反应,便继续说道:“然后就走到了很多书的地方,走着走着,就来了这里。紧接着就是黑色的长箭往我们射来,哥哥受了伤!”
他又是一停。
而女王还是没有任何的表示。
姜时时实在是搞不明白了,他直接放弃了思考,说道:“哥哥流了好多血,我很害怕,我就亲了亲……”
说到这,捏在他下巴上的手微微收紧,且还在颤抖!
等等,颤抖?
这难道就是女王要的答案吗!
姜时时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但也没有时间给他细想,就着这个方向,仔细开口:“就亲了亲哥哥的脸,亲亲就……”
不痛了!
剩下的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
姜时时嘴巴就被女王捂住,对方像是听见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即便隔着面具,都能感受到那翻涌着的情绪。
“你可是被哄骗了?”
女王声音都没办法保持平静,她恶狠狠扫了一眼姜时时身旁看戏许久的男人,用目光把对方千刀万剐无数遍,才小心翼翼把视线放回姜时时身上。
轻声说道:“莫怕,若是被欺负了,同我说,我定不会饶恕这等恶行!”
诶?
姜时时眨了眨眼睛。
最后这句话,听起来好耳熟,似乎每次女王处理那些被拐骗的案件,都会咬牙切齿来上这么一句总结,像是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似得。
所以,这时把坏哥哥当成那些诱拐心智
不成熟少男少女的坏蛋了?
而他就是那个性质不成熟的尸?
这可就不得不赶紧为游无肆辩解了!女王似乎对这方面特别在意,要是被误会可就不好!
姜时时抬起爪子,把女王捂着嘴巴的手往下扒拉些许,认真说道:“不是的,您别误会!哥哥跟我是合法的伴侣哦!我们有结婚证书,是经过律法认可的!”
无尽商场的电子证书,那肯定是被无尽规则认可的!
而无尽规则放在无尽也就是律法。
……
女王抽回手,猛地转过头,静静注视着游无肆。
姜时时还以为自己这是解释通了,没想到,女王手一握紧,居然出现了把大石剑,不算锋利的剑尖就这么直直对准游无肆!
他能感受到石剑上传来的汹涌力量!
不都解释好了吗?
怎么女王好像更生气的样子,甚至还要打起来?
姜时时赶忙上千保住女王握紧大石剑的手,开口说道:“我跟哥哥真的有证!您冷静一下啊!我们是两情相悦的,没有什么过分的欺骗在里头!也不是之前处理的那些案件……”
哄骗什么的当然是有的。
但那些都无伤大雅,最重要的是,他和坏哥哥情情投意合真心相爱,也没有被骗财骗命!
要真说什么。
他骗坏哥哥的财倒是不假,对方欠某个编号系统的巨额债务,可都是为了买个能种番茄的小戒指。
还有炼神宗里数不清的灵石,也是为了给他治病才欠下的……
然而,女王越听,就越像是受了刺激似得。
拖着姜时时和巨剑,脚步坚定不移的朝着游无肆走去,那架势,仿佛不把对方当场斩杀就死不罢休。
“坏哥哥你快跑!快跑!躲开!”
姜时时发觉拦不住暴怒的女王,连忙对着游无肆开口,眼睛都眨得像是眯了沙子,疯狂明示着快跑。
还留在原地,是等着挨一剑吗?
女王现在的这个状态,就跟刚刚兔差不多,不对劲得很!必须要跑!
游无肆看了眼女王,又看向跟个石剑小挂件似得姜时时,听着对方的催促,只好老实站起身,躲避着女王的攻击。
这片天地里的各种陷阱在女王出现时就被解除。
落脚也无需再有太多讲究。
瞥了眼远处的石棺,他决定用最有效的躲避并且消耗对方体力得方法——‘秦王绕柱走’。
柱是暂时没有。
严密封实的石棺倒是有一座,眼下飘得都不算太高,刚好能绕着跑。
就这样,两尸一人开始了激烈的你追我赶。
准确些应该说,一人握着巨剑又拖着一尸,对另一尸开始疯狂的追杀。
直到姜时时不小心在这绕来绕去的走位中跌了个跟头,女王瞬间放弃对游无肆的追击,连忙扶着姜时时起来,还小心检查起身上有无伤口。
气
氛稍有缓和。
姜时时抬头看向认真检查他胳膊上有没有受伤的女王,满心都是愧疚。
女王没有怪他闯入王陵,也没有生气他破坏了那么多东西,甚至还满心为他着想,想要主持公道。
而他……
想到这,姜时时不再避退,而是直直抬头看向女王,郑重开口:“对不起,我和坏哥哥不应该为了一己私欲,在没有得到同意的情况下,闯入这里。您惩罚我们吧。”
闻言,女王抬起头,看向姜时时。
半晌才拉着对方站起身来。
她看向身旁漂浮着的巨大石棺,牵着姜时时往石棺材走,同时开口说道:“既然都来到这里了,也都是命中注定的缘分,不妨就听我说个往事吧。”
从前,有个小白巫……
姜时时听到这个开头,还有女王那平静中藏着无数情绪的声音,也猜到了些什么。
他看向身前漂浮着的石棺。
那位被女王等待着归来并且还忘记了路的小白巫,也许就在里面。
姜时时没有再继续深想下去,而是专注听起来女王的故事。
跟之前女王说过的都差不多。
小白巫活泼又调皮,自由自在的生活在大荒人族的领地上,他有着绝佳的修行天赋?但除了修行外,别的事情都做全都的马马虎虎,最喜欢的就是到各种地方去玩,再跟各种生物的幼崽玩。
他还非常有设计天赋,就喜欢那些胖胖圆圆还对称的东西,也喜欢漂亮美丽的事务。
小白巫快乐的成长着,即便双亲早逝,和他的阿姊一起每天都很开心,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在渊姜国的族部里接受着大巫们的教育。
命运早在他们降生时就已经做出未来的指引,他们是能为缘姜国带来光明未来的王,也是人族至强者。
有姐弟二人在,人族将立足大荒。
但命运总是会出现各种各样的意外。
还没等小白巫长大,便先等到了人族气数将近的噩耗。即便如此,命运的指引也未曾出错,人族依旧拥有着未来,也仍能立足大荒,但这一切都需要代价。
需要无比昂贵的代价配以难以达到的力量。
且就算付出代价也不一定能成功。
这是场豪赌。
谁都不知道结局的豪赌,也不能确保胜利的赌博。而他们别无他法,就算没有路,都得走出一条来。
缘姜国大巫用劲举国上下之力,钻研出了足以扭转命运的办法,却是难以实现。
无上的力量,还有命运扭转之后依旧能运转的齿轮,这种种筛选后,竟只有一人合适,那便是小白巫。
“献祭身负人族王运者即可扭转命运,而大荒将再无其痕迹,命运也注定抹去此人。”
说到这,女王语气微凉。
仿佛自嘲般继续开口道:“可既是命运中再无此人,在那个被抹去的命运世界里,也自然无人记得曾有过此改变,又怎能还算是同一
世界?不留任何痕迹,便证明着只是无用之功,亦无法真正实现更改命运,不过注定是无力的挣扎罢。”
姜时时越听越觉得脑袋有些涨疼。
原来,献祭之后,所有人都会忘记那个被献祭的人吗?可是女王还记得小白巫呀!也还会来这里看小白巫!
献祭…没有成功吗?
付出了那么多?全都没有用吗?
姜时时感觉很难受,不只是脑袋胀痛,心口也不舒服,连带着不需要的呼吸都有些急促。
像是人类失去空气般。
一点一点的感到窒息,一点一点的触摸到死亡的黑暗与孤独。
他能感觉到女王身上无尽的悲伤。
那种悲伤包围了整片星空,也将将他紧紧包裹在其中。
姜时时不想打断女王的叙述。
也许女王把这件事藏在心中许多年,都不知道等了多久,才终于能开口倾述。
有时候,只是倾诉都会让心情好受一些。
想到这,便藏好自己的所有异常情况,继续静静倾听着。
“不幸却也是万幸,那感情深厚且心灵相通的双子,即便深处不同时空也依旧能感受到其曾存在,小白巫和他的阿姊,便是双子。阿姊生的早,拥有的力量更强,又因身为女性可将血脉延续千万年,能将阵法之力恒存……”
女王抬手轻轻摸向不留半点痕迹的石棺。
她语气淡淡,继续说道:“最终,小白巫躺在了这里,而扭转命运的阵法也算是成功开启了。”
姜时时头更加胀痛,连带着眼前的星空都转动起来。
那一颗一颗的星辰无比熟悉,荡起的银白涟漪也漂亮得眼熟,仿佛自己曾在什么地方见到过。
他也想抬起爪子摸摸石棺。
却有些害怕……
“你曾问我为何发起战争。”
女王转头看向姜时时,见对方神色恍惚,也依旧字句清晰道:“我既为阿姊,人族命运已更改,我便看不得人族再衰败!族部各有心思,我便灭百族,各国不愿奉我缘姜为主,我便收百国!我要让我阿弟换来的人族再大荒千年万年,永存不灭!”
姜时时被女王忽然情绪激昂的声音震得耳朵发疼。
不知道为什么。
脑海中就不停回荡着女王的那声‘阿弟’,整片天地都变成了别的样子,遥远的到隔着千万层纱的画面涌入他脑海中。
也终于记起那个黑夜,篝火下那道紫色的身影,用同样的声音,在呼唤着‘阿弟阿弟’……
也不知道过去多久。
姜时时听到了最是熟悉无比却又格外陌生的声音,轻快又含笑回应着‘阿姊’。
那是…他自己的声音!
同时出现的还有无数的画面,那些画面很是崭新,新得像是从来没有人翻阅过的书籍,透露着陌生的气息。
画面里是穿着白袍的两个小小孩童。
他们在草原上在森
林里在没有那么漂亮的王宫中还在白袍大人们的簇拥下,每天活动着。
小女孩沉稳无比,每日几乎都严格遵循着都按大巫的安排行动。而小男孩活泼又调皮,除了喜欢修行术式外,其他所有东西都不专心,特别是算术和阵法,学得一塌糊涂,还总是颤着小女孩陪他玩,又偶尔会撒娇喊着‘阿姊’,让姐姐给自己悄悄作弊。
直到两个人都被大巫惩罚。
两个孩童身形摸样都相同,特别是那张脸,仿佛从同一个墨子立刻出来似得,只能在佩饰上分出谁是谁。
即便是大巫,在孩子们都不说话同一打扮的情况下都会弄混。
姜时时忍不住捂着脑袋,记忆灌入太多太多,小脸都因为胀痛而皱起来。
站在一旁的女王看到这情况,赶忙伸手去扶。
正想开口询问些什么。
某只冰冷的爪子就搭上了她的面具。
她也不阻拦,只是静静等待着,已经等了许多许多年,她很有耐心,也不差这一时半会的时间。
然而,姜时时的爪子并没与再动。
他甚至还是闭着眼,单手捂着头,像是难受极了。
直到画面中的两个孩子长大,一切又如潮水般从他脑海里退去,连半点痕迹都不留,便慌了。
连忙睁开眼。
姜时时才刚抬起头,顺着爪子看去,视线不知为何竟穿过那遮挡了他视线许久的黄金面具,也就看到了张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
阿…姊。
原来……
他就是那个不会算术的小白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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